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朋友
红日倾下,洒在地面上的一摊血迹之上,反射出的光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黯然了下去。 一道背影,一道长喝,注定,会在这些人的心中烙下一枚无法磨灭的印记。 一个名字,也会永远地雕刻在巨海国的历史之中。 简单而直爽的两个字:白名。 他的来历,就是,不知何名,所以姓白,无名。 虚莲走了,是走着走的。 但是却有一个人来了,身上带着一丝丝的疲倦之色。从天际有些狼狈地冲了过来。手指抹着嘴角的一丝血迹。嘴里好似不停地骂着什么。 璃剑一见此人,身子微微一怔。螭剑却皱了皱眉。 正是段莫,他还一阵咳嗽。 璃剑上前扶了去,身上带着些许的伤。 段莫顿时目光一冷,寒声道:“璃儿,你受伤了?谁干的?” 而螭剑却是冷哼了一声,质问道:“你早干什么去了?”先前,螭剑就有些不解,段莫干嘛去了,竟然让璃剑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受了伤。 段莫嘴角一咧,目光向四周冷冷地一扫,怒喝道:“谁干的?” 螭剑冷冷地回道:“事后摆架子,是罗鹤!不过都被白名给宰了,那时候你又做什么去了?” 段莫闻言一愣,哈哈大笑道:“原来是那个小子,真是个狠人啊,竟然把罗鹤这个老杂毛给宰了,我喜欢。不亏我为了他把神龙皇朝的人给堵住了。” “什么?”璃剑闻言,满脸担心地道:“你去神龙皇朝做什么?” 螭剑也是脸皮一跳,有些好奇地望了过去。 段莫抹了抹嘴角流出的血,无奈道:“没办法啊,若我不去神龙皇朝走一趟,估计现在这里早就乱了。唉!不说了。”然后,段莫语气一转,朝着四周寻视了一番后道:“咦,对了,那个小子了?怎么不见了?” 段莫说得虽然轻巧,但璃剑却是急得连忙在段莫身上检查了起来,直到最后,才长呼了一口气。 那可是神龙皇朝啊,那里可不是什么善地。 就连螭剑,再看向段莫的眼神,也是带出了缓和和震惊之色。什么也不说了。其实,她也早就承认了段莫是璃剑道侣的身份,只是,先前璃剑受了伤让她有些怒气而已。 但是,这个人就是这样,默默地会做出很多事。 当年就是这样,段莫为了璃剑大闹了冰宫一次,踏上了医谷大闹了两次。而现在,再加上一个神龙皇朝。 这种能量和胆气,螭剑是远远都比不上的。 而且,恐怕,这次想要神龙皇朝和商盟的人停手,段莫花费的代价,肯定不会小。要知道,白名可是宰了皇朝的皇子和商盟的长老啊! 段莫一句话带了过去,里面肯定是隐藏了不少的秘密。 有些事,想要问穿,显然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做到的。 至少,螭剑是拉不下脸,哼了一声后,就带着玉吻离开了。而一旁的璃剑,也是对着段莫简短地解释了一番后,连忙带着段莫赶向了旁山镇。 平原之上,六大派的人看到螭剑和璃剑等人都离开了之后,花莲也是一摆手,恨恨地看了化莲一眼,面无表情地道:“化莲,从今日起,你就从宗主之位上退下来吧!” 化莲仍然在恐惧之中,不知所向地点了点头。 然后,花莲就带着青莲宗的人离开了。 紧接着,化刀坞的人离开了。剑宗的人也离开了。 一座平原,瞬间就又变成了无人的空谷。而且,这平原在旁山之内只占据了一小块的地方,甚至,在地图上都找不到。 或许,这些人,从今以后,一辈子都不会再来。 也或许,从今日之后,此地,将会多出一个名字,在地图上,也会多出一个标识。 而且,即便不会来,但这片平原,注定会成为传说。 数年后,它就真的多出了一个名字:血原! 虽然事情经过白名这么一闹,所有参与升龙大会的人的兴致都不怎么高了,但是,七大派的升龙大会。哦不,现在应该说是六大派的升龙大会,还仍然会继续。 而且,六大派一致决定,把升龙大会的比试场地,一致从旁山镇搬出去。 如今的兽潮之危机已解,再把升龙大会设在旁山镇,明显就不合适。 而且,此次,由古牧,花莲,年夜等太上长老一致决定,这一次,凡是没有参加到兽潮之中的世家或者是小宗门的弟子,六大派一律不收。 所有在当初试炼大会刚开始第一轮中,没有进入到山河图中的人,也一律不收。 这个决定一下,自然是引起了天下所有世家和小宗门的一致反对。 但是,也只是反对而已。 这一年,从旁山兽潮之中只要活下来的散修,直接不论年龄天赋,一律加入到六大派之中,成为其内门弟子。