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梦魇惊破

    我急得几乎哭出来。

    两个交替的身影在我的眼前不停晃动。

    一会儿是月色皎洁下的温暖少年，一会儿是是红衣邪魅的冷情男子。

    当那双手的最后一丝温度都从我的指尖抽离时，我终是忍不住了。

    阿宸，阿宸，我这么多年几乎消散的记忆，今日终于回来，你为什么不肯等一等我。

    其实我更喜欢你唤我殇儿，纵然欢儿这个名字也很好听。

    我终究是忘不掉，古槐树下，月色朦胧，你歪着头冲我笑着，问我做你的娘子可好。

    我很早很早就想同你说，我动心了，我愿意做你的娘子。

    只是后来你太多的冷漠，让我不敢想起这段回忆。

    直到做了你的暗卫，四周无人时，我想同你提起当年故事，却是怕你觉得我幼稚，因此只是对你说，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合欢公主出事后，跪在你面前，你眉眼冷硬，嗓音淡漠，驱逐我离开。

    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我已经不敢想，你可以像从前那般待我好，我已经不敢想，我还能做你的妻。

    我不是没有在你面前提起过曾经，可每一沧海难为水次你都是回避，甚至是不耐烦。

    所以这段回忆我便是连想也不敢想，因为你不喜欢。

    这些年，我是为了你活着的罢？

    你可知道若是没有你，当年的莫心，也许真的会一日一日消沉下去。

    然而今天你却让我想起来了。

    这是天意吗？还是你当年真的有什么苦衷。

    所以你如今才待我好，所以你避开了“殇”字的悲凉而唤我欢儿。

    所以……我不想你现在走，真的不想。

    我能感觉到眼前是沉沉的黑暗，我想起身去追，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动不了。

    而心中这许久的苦与乐，爱与恨，几乎将我淹没。

    “青陌……不要走……等等我……”

    我觉得我的嗓子生疼生疼，却第一次，小心的，喊出了他的名字。

    不是阿宸，不是陌王爷，不是皇上。

    “娘娘，你怎么了，不要吓奴婢……娘娘！娘娘！”

    耳边传来竹沁的呼喊。

    蓦然睁开了眸子，映在我眼中的是竹沁焦急的眉眼。

    心口麻麻木木的疼。

    方才的所有感觉和感触，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这只是个梦。

    玉璃宫景色如旧，窗外植着的合欢树，风姿如前。

    我的心口依然痛的厉害，我的唇角依旧带着咸腥。

    方才那些……只是个梦罢了。

    我仿佛记起，我是为青陌去古槐祈福，然后不慎跌下来，被谢婉所救。

    然后便得知了合欢公主的死讯，同谢婉争吵一番后，情绪太过激动，引起了凌霜毒的毒发。

    再之后……

    可那双手给我的感觉那样真实。

    我迟疑了些许，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竹沁……”

    “奴婢在。”

    “皇上可曾来看过我？”

    “不曾。”

    竹沁摇摇头，满含担心的瞧瞧我。

    “娘娘想是病糊涂了罢，忘记了皇上要两三个月以后才回来呢……”

    那方才……便是梦了？

    “娘娘别多想。”

    竹沁体贴的为我掖一掖被角。

    “定时娘娘病重，太过思念皇上的缘故。”

    “也许是的罢……”

    看了方才的那些幻想，大概真的只是是我的心魔而已。

    “奴婢方才进来的时候，听见娘娘一直在唤皇上的名字呢……”

    竹沁说着说着，便看着我笑了。

    “鬼丫头，敢嘲笑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