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回归
“我没有忘记！”一记响亮而熟悉的声音从小巷的深处荡漾而来，四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戴着草帽的男生缓慢地从一条隐蔽的小巷走过来，“我一直都没有忘记自己的初心。” “社长！”眼尖嘴利的杜豪雨首先认出戴草帽的男生就是孤血龙。 孤血龙脱下草帽，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万俟轩的身旁，然后弯下腰轻轻地将她抱起，心疼地道，“轩，对不起。”任凭万俟轩抡起拳头捶打自己的背。 “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能弥补我心中的伤痕吗？”拳头如雨点般打在孤血龙的身上。 孤血龙没有说话，只是双手把万俟轩愈发抱紧。 “好啦好啦，别在这里抱了，回去再做打算吧。”林寒升走过来拍了一下孤血龙的肩膀。 “对不起，寒。”孤血龙松开双手，举起拳头与林寒升、杜豪雨击掌为庆。三人抱成一团，全然不顾周围的小孩指指点点。 “三个大男生在街上揽揽抱抱，成何体统？”纪晓瑜走了过来，一边责怪三人，一边把一张轻柔的纸巾递到万俟轩的面前，轻轻地擦去她脸上的泪干。 “你们怎么会来孤村的？”孤血龙疑惑地问道。 “我们是来看莫晓雪的，她住在这里，反而你怎么会在这里的？消失的这段时间究竟去哪了？都干了些什么？不上学又是什么意思？还有......” “好了好了，我们回去再聊吧，我住在这里。” “你住在这里？” “孤村？”林寒升一语中的。 “没错，这里是我的老家，我曾祖父一辈子都没有走出这座深山。” 孤血龙带着四人大街小巷地东绕西拐，几分钟后，就来到了所谓的老屋，依旧破旧不堪，跟村里其他屋子区别不大。 “你消失这么久就是住在这里？”林寒升淡淡地问道。 “基本上是吧。” “你离开王府之后，究竟干嘛去了？”万俟轩的语气透露出几许关心。 “我去问了冷月城，但他否认了，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 “所以你就打算常住这里？不去弄清事情的真相？” “我当初的确是这样想的，因为我没有办法啊，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走，每天像一个活死人那样醉生梦醒。” “那现在呢？”万俟轩轻轻地抓着孤血龙厚壮的手，咬着嘴唇，圆咕噜的眼珠紧紧地盯着他，生怕他会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 “听到你们说的话之后，我知道我不能再躲在这深山老林里了，我要和你们一起回到城市去，一起学习，一起打泰拳，一起去寻找事情的真相。我要把害死我父母的真凶绳之于法！”孤血龙握紧拳头，决心异常坚定。 “欢迎战神回归。”杜豪雨掏出一张拳赛选手券递给孤血龙，“你还没有错过这个超级棒的青少年泰拳比赛。” 孤血龙接过选手券，看了一眼上面的比赛时间，显得很激动，“下周六，还有五天！” “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来练习，不然没法跟人家比。” “嗯。” 林寒升看了一下纪晓瑜的手表，连忙催促道，“狂血，快收拾一下东西吧，错过了这班车，下一班就要等到下午2点半了。” “好。” 万俟轩也走过去帮忙收拾，贴着孤血龙的耳朵问了好多话。 回去的路上没有来的时候那种尴尬气氛，一路上，五人的笑声不绝入耳，孤血龙说了很多在孤村的所见所闻。 “村子里的人很淳朴、善良、厚道、率真，没有城市那种拼得你死我活的斗争，也没有城市那种在酒桌上明知对方的话里有话，还要虚伪地举杯赔笑脸。