第十章四幻之二
陈凡等待中的死亡并没有到来，他睁开眼睛，之只见一个身穿官府的青年神色居傲的现在自己面前，口中还在叨念着什么：“哼！大胆叼民！竟敢污蔑本官，加上你之前妨碍本官办案，又出手殴打本官，恕罪并罚，按律应当斩立决！胡大人，还不快立马断案，把这个民拖出去斩首！”整个衙门内十分安静，外面听案的百姓，里面站的衙役，还有跪在公堂之内的犯人跟证人，都紧张的看着陈凡。陈凡坐在太师椅上扣着鼻孔架着二郎腿，抬头看着房顶上的天花。那青年脸上闪过一丝愠色，阴恻恻的盯着陈凡道：“胡大人，家父可是当朝宰相，我也是堂堂朝廷四品官员，你一个小小的县令难不成还对本官的断定有有意见吗？”陈凡心中纳闷了刚才是战场，现在又是公堂，搞得自己莫名其妙，既然这样那就什么别管。于是仍旧扣着自己的鼻子。青年见他这副模样，顿时火冒三丈，心道：“你一个小小的县令竟敢这般目中无人！”冲着他吼道：“姓胡的！你少给本官装蒜！”公堂内所有人都为陈凡捏了一把冷汗，这人的背景可是大的吓人啊！就算不靠背景，官也比你大啊！这时一个长相猥琐的八角胡子把嘴凑到陈凡耳边，轻声说道：“老爷！王太守正在问您呢，您好歹回个话啊！”陈凡哦了一声，抬头看着青年道：“你一直在跟我说话啊？”此话一出顿时引来一阵哄笑。那青年就是所谓的王太守。王太守脸色铁青，狠狠地到：“好！好你个胡守诚！果然是百姓的父母官，连百姓犯法了你都可以袒护，看我回去不上揍你一本！哼！你装傻就继续装吧！这个案子现在必须了结！来人啊！大胆李明堂，联合妻子谋杀亲生爹娘，实乃禽兽不如！如此罪孽不杀何以平息民愤！给我将犯人李明堂拉到市口斩首示众！犯人梅芳芳压入大牢！” 话音一落引起一片哗然，不过在场的都惧怕这个王太守，敢怒而不敢言。陈凡一惊，什么？有人跟妻子一起把自己的爹娘给杀了？这可是闻所未闻的事情啊！公堂之中，两个身着囚衣神色狼狈的人满脸绝望，陈凡抬头看了看，是一男一女。男的神色愤怒，牙关紧要，死死的看着王太守，女的则面容憔悴，双眼通红，不过就这么看都能看出这个女的颇有姿色。“冤枉啊！大人！冤枉啊！大人！胡大人！青天大老爷！冤枉啊！”那女子无助的看着陈凡哭喊。陈凡暗道：“刚刚还是个皇帝，这会儿就成了县令了，真是的，到底是真是的还是幻境呢？不过看那两人也不像是做出这种事的人。先看看情况再说。”衙役们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为难的看着陈凡。他们惹不起太守，也惹不起陈凡。王太守见没人动，顿时大怒道：“还不快去！都愣着干什么？难不成你们也想入狱？”这一下可把衙役们吓坏了，眼看着他们就要上前，就在这时陈凡咳嗽了一声，道：“咳咳！嗯，本官偶感不适，思绪凌乱，今日无法断案，先退堂，此案择日再断！”众人一听，顿时舒了一口气，外面听审的百姓也长叹一口气。议论纷纷。陈凡心道：“我还没弄清楚情况怎么能就让你给斩了啊！公堂里县令代表的就是天地公正，也就是最大的官，那个猪头太守应该不敢违抗吧，不然给他个藐视公堂的罪名。” “胡大人真是使得还计谋啊！看来李明堂跟梅芳芳夫妇暂时逃过一劫了。” “唉，胡大人的确是个好官，可是那王太守乃是当朝宰相之子，再这么下去恐怕连胡大人也会受到牵连啊！” “唉，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小声点！你没看见王太守正在气头上啊！” ... 陈凡听着周围的动静，若有所思。那个王太守像个被激怒的狮子一样。恶狠狠的看着陈凡道：“好你个胡守成！你给我等着！咱们走着瞧！”倒是那两个犯人对陈凡千恩万谢。陈凡没有理会其他人，径直从侧门走到了花园之中。那个猥琐的八角胡子屁颠屁颠的跟了过来，满脸焦急的说道：“老爷啊老爷，你这是何必呢，王太守那可是当朝宰相的儿子啊，您把他得罪了还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吗？为了两个罪犯这么做真是不明智啊！”陈凡看了他一眼，这个人简直跟绿头苍蝇一样，应该就是师爷了，看样子就是个墙头草，两边逢迎的东西。陈凡心生厌恶，很想把他揍一顿，不过他还有事情要问，“你说他们是罪犯，可有什么证据？”八角胡子一本正经的说道：“有啊！刚才王太守不是说了吗？