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诡异梦境
一季花开，陌上香，一季悲怨，枕上伤。 风幽怨，水清寒，四周虚幻不知是梦还是真实。 妘芷璃站立的看着离自己不远处的两个人，如此和谐。 那个人，不是我吗？她轻轻呢喃，看着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儿依偎在墨劭羽怀中。 他也轻唤怀中的人“璃儿。” 画面一幕幕闪过，都是曾经发生过的。 他要收她为徒，要带她回家，教她御剑修习法术。她经常对着师父撒娇，甚至会捉弄师父。这所有的一切，看着都是那么的温馨。 妘芷璃嘴角噙着微笑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像是倒带的回忆一样，缓缓流过。 她想伸手去触碰，可是却又怕惊扰了这美好的场景。 零零碎碎的画面在眼前切换着，可转眼却变成了另一幅景象。 天空阴沉的可怕，风在耳畔呼呼吹过，让人忍不住打个寒颤。 瞬间温和的场景，却变成了冷意蔓延开来。 妘芷璃有些惊愕，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清楚的看见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穿着一身红衣和自己最敬爱的师父对立在两头。 那双眸子充满了冷意，连她自己都觉得骇人，一把流光长剑指着墨劭羽，叫出口的不再是往日带着撒娇语气的‘师父’。却是冷的让人凉心的‘墨劭羽’。 对面的师父满脸痛色，声声唤着‘璃儿’。 妘芷璃惊讶的捂着嘴，怎么会，这个人不是她，一定不是她，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怎么可能会用剑指着师父呢，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她想走过去看看真假，可奈何根本动不了，她伸手去碰，却什么都碰不到。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陌生的自己举着剑飞身而起向对面的师父刺去。她想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就好像被人囚禁起来，只能看，却不能做任何反应。 不会的，这不可能。 “不会的，师父。”猛然坐起，看看四周，依旧熟悉的一切，原来是场梦，幸好只是场梦。 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揭露了她此刻内心的紧张与恐惧。为何，会做这样一个梦？ 看着窗外，晨光熹微，东方已经鱼肚泛白。 因刚刚的梦，现在的妘芷璃已经睡意全无，索性起了个早，到院中习剑去了。 在妘芷璃从梦中惊醒的那一刻，在房中睡觉的墨劭羽也被惊醒了，显然他也做了恶梦。可巧就巧在他们做的竟然是同一个梦，而墨劭羽显然不知小徒弟也做了同样的梦。 从榻上坐起，墨劭羽抬手吐气，调理一下自己刚刚由于惊愕造成的气息紊乱。 他眉头紧锁，心中疑惑，为什么会梦到这个，梦中的璃儿为何如此冰冷，又为何如此决绝。他以前从未做过这种梦。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这个梦却在不久的将来真真实实的上演了。也因此拉开了师徒二人之间的距离，心痛，便从那一刻开始。 墨劭羽看天色微亮，已然没就了睡意，来到院中，却听见隔壁有习剑的声音。 心中疑惑，这么早谁在习剑，璃儿？ 想到这里便向紫云轩走去。 踏入院中就见一抹白色翩然舞动，剑气横扫四周，只是璃儿眉头紧皱，脸上的表情透着凝重。 墨劭羽驻足心中疑惑，璃儿这是怎么了？想到这里也轻喊一声“璃儿。” 妘芷璃本来一心想着做的那个梦，丝毫没有察觉有人靠近，听见这声熟悉的呼唤，才把她的思绪拉回。 看到墨劭羽就站在不远处，妘芷璃停住收剑，恭敬的行了个弟子礼“师父。” “嗯，怎么起这么早。”对于她突然周到的礼数，墨劭羽虽心生疑虑，却也没多想。 “突然就醒了，睡不着，所以索性起来练练剑。”妘芷璃对上墨劭羽那似水的眸子，不知为何，心中竟隐隐有些害怕，那个梦是那么的逼真，让她简直不敢相信是假的。 “璃儿，你怎么了？”墨劭羽看出小徒弟的不对劲，皱着眉头上前问道。 “没什么，师父。”妘芷璃淡然一笑，说了谎，她不想骗师父，但也不想告诉师父，她怕这个梦会给自己和师父之间带来阻隔。 “真的没事？”墨劭羽还是不信，她跟了他这么久，她有没有心事，他最是清楚。 “嗯。”妘芷璃用力的点点头。 墨劭羽见如此，也没有多问。 “师父今天怎么也这么早啊。”妘芷璃笑着问道。 “为师做了个恶梦，被惊醒了，所以就起来了。”墨劭羽摸摸妘芷璃的头轻声道。 “师父竟然也会做到恶梦吗？”妘芷璃语气中带着些好奇。 “师父当然也有做恶梦的时候。”墨劭羽轻笑，并不打算告诉她什么梦，在他心里，这只是梦而已。可是他从来都不会做这样的梦，这是在预示着什么，还是真的只是普通的一个梦。