有的是一家稻子收割不完，另一家在收割完之后会很自然地来帮忙，完工后，两家人坐在庭院里，光着膀子，听着鸡鸭的叫声和远处的犬吠声，闻着空气中稻子的气息，支一个小架台，上面盛着几碗自家酿的乡村醇酒，一起把酒谈古今，论天下，看着星星褪色，想着明天还有谁家没有收割完，然后在朦胧的月色下安详地入睡......” 五人当天回到学校都已经很晚了，第二天早读，班主任见到孤血龙又惊又喜，喜的是自己的学生总算平安无事地归来了，惊的是孤血龙这个“捣蛋”会不会又在学校外面学了什么“新玩法”回来，如果他的“魔”高了一丈，自己的“道”却停留在原来的水平，那将是精神崩溃的节奏了，所以一进门，立马就把孤血龙叫到了办公室。 “你这一个多月去了哪里？”语气很严肃。 “老师，我生病住院了。”孤血龙故作弱势。 “生病住院？我看是又被江湖上的猪朋狗友打进了医院吧？”班主任继续讥笑道，“跟你说了这么多次不要结交社会上的流氓，不要打架，偏不听，你用镜子照照自己现在的模样，”随手把镜子从柜子里掏出递到孤血龙的面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整天就知道逃课，打架，惹得一身伤......” 孤血龙早已习惯这种场景，但在办公室这么多老师面前，还是不敢过于放肆，只好低着头摆出一副很后悔、害怕的样子。 “老师，我知错了，下次不敢了。” “下次，下次，你每次都说下次，人生有多少个下次，你好自为之，我也不想管你。”班主任接近咆哮。 正当孤血龙想进一步解释，班主任还没等他说出口，就抛出一句狠话来封锁他的喉咙。 “滚出去！” 孤血龙一脸无奈，像一个被大人狠狠骂了一顿的小孩，低着头，拖着沉重的步伐缓慢地走出办公室，心里却在暗想：“这个女人要不是疯了，就是更年期来了，月经期来了，三姑六婆都他妈来了。” 还没等孤血龙走远，一场关于如何教育坏学生的讨论大会就这样轰轰烈烈地在办公室开幕，老师们你一言，我一句，讲理论，拼实践，鉴古今，畅未来，个个都成了临时演说家。 “他一回来，你就当着这么多老师的面给他一个下马威，这样子真的好吗？”旁边的政治老师轻声问道。 “我也不想啊，如果不是这样，怕以后压不住他，整个班都会被他闹翻。”班主任一脸的愧疚，她知道自己这样做的确有点过火，但也是无奈之举。 “其实这孩子蛮可怜的，从小就失去了父母，跟着自己的叔叔长大，都不知道他的叔叔平时怎么对待他的，导致他现在的放荡不羁。”数学老师也忍不住说上一句。 “对待学生，以暴制暴始终不是最佳的办法，关键是帮他找到问题的根源，对症下药才是良方。” 孤血龙一路从办公室走回教室，道上混的学生皆侧目而视，而一些得到老师宠爱的好学生却在其后面指指点点。 “狂血兄，恭喜你，又得到班主任的谆谆教导，技能得到了进一步强化，改天组队刷怪靠你啦。” 孤血龙一进门，林寒升就迎上去勾搭着他的肩膀取笑道，而孤血龙立马用手肘捅了林寒升一下以示反击，但没中。 “接住。”不知何时杜豪雨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两副拳套，话还没说完就扔向两人，“放学一起练拳去！” “这拳套不错哦。”林寒升戴上拳套后双拳互击，发出一连串的嘭嘭声。 “好，我也好久没练过了，不知道还会不会打。”孤血龙豪迈的笑声荡漾在空中，周围的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三人。 “你这样笑，人家以为你要打人......”杜豪雨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的神情，取笑道。 “甭管他人眼光，潇洒痛快，活出自我。”孤血龙拍打着杜豪雨的肩膀，继续笑道，“咱们今晚练它一个不‘爽’无归！” “好，不爽无归！” 下午五点，铃声迫不及待地敲响第一声，孤、林两人像脱缰的野马，“咻”的一声就跑出了课室。 “林寒升——” 清脆绕梁的余音荡漾在熙熙扬扬的走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