那日他偶然经过李明堂的家，看见那梅芳芳鬼鬼祟祟的，于是跟了上去想看个究竟，结果就看到了李明堂殴打父母，梅芳芳则在一旁协助，最后两个老人惨死在夫妻二人手中，王大人发现了这一幕后，立即报案抓获了二人，而现场也有打斗的痕迹，那两个老人已经身死，大人您当时不也在场吗？王太守亲眼所见，岂能有假！” 陈凡点了点头，看来还是那个额王太守有问题，一个太守怎么可能好好的路过别人家门口而且还是一个人？他心中基本上能猜到一些了。于是开口道：”好了，出去吧，我要休息了！”那个八角胡子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叹息一声，摇头离去。陈凡见他离开之后，喊过来一个衙役，道：“你带我去李明堂夫妇关押的地方！”“是！”那人应到。陈凡跟着衙役来到了监狱之中。监狱内异常潮湿昏暗，还散发着阵阵恶臭。一见他进来了，大牢里的囚犯们纷纷哭喊着“大人，冤枉啊！大人！冤枉啊！”陈凡摇了摇头，没有理会，径直来到李明堂夫妇关押的牢狱前。这夫妇俩被狱卒关押到了一起，估计是知道二人有怨，所以尽一下仁义。此时二人正拥抱在一起失声痛哭。“打开！”陈凡吩咐道，狱卒开了门，二人也发现了陈凡来了，赶忙分开，纷纷上前行礼。“多谢大人仁慈！”“多谢大人！”陈凡摆摆手道：“谢什么，你二人此时还在狱中，不必谢我我！”李明堂问道：“不知大人前来意欲为何？”陈凡道：“我们你们，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老老实实的告诉我！”李明堂摇头道：“大人，算了吧，那王太守势大，我们不想连累大人！”陈凡不耐烦的说道：“让你们说就说！啰嗦什么？”梅芳芳哽咽了一下，道：“禀大人，我们夫妇俩确实冤枉！那日，我到市集来买一些家用，刚好被王太守瞧见了。王太守见我有几分姿色便上前搭讪。奴家没有理会他，但是他却对奴家死缠烂打，没办法，奴家只好赶紧回家，谁知王太守居然一路跟随奴家，随后...随后...随后居然闯进奴家的家中，要行那可耻之事，刚好公公婆婆上前制止，他便将公公婆婆推倒在地，公公婆婆气急攻心，就这样归天了。呜呜呜呜...”陈凡点了点头，沉着脸，示意她继续。“奴家当时也被吓傻了，根本不知所措，王太守不但没有救治公公婆婆反而又要侵犯奴家，后来我相公外出赶回来，王太守见事以难成，便恼羞成怒，派人将我们抓过来，倒告我们杀害公公婆婆，可怜公公婆婆无端身死，连丧事都没来得及办，我们就被关押到了牢中，我那孩儿才两岁，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样了！呜呜呜呜”陈凡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心中升起一团无名怒火！那王太守真的太可恶了！做出了禽兽不如的事情之后竟然还想着斩尽杀绝，还要霸占这个女的。自己说什么也不能放任不管。女子入狱之后，会有什么样的遭遇他可是知道的。 李明堂哀叹一声，给陈凡磕了几个响头，哀求道：“胡大人，我们孩子还年幼，爹娘尸骨未寒，求求您无论如何都要保我妻子无罪！她若是入狱，定然要遭那畜生侮辱！”梅芳芳也跪下来磕头。陈凡道：“你们不用给我磕头，苍天自有公道！待明日公堂之上再做决断！”气归气，不过自己好歹是个县令，明天公堂之上再说。 第二天，公堂之上，陈凡看着得意洋洋的王太守，坐在自己的太师椅上，对着下面指指点点，心中有一股要冲上去将他打成猪头的冲动！自己真是彻底的失算了！他这个猪头仗着老爹厉害，居然弄到了御用尚方宝剑，这下自己这个县令基本上是打酱油的了。想起昨天在牢中夫妇俩的苦苦哀求，陈凡心中就一阵刺痛。 王太守指着李明堂道：“大胆李明堂，在家中与妻不顾纲常，谋害父母，罪该万死！现在，将李明堂拉出去斩立决！梅芳芳打入大牢！退堂！”外面的百姓都是满脸痛惜，衙役也没有办法，人家可是有上尚方宝剑在手啊！李明堂面如死灰，呆呆的看着陈凡，陈凡撇过脸去，不敢跟他对视。梅芳芳破口大骂：“你这个畜生！狗官！你不得好死！呸！”一口吐沫吐到王太守脸上。王太守大怒，跳下来揪着梅芳芳的头发就是一顿拳打脚踢。陈凡感觉自己到了要爆发的边缘，不过他忍住了，冥冥之中，他觉得还没到时候。这里跟之前的战场一样是极有可能就是幻境，是幻境那么就要按照剧情发展来做决断！ 