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舞袖之灵
剑皇的手开始挥动起来，洛晨只感到一股又一股强大的气浪从剑皇身上散发而出。 同时面前的天邪剑阵，内里的每一把剑都开始颤抖起来。 萧逸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人为了剑，已经入了魔。” 洛晨看向萧逸，“那前辈觉得，入魔，是好是坏呢？” “于他来说，是件好事。”萧逸道，“他这一生，专此一件事便足够了。等到这件事了，我想你就是要他性命，他都没有遗憾了。” “胡说，老头子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剑皇一边提气控制着剑阵，一边听了萧逸的话，也忍不住插了句嘴。 萧逸摇了摇头，没去搭理他，继续跟洛晨说道，“但是于你们来说，为一件事入魔，绝不是好事。” “剑道也好，情路也好，放下执念，你们的路，还有很长。” “我们的路……”洛晨自语，“前辈也知道我们的身份吗？” 萧逸道，“知晓些皮毛吧，若不是我也算死过一回的人，你们这些超出这个位面的事情，我还真是一概不知。” “晚辈受教了。”洛晨行了个礼，放下执念，大概就是洛晨现阶段最应该去学着懂得的一件事了吧。 萧逸摆了摆手，不再说话。 剑阵在剑皇的控制下，已经开始有剑依次脱离剑阵，剑阵内的罡气也随着剑的脱离而不断发生泄漏。 一把又一把的剑，慢慢回到它们早已积满灰尘的剑鞘内，没有剑鞘的，也都回到它们原本的位置。 “天邪。”剑皇叫道。 一直被剑皇架放在腿上的天邪剑在受到剑皇的指引后，立刻光芒一闪，一个翩翩公子就出现在了剑皇的身边。 正是那天邪剑的剑灵。 此时的剑灵与常人差不多高，一身绝美的打扮，就连洛晨这位名副其实的第一公子，都要为之赞叹。 若不是剑灵的身为虚影，身上又散发着不同寻常的光芒和剑气的话，此时的他，已经与常人无异了。 “哟，这小子就影舞的主人吗？”天邪瞥了一眼洛晨，尖锐的声音响起，“如此年轻啊，拿得动影舞剑吗？” 洛晨没有回话，见识过天邪的强大，也摸不清这剑灵到底是什么秉性，对于这种略带讥讽的语气，洛晨很自然地选择了无视。 “天邪，剑阵快撤完了，你盯着点。”剑皇打断了天邪要继续说话的欲望，继而又道，“洛晨，在剑阵撤完以后，尽可能地激发影舞的剑气，然后让它靠近含袖。” “是。”洛晨应声。 剑阵的最后一支剑撤完，含袖却没有想象中的暴动，依然保持着死寂。 失去了剑阵的加持，含袖从半空掉落，剑皇伸掌成爪状，掌心发出一股吸力，将含袖扯入自己的手中。 同时洛晨开始运气，元灵之力在体内飞速流转起来，精神力量也是源源不断地向着影舞剑输出，甚至已经动用了最深层次的灵魂力量。 影舞剑在一瞬间湛蓝色的光芒绽放，那原本难以察觉的剑身开始附上一层蓝盈盈的微光。 晶莹剔透的剑身宛若成了液态，荧光流转，洛晨挥起影舞剑，在这光线原本并不充裕的密室之中，这一挥动，霎时真就如剑的名字一样，化影成光，映光而舞。 剑身的光芒在空中短暂停留，洛晨只一挥手，就有无数剑影出现在了眼前，如梦似幻，翩翩起舞。 “帝剑啊……”只听得天邪感叹了一声，声音虽然还是那么细，但却已经没有了先前听来的那种不适之感。 只见天邪的虚影被剑光照得满面透亮，眼神空洞，但可以看出，是对帝剑层次的无限向往。 天邪滞留在这灵剑巅峰的层次，也不知道有多久了，他总觉得自己早已触到了那一层瓶颈，但就是差了那么一股力量，他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引导他突破的关键钥匙。 经过锲而不舍地追寻，天邪已经知道自己少的是什么了。 作为妖冶和邪气的代表，天邪始终是缺了那么一份帝王之气，帝剑之所以能够被称为帝剑，就是因为帝剑的剑气中参杂着一股帝气。 历来灵剑晋升帝剑，都是靠着天地万物的朝拜才能凝出那么一丝丝的帝气，随后帝剑剑灵们靠着这一丝帝气不断地培育，扩大，随着帝气的充裕，他们各自的实力也会随之渐次缓慢地提升。 可是天邪没有这样的机遇。 因为在他之上，已经有着一把象征着杀戮和死气的千绝帝剑了。 这种负面的帝气本就来得更加困难，这也使得天邪的实力也一直被封禁在一个顶点，百年以来，再无寸进。 