而且,在日后的修炼之中,优先享用一切资源。 这一年,无数的世家和小宗门的人,只有寥寥数人进入到了六大派。 这一年,巨海国的罗家,正式从七大派之中被驱逐而出。 这一年之后,无数的新生豪门和世家将会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地冒起。 这一年,注定会被巨海国的历史,永远记住。 …… 当然,这一切,和白名没什么关系了。这一切,和旁山镇也没什么关系了。 所有人,都陆陆续续地从旁山中撤了回去,从旁山镇中撤了回去。 而且,还有一个有趣的小插曲。 所有的门派,都差点拉着自己的耳朵叮嘱自己家的弟子,不许从旁山镇带走任何一个人,不许从旁山镇强取豪夺任何的东西,不许,带回去任何一名侍女。 这些人生怕,自己的门派不知不觉中,就得罪到了某个煞星,然后,把自己也玩完。 所有的势力和外来之人都撤去之后,旁山镇又陷入到了往日的平静之中了。 酒楼,开始变得有人起来,叫卖的小贩,也从家里挑着担子走出了家门。 医堂也开了门,足渐有生病之人,走了进去。 段氏医堂中的段神医,也回到了段氏医堂中。不过,这次回来的时候,却多了一个神医夫人。只有这一点变化,让不少的人都惊讶了一阵。 而且,旁山镇的三大家族,还没有足够的资格,知晓到那些秘辛。 因此,白名依旧是白名。 而许沛,也依旧是许沛。除了寥寥数人外,根本就无人知晓。
一切如初。 仿佛不曾来,也不曾去一般。 五日后的一个早晨,一名身着白衣的少女,缓缓地驾着一辆狸马车,亲自朝着马鞭,自旁山镇的一个城门外的远处,驱向了城门。 她的脸色十分发白,整个身子也显得十分消瘦,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汗渍。而且,她的嘴角,还隐隐留下了些许的黑色,像是木炭留下的颜色。 数名守城的侍卫一见此人的打扮,明显就是愣住了。 目中和脸上满是惊讶之色。 一个身着比绸缎还要贵的白衫的女子,打扮却是一片狼藉,甚至,连村姑都比不上。而且,还亲自驱赶着马车。 马车越来越近。 那驱车的少女连忙停了下来,抱了抱拳,从怀里取出了一枚玉牌,双手握着递了过去道:“我就是旁山镇的人,还望两位大哥通融。” 声音很好听,多出了几分恭敬,却是带上了一丝疲惫和沙哑。 正是一连赶了五天路的李可儿。 那两名侍卫显然是没有认出李可儿来,扫了扫那玉牌几眼,就还了回去,道:“既然小姐是镇里的人,你可以直接进去吧。不过,你马车里躺着的是什么人?” “是我朋友!”少女没有丝毫尴尬地道。 那两名侍卫一听,满脸皆是意外之色。从这少女的气质和言谈上来看,这人就绝对不是凡人,而且,很可能是旁山镇中某位大家族的小姐,只是,这大家族的小姐却要亲自驱着马车? 而且,旁山镇的众家族之中的小姐,也没听说过已经出阁了的啊? 顿时,有一人便皱了皱眉道:“这位小姐,我们还是要按例检查一下的。还望小姐不要在意,这都是上面的规定。” 那少女一笑,亲自拉开了狸马车上的屏风,道:“没事,两位大哥都是按规矩办事。”显得十分的平易近人。 看到李可儿这般的配合,那两名侍卫也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将手中的令牌还给了李可儿。另外一人,则是探头到马车中去。 然后,其中一人惊讶地直接从马车中掉了下来。 他一掉下马车,还顾不得喊疼,便连忙站了起来,一脸激动地道:“小姐竟然是许神医的朋友?” “是啊!有什么不合适的吗?”李可儿满脸不解地道。 “不不不!”那侍卫连忙摆了摆手,然后解释道:“小姐,小姐误会了。你要早说是许神医,就可以直接进去了啊。我当初受了伤,还是许神医开了一个方子给治好的了。不然,恐怕连这份工作也丢了。快请,里面请!” 另一人也是兴奋地道:“这下可太好了,许神医回来了。我们这下有福气了,再也不怕受伤了。就是一个月前,我亲自看到我的一个兄弟已经没了半条命,就是许神医给拉回来的。” “小姐!里面请!里面请!”两名侍卫连忙拉起了马。 少女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微妙的弧度。 这种生活,是她从来没有体会到过的。 点点头,少女又坐在了马车上。驱车走进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