墨劭羽看着小徒弟不禁有些担忧，她的一生，到底会是怎样的不平凡。 妘芷璃并没有多问什么，莞尔一笑“师父我去给你煮白露粥吃。” “好，去吧。”墨劭羽嘴角微扬，以前他并不喜欢吃饭，但自从吃就小徒弟做出食物之后，他慢慢开始喜欢上了吃东西。 每天都有璃儿的陪伴，他再也没觉得孤寂过，百年来的那种孤寂的感觉，自从小徒弟出现后，便再也没有了。 也许，真的是上天赐给他的缘分。 “弟子拜见师父。”夜语殿后山竹林中，千末浔对着面前背对着自己的师父恭敬的行了个礼。 “嗯。”慬璘转身，抬头看着面前的小徒弟，这个弟子真是让他越来越满意了。 “师父在想些什么呢，可否让弟子替您分忧。”千末浔很是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浔儿不必担心。”慬璘轻轻笑着，自然知道徒弟是在关心自己。 “师父，我……”千末浔看着慬璘欲言又止。 “怎么了？”察觉千末浔似是有问题想问自己。 “被神剑选中的宿主日后做出的牺牲会很大吗？”犹豫半天，终是问出了口。 本来慬璘还在疑惑末浔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转念一想便也了然了。 “你是在关心芷璃吧。” 千末浔默认不语。 “唉，众所周知女娲神剑乃上古流传，已有千载，能被它选中的人注定就不会平凡，至于以后，若能天下太平，宿主也必然安宁，若是天下不平，那就另当别论了。” “可是……”千末浔想开口，却被慬璘打断。 “为师知道你想说什么，芷璃尚且年幼，让她背负这么多实在是苦了她，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与使命，既然她被选中了，那就要担任起自己的责任，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尊上作为六界之首，一心一意保卫仙界，保卫天下太平，这也是他的职责所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力去一起帮助他们。”慬璘语重心长的说道，他何尝不感到心痛呢，芷璃还只是个孩子。 “弑魂剑的出现，就注定了天下不会太平，我只是怕……”千末浔紧握双拳，灿若星辰的眸子中满是痛色。 “好了，浔儿，天地万物皆有定数。你要相信邪不胜正，弑魂剑我和尊上他们会想办法将其摧毁。”慬璘走到千末浔面前拍拍他的肩，示意不必太过担忧。 “师父，弟子还有一事不明，恳请师父如实相告。”千末浔定了定神，遂又开口。 “什么事儿？” “当年妘家遭受灭门之灾，凶手真的没有找到吗？”千末浔直直的看着自己的师父。 慬璘微微惊愕，浔儿既然知道了芷璃的身份，想必那个孩子都告诉他了。 “师父，其实你们已经查出来了对不对。”看着慬璘的反应，千末浔心里已经十分的确定了。 “芷璃来到九华半年后，我们就已经查到了。”慬璘抬头看着天空，怅然的说道。 “是谁做的？”千末浔问道，他心中也隐隐猜到了几分，如果不是他，谁还会有这么大的本事。虽然自己如此猜想，还是想从师父口中确定一下。 “是魔界。”淡淡的三个字，虽然千末浔心中已经猜到，可还是惊讶了一番。 “为什么，妘家与魔界素来没有恩怨，为何下如此狠手。”想到无辜惨死的妘家上下，想到妘芷璃失去亲人的那种绝望与悲痛，他就特别恨，恨不得将滠楚焱千刀万剐。 “因为滠楚焱想在六界中立威，便对我们仙界下手，妘家只是当年被灭的其中一家，还有几位在仙界德高望重的仙人，也同样遭此毒手。” “真是太可恶了。”千末浔低声咒骂。 “就因为是魔界所为，我们和尊上商量过后，才打算隐瞒着芷璃，芷璃心中仇恨太大，如果让她知道，必然会奋不顾身前去报仇，凭她一己之力，根本就是有去无回。更何况，芷璃是妘家之女的身份，除了尊上和我们几位长老知道，或者她身边信任的人，并无其他人知晓。不然会对她的存在构成威胁。” “可是芷璃早晚有一天会知道的，如果让她知道你们和尊上瞒了她这么多年，那……” 千末浔还没说完就被慬璘挥手打断了“不管她知道后会怎么想，现在都不能告诉她，瞒一天是一天，这八年中劭羽一直在淡化她心中的仇恨，等到时机可以的时候，再告诉她真相，相信她会理解的。”慬璘淡淡的说道。 “是，师父，我不会告诉她的。” “如今滠楚焱已经知道芷璃是神物之主，若再让他知道芷璃就是当初妘家的后人，他势必不会放过她。为师知道你对她的心思，也相信你会保护她。”慬璘重重地说道，浔儿对芷璃什么心思，他自然清楚。 “师父放心，就算您不说我也会保护好她的，璃儿和师父一样，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千末浔毫不避讳的说出了心里话。 “嗯，你心生感情为师不会阻止你，但你要记住，做正事不可把儿女私情混在一起。”慬璘严肃的说道。 “弟子谨记。” “嗯，回去吧。”慬璘满意的点点头。 说罢两人便离开了，殊不知，在他们刚刚谈话的不远处，一抹魅影从石头后面走出来，嘴角那抹邪恶的笑容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