所有人都不忍心看着公堂中的这一幕，王太守打累了之后，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一并斩了吧，让你们做一对鬼夫妻，也能彰显本官的仁慈！”他瞟了一眼陈凡，眼珠子一转，道：“嗯，一直听闻胡大人为官正直，那这两个人就改为明日午时在市口斩首示众！到时候胡大人做监斩官！”好恶毒！众人心中倒吸一口冷气，对这个王太守又多了一分畏惧。陈凡冷冷的看着他，道：“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二天上午，李明堂跟梅芳芳夫妇早早的就被押往菜市口，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没有人扔菜叶，也没有人砸鸡蛋。大家都沉默的看着监押的马车缓缓走过。陈凡也上了马，王太守自然是在他前头。一路上，百姓们沿着街道排成长长的队伍，他们面色沉重，纷纷看着王太守的队伍。陈凡跟在后面，脑海中一阵清明！这又是一场考验！一个幻阵！就跟自己之前在战场上一样！他想起了之前看到的四幅浮雕，这是第二幅中的场景！现在还要继续等，因为现在关键人物还没有出现。 监斩的队伍缓缓前进，突然，人群中一阵sao乱，“冤枉啊！”只见一个少妇抱着孩子挤出人群，跪倒在车队前挡住去路。“出现了！”陈凡心中一动。“冤枉啊！大人，冤枉啊！”那妇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王太守骑在马上，神情倨傲的指着那妇人道：“那婆娘速速离去！否则本官视你妨碍公务！还不快滚！”那妇人丝毫没有理会他，只是对着四周的人哭喊道：“我jiejie姐夫，二人成家不过两年，夫妻恩爱，孝敬父母，现在惨遭此货，父母尸骨未寒，这孩子才两岁啊！两岁就没有了爹娘！这天理何在啊！冤枉啊！冤枉啊！老天！冤枉啊！”王太守怒斥道：“来人，把她架走！稍后再来责罚！哼！在这里我就是天！” 陈凡看着周围愤怒难耐，即将爆发的百姓，心中叹息道：“不管是太平盛世还是战乱年代，最苦的都还是这些百姓啊！他们有苦无处诉，有冤无处申，为官的欺压百姓，多少无辜之人枉受冤屈啊！他们只能祈求老天，但是老天何时应过？既然天不应，那就让我来应！” “乡亲们。大家稍安勿躁！先放车队过去！谁是谁非，老天有没有眼，有没有公道，过一会自有分说！”陈凡的声音不大，但是每个人都听见了，大家心中一颤，纷纷冷静下来。陈凡知道，这些百姓如果奋起防抗的话，恐怕就要演变成一场悲剧了！不管这一局怎么破，自己身在此中，就要问心无愧！自己不是官，自己现在是侠！侠者就要行侠仗义！ 百姓们默默的跟在陈凡后面，来到了法场。菜市口上人头耸动，大家都要看看陈凡口中的公道！时间慢慢过去，大家也越来越沉不住气。 “午时三刻到！”王太守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胡大人，下令吧！哈哈哈！”表情甚是畅快。 陈凡没有发令，出发前，他特地带上了佩剑。他径直走到了行刑台前，看了看表情已经麻木了的李明堂夫妇，朝着底下的人群道：“自古以来，为官爱民是天和至理！为官者，不是为了欺压百姓，不是为了凌驾于百姓之上，官，不是法，不是天。官就是官，为官不为名，如何为官！今日，李明堂，梅芳芳，受害在先，反被王太守诬陷！如今即将斩首，而该斩之人却逍遥法外！天理何存！”话音一落，四周出现了短暂的安静。随后爆发出震天的掌声。李明堂夫妇更是痛哭流涕。陈凡道：“现在，本官下令！李明堂夫妇无罪释放！王太守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本官下令！将他斩立决！”王太手脸色大变，咆哮道：“胡守成你找死！来人给我将他拿下！”除了太守府的亲卫拔出刀冲上前来，其他人都没有动。陈凡笑了，哈哈大笑。他拔出剑，一剑一个，在王太守恐惧与哀求的目光中，把剑刺入了他的胸膛，这一瞬间，陈凡感到如释重负！ 身为侠，就要顺应天意！ 江湖萧杀 英雄咫尺天涯 夕阳下一人一马 自古道情义无价 一种精神叫作侠 刀起剑拨 恩怨纷纷落下 策马扬鞭 驰骋天下 陈凡，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