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请求
“什么，皇上去了那个小贱人的宫里？”洛贵妃听到小太监的汇报，气得把桌上的摆件全扫到了地上，犹不解气，又一挥手，把梁仁宗最喜欢的那套白玉棋盘砸到了地上。 雪白的棋盘四分五裂，黑子白子滚了一地，小太监哆嗦着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洛贵妃凤目高挑，扭头，眼神锐利地盯着小太监：“说，怎么回事？” 小太监吓得差点瘫倒在地，他使劲儿掐住掌心，结结巴巴地说：“皇上本来是要来仁和宫，结果下台阶就碰上了守在路边的洛嫔娘娘，她不知跟皇上说了些什么，皇上就去了熙枫阁！” 小太监已经努力捡一些不刺激洛贵妃的事说了，但洛贵妃还是暴走了，她一抬脚，狠狠地踹向小太监的胸口，怒斥道：“没用的废物，本宫养你何用！” 她把对洛嫔的恨意也全灌注到了这一脚当中，小太监闷哼了一声，也不敢去揉生疼的胸口，只是趴在地上像一只死狗一样不吭声。 好在洛贵妃似乎也对踢一个死人没兴趣，没在理会他，只是在屋里走来走去，不停地咒骂洛嫔。 好在没过多久，巧儿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冲那小太监使了一记眼色。 小太监忙弯着身子，捂住胸口退出了房间。 巧儿毫不意外会见到满地残渣，她关上门，避开地上尖锐的碎片，走到洛贵妃面前沉声道：“娘娘，查出来了，熙枫阁刚请了薛太医过去！” 薛太医是太医院的妇科圣手，上次梅妃保胎生产都全靠他。皇帝这会儿召他去熙枫阁，原因不言自明。 洛贵妃手上一个用劲，把长长的美甲都掐断了，但他似乎无所觉，只是用又冷又尖的声音道：“那贱人怀孕了？” 巧儿垂头，低声道：“薛太医还未出来！” 洛贵妃冷然一笑：“想母凭子贵，呵呵，宫里打这主意的女人还少吗？哼，本宫倒要看看她有没有本事把这孩子生下来！” 巧儿一听就明白洛贵妃打的什么主意了，她眉心微蹙，不赞同地劝道：“娘娘，皇上似乎很重视这个孩子，没搞清楚状况前咱们不宜轻举妄动！” 巧儿跟在洛贵妃身边也有十来年了，这些年她见过不少怀孕的宫妃，但没有哪一个能让皇上抛下洛贵妃，但洛嫔今天做到了。 洛贵妃虽然愤怒，但也未失去理智，她捏紧拳头，思忖一会儿后，果断地下了指令：“巧儿，你去把本宫库里的那只学参拿出来，亲自送到熙枫阁，就说本宫听说洛嫔身体不适，赐给她补身的！” 这样一来，巧儿就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去见皇帝和洛嫔，也能知道洛嫔现如今究竟是个什么情况，瞧瞧皇帝对洛嫔的态度，同时还能在皇帝面前做做样子，表现表现洛贵妃贤达。 宫中的众人忙成一团，宫外大臣们也没歇着。 顾容刚回府用过晚膳就听仆人来报，奉尚书求见。 奉尚书求见所谓何事，不用想都知道。 顾容略一思忖，还是让人把他请进了书房。 “顾世子，老夫冒昧来访，实属无奈，还请顾世子谅解！”奉尚书一进门，姿态就放得极低。 顾容连忙侧身，避开他的礼，谦虚地说：“奉大人你这可折杀下官了！” 顾容不过一七品小官，虽有个世袭的世子头衔，但奉尚书可是正二品大员，年纪又摆在那儿，给顾容行大礼还真是过了一些。 顾容招呼奉尚书坐下后，又让锦书奉上好茶，这才率先问道：“尚书大人来访，可是有事？” 奉尚书本就带着目的而来，见顾容主动开了口，他也松了口气，放下捧着的茶盏，叹气道：“顾世子看这个就明白了！” 说罢，他从袖口里掏出两卷册子郑重地递给了顾容。 顾容接过一看，原来是清河卫、长州卫两卫所近五年来的训练、考核、武器磨损更换记录。 若是单看册子，这无疑是一份极其完美的册子，卫所将士训练有度，夏练三暑，冬练三伏，从不懈怠，武器磨损检修逐年进行，更替率极合理。 “有什么不对吗？”顾容没瞧出问题，放下册子问道。 奉尚书长长地叹了口气，苦笑道：“当然有问题，而且还是大大的问题。顾世子可知道兵部每年拨给清河卫与长州卫的银子是多少？” 他伸出手指比了个五字，眼中净是愤怒：“清河卫五万两，长州卫只有四万八千两，顾世子出身将门世家，你该明白这个数字的意义。这点银子只勉强够发放将士们的薪俸，哪还有余钱换武器！” 顾容有些吃惊，因为戍边，顾家军的薪俸比内地卫所薪俸稍高，底层士兵每人每年十两银子，若是战死，每人有八十两的抚恤金。粗粗算下来，每年都是好几百万两银子的消耗。 但若按奉尚书所言，内地卫所，近二十万大军一年的消耗竟只有不到一百万两白银，比顾家军少了好几倍。 这点拨款根本不够军队的正常运转，将士要吃饭，将士的家人还要吃饭，训练的营地住所，伤亡抚恤，武器铠甲的更换等等，哪一样不要钱。 奉尚书说得可怜，但顾容却不为所动，蹙眉道：“这确实是个问题，只是尚书大人不去找户部，找我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奉尚书老脸布满了愁绪，他无奈地说：“顾世子，今天朝上你也看见了，那些文臣对军中之事一窍不通，只觉得老夫是在胡说八道。老夫一人，势单力薄，哪说得过他们，因此想请顾世子帮忙，明日早朝上替老夫辩驳一二www.shukeba.com。” 见顾容不接话，奉尚书有些着急，又道：“顾世子，这对你只是一封奏折的事，但对清河卫、长州卫的一万将士来说却是性命攸关的大事！请你看在大家共同保家卫国的份上，帮他们一把吧，可不能让皇上就这么把他们送上了战场！” 平心而论，奉尚书的要求并不过分，顾容沉默半晌，终是答应了他：“好。” 奉尚书大喜，双目含泪，感激地看着顾容：“老夫替那一万将士感谢顾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