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黑暗重新开场
下午天已经放晴了，阳光透过云层洒进屋子，金灿灿的。 将洗好的衣服一件件挂在阳台上，田木槿感叹自己真是贤惠。 程旭在一旁轻笑，看着她自言自语。 “接下来该干嘛呢？”田木槿将撑衣杆放回原位，转身问程旭。 “得看你想干嘛了，看电视、玩电脑，或者……” 田木槿打断道：“我看见客厅有游戏手柄，可以玩游戏吗？” 程旭笑着点头，带她去客厅。 选了一款对战类的游戏，田木槿没有玩过，不知道怎么放大招，只得一通乱打。 结果可想而知，三两下就败下阵来。 “靠！又死了，我可是初学者，你就不知道让让我吗？”田木槿气急败坏地说。 “是公然让我放水的意思？”程旭把手柄一放，“好吧，给你打吧。” 田木槿急忙说：“也不是让你不动呀，这样就算打死了也没意思。” “不让不行，让又不对，大小姐，你可真难伺候。”程旭故作无奈地摇摇头。 “你不但要让我，还得让得神不知鬼不觉，”田木槿眨着眼睛笑道，“明白？” “原来如此，”程旭笑道，“遵命！” 下一场，程旭果然输了，趴在地上一脸的不甘心：“我十几年来的长胜不败纪录，竟然在今天被个小丫头片子破了。” 田木槿看他浮夸的表演，顿时笑弯了腰。 玩得累了，田木槿看了一会电视，很快便困得睁不开眼，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等她再醒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她身上盖着毛毯，而身旁，程旭正安静地看着她。 他的眼睛很亮，像无数的星星镶嵌在里头，眼底荡着无限的温柔。 相顾无言，田木槿的心却跳得飞快，像是过山车时下坡的感觉，心提到了嗓子眼。 感觉到程旭的目光越来越灼热，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几点了？我好像睡了很久。” 她说着打算坐起身，唇却被程旭忽然吻住。 于是整个身子都僵住了，她睁圆了眼睛，不知所措。 他的吻很轻很温柔，舌尖试探着滑进她的口中，非常仔细小心。 田木槿慢慢闭上眼，接受他这个生疏而认真的吻。 可她的脑袋似乎坏掉了，不停地回放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告诉我，我是第几个这样吻你的男人？”声音低沉厚重，醇厚如酒，霸道却邪恶，“若他知道你做了我的奴隶，还会要你吗？” 双拳紧握，田木槿蓦然偏过头去。 整个世界都在瞬时静止了，只剩下静默的呼吸声。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田木槿不敢去看程旭的眼睛。 她垂着头，慢慢坐起身，转移话题道：“太迟了，我要回家了。” 说完，田木槿起身朝阳台的方向走去，刚走几步，手腕被忽然拉住。 “你还在嫌弃我，对不对？”程旭胸口微微起伏。 田木槿急忙摇头否认：“不是。” “那为什么？你原来不会这样。” “我……”田木心虚地槿解释说，“我只是怕太迟，所以……” “不止一次，”程旭打断了她的话，“只要我稍微靠近，稍微有一点亲昵，你就全身紧绷，甚至颤抖，像是在怕我。” 田木槿咬了咬唇，她想，也许她还需要一段时间去忘记，忘记那段噩梦，那个恶魔。 “默认了？”程旭眼底染上一层忧伤，“究竟我还要怎么做？我真的不懂。” “你很好！真的！是我不好。”田木槿觉得自己再说下去，怕是要哭了，忙甩开他的手，背过身去，“我要回家了。” 中午晒的衣服勉强干了，田木槿换好后，不让程旭送，自己打车回家。 开门后，她发现爸妈坐在客厅说话，气氛有些古怪。 那两千万是不是补上了，田木槿从来没有问，在内心深处，无能为力，她只能选择逃避。 虽然她力所能及地打工挣钱，尽量减少支出，但是她知道这些钱根本微不足道。 隐约听到田震远说了句“瞒不住了”，田木槿的心“咯噔”了一下。 她走回房间，关上门，想着一切最坏的结果。 那个结果在几个月后出来了，田震远因涉嫌挪用巨额公款和受贿，被检察院立案侦查。 田木槿记得那天他被带走时的情形，是元旦过后的第三天。 那个她从小仰视爱戴的爸爸，双手被拷上手铐，用上衣遮着，两个警察一左一右地拉着他，把他带走。 围观的人很多，还有很多记者，无数的闪光灯接踵而至。 刘惠躲在屋内哭，田木槿则一路跟着看着，直到警车远去。 她记得田震远最后看她时候的眼神，无奈和内疚，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期间程旭一直陪着田木槿，也帮着刘惠做思想工作，为找律师，四处奔波。 因为田震远还向人借了钱，消息播出之后，开始陆陆续续有讨债人上门要债。 在家里没有闹够，那些债主还委派一些讨债公司找人去田木槿的学校闹。 学校到处挂着大字报，贴着田木槿的名字，说她是贪污犯的女儿，要她还血汗钱。 因为影响了学生上课，又拦不住那些讨债人，教务主任开始找田木槿谈话。 先是安慰她一番，随后便进入主题，希望她能暂时休学，等风.波过去了，再来上课。 接着就是辅导员和班主任的轮番说劝，田木槿只能咬着牙，一声不吭。 最后靠程旭的据理力争，田木槿勉强能继续上学，虽然被人指指点点。 至于那些要债的人，程旭挡在田木槿身前说：“法律上没有‘父债子偿’这回事，继承人只以遗产实际价值为限偿还被继承人所欠债务，如果再来闹事，我马上就打电话报警。” 那些人就是些欺软怕硬的，见到程旭强势的态度，也只得先撤了。 田木槿心里非常感激程旭，又觉得对他很抱歉。 “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我现在这样的处境，其实你想分手的话……” 她话未说完，被程旭紧紧地抱住。 “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田木槿忍着眼泪回抱他，他现在算是她唯一的依靠了，自己又怎么舍得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