剑皇也开始试图唤醒含袖的剑灵，以剑皇常年与剑打交道的老练，含袖虽是帝剑，但要排斥，应该也是不太可能的，况且此时的含袖剑灵处于沉睡，几乎没有什么意识。 剑皇的气息投入含袖的剑身，找到了剑灵所在的剑识之海。 但是剑海的入口紧闭着，任凭剑皇怎么尝试，都无法唤醒含袖的剑灵。 “天邪，你能唤醒他吗？”剑皇询问天邪，同为剑灵，应该有相似的地方吧。 天邪摇摇头，“我是天邪的剑灵，且不说含袖的帝气对我的邪气克制有多大，就是要我去到另一把剑的剑海之中，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剑皇转念一想，心知自己确实是有些急躁了，如果剑灵都可以“串门”，那还不乱了套。 别看天邪现在以虚影的样子站在众人面前，但是虚影终究只是个虚影，是没有实体的，这个虚影只是剑灵用剑气模拟出来的，而剑灵的意识还是留在天邪剑的剑海之中，是无法离开剑身而独立的。 说着，这边洛晨却已经有了眉目，洛晨和影舞在初见时就已经建立了联系，这么久以来，虽说没什么进展，但也不至于像剑皇这般被拒之门外。 洛晨也不是第一次尝试着唤醒影舞剑灵，但这次气息却出人意料地顺利穿入了剑识之海。 影舞剑灵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气息，在一阵颤动后，在场的人分明感受到了影舞的变化。 剑灵醒来，就意味着一把剑，从死物，变成了活物，这一变化，凭着在场的人的眼力，自然是看得出来。 影舞剑一有了反应，洛晨就立刻明白了它的意思。洛晨松开手，影舞剑便脱手而出，朝着含袖飞去。 而在影舞剑灵苏醒的瞬间，含袖剑灵也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号召，剑灵同样苏醒。 剑皇松开手，两剑凌空跃起，交错在一起，只听一声细微的碰撞声。 金色的光芒和蓝色的光芒交相辉映，一长一短两支剑终于在这一刻完成了近乎奇迹般的重逢。 但是碰撞以后会发生什么，所有人都不知道。 所有人都只是站着，或者坐着，两眼死死地盯着影舞和含袖。 而此时的天邪，确实紧闭着双眼。 他在感受，感受帝剑的气息，只要他能从中领悟到哪怕一丝丝的帝气，那么他和剑皇两百年的心愿，就将在此刻完成。 良久…… “前……前辈。”这两把剑只是滞在空中，满心疑惑的洛晨忍不住向剑皇发出询问。 剑皇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为何。 “两把剑的剑灵在融合。”天邪睁开眼，道。 “剑灵融合？” 剑灵是天地之间应运而生的东西，不在天道运行的范围之内，并且剑灵都是单一的个体。 两个剑灵融合，这就像是在说两个不同父母的人正在合体一样让人觉得荒唐。 即便是剑皇这样数百年阅历的人，都不曾听说过剑灵还可以发生融合一说。 天邪点点头，继续道，“虽说这是不可能的事，但不知道为何，这两把剑的剑灵好像就是在融合。” “融合需要这么久吗？”洛晨急切道。 剑灵融合以后会发生什么，洛晨根本不知道，剑皇也不知道。 如果融合以后，含袖和影舞成了一把剑，那这把剑到底是该留给剑皇，还是作为洛晨的佩剑？ “我也不知道融合具体需要多久，但是我能感觉到，含袖和影舞的剑灵都是残缺的，也许他们此时还无法完成融合，又也许……”天邪说道。 “又也许？”剑皇反问，“别卖关子。” 天邪的语气变得很不确定，因为这也早已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又也许他们的剑灵本就是一体的，只有在完成融合后，才能够完整。” “这怎么可能，两把剑共用一个剑灵。”剑皇怒道。 到现在为止，剑皇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力不从心，他原本以为自己在剑道上的研究已经到达了顶峰，只要他完成了对天邪的晋升，那么他将是真正的古往今来，剑道之上第一人。 被人称之剑皇，当之无愧。 但此刻，剑皇却觉得自己只是一个跟洛晨相差无几的无知小儿，面对着两把帝剑，他才发现，对于帝剑这个层次，他一无所知。。 那么帝剑之上的所谓神剑呢，真的存在吗？ 传说就真的只是传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