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独败群贼
应天府大牢烛光昏暗,到处都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潮湿和发霉的臭味。 叶天扬与向天行被关在两间相距较远的牢房中,可是这点小事哪能倒他俩,叶天扬以传音之术道:“义父勿忧,镖局中事我与小蝶已然计议妥当,即便韩魁借机偷袭亦不足虑。而且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韩魁知道我俩身陷囹圉行事难免有所大意,那名隐藏的jian细反倒更易暴露了。” 向天行同样传音道:“很好,不过我觉得今日之事必与韩魁有关。” 叶天扬道:“既来之则安之,如今情况未明,暂且静观其变吧。以后我俩的每日三餐小蝶都会亲自送来,一来以防万一,二来借此机会我们也可随时掌握外面的情况,可以及时地作出应对。” 向天行道:“好,考虑得很周全。不过你和小蝶尚且如此年轻,就要承担这么多的责任,也真是难为你们了。” 叶天扬道:“义父,您言重了。” 正说着,忽然牢门一响,只见乔大海当先而入,身后还有一名捕快提着一个装满酒菜的食盒。捕快将酒菜放在桌上便走了,乔大海接着让狱卒把叶天扬和向天行从牢房里带出,又命所有狱卒都出去了。 狱卒们走后,乔大海笑笑道:“二人不要客气,请坐吧。”说罢亲自为二人斟上了酒。 其它牢房的囚犯们何曾听说过这等待遇,登时傻了眼,但也只是窃窃私语而不敢稍有放肆。 二人坐下后,乔大海便举起酒碗道:“这一杯是我私人敬二位的,也算是替二位压压惊吧。” 不料叶天扬与向天行一动不动,乔大海碰了一鼻子的灰,只得自饮一杯。 叶天扬淡淡地道:“敢问大人究竟有何指教?” 乔大海讪笑道:“看起来,少侠对我颇多不满啊。” 叶天扬并不答话,向天行却道:“大人早上丝毫不留情面,现在却又如此相待,如此反反复复实教咱们无所适从。” 乔大海道:“向兄,叶少侠,今早我是职责在身,当然要公事公办了,还请二位多多包涵。” 向天行道:“官字两个口,古人诚不欺我也。” 乔大海讪讪地道:“那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我不得不做做样子。” 向天行道:“好,那么还请大人明示,我们父子究竟所犯何事?” 乔大海看了两人一眼,缓缓地道:“是有人把二位告了。” 向天行目瞪口呆,可叶天扬却十分平静,微微一笑道:“敢问大人,是何人寻我们的晦气?所告的又是何事?” 乔大海道:“实不相瞒,是那昆仑老怪指证二位才是金龙会的首脑人物,多年来都以正通镖局掩人耳目,如今羽翼丰满了便开始逐鹿江湖,而他派人掳走刘大人亦是听从二位之命行事。” 叶天扬冷笑道:“昆仑老怪是何等样人,恐怕就连许大人都了解了,难道应天府还只听他一面之辞么?” 乔大海道:“我们当然不会只听一面之辞,自是还有别的人证。而且昆仑老怪还说你们当初是让他先来顶罪,本来说好待事情过去就会将他弄出去的,哪知你们完全不守信用直到如今都不管他,他发觉上当了才不顾一切揭穿你们的阴谋,他说大不了就与你们同归于尽。” 叶天扬仍是面不改色,向天行却忍不住怒极而笑起来。胸中的愤怒随着笑声化作一股丹田之气发出,登时将屋顶的瓦砾震得纷纷落下,狱中的犯人们几时见过这等内功,个个双手抱头躲在墙角瑟瑟发抖,乔大海虽然早已见识过了向天行的本领,可是看到这等声威依旧吓得心惊rou跳。 笑声停后,向天行恨恨地道:“不错,听起来的确是很有道理。” 乔大海当然听得出他说的乃是气话和反话,轻叹一声道:“兄弟当然信得过二位,可是......” 叶天扬道:“乔大人,你方才不是说还有别的证人吗?是谁?有何证据?” 乔大海道:“此人只怕你们做梦也想不到!” 向天行道:“到底是谁?” 乔大海一字一顿地道:“是刘大人。” 叶天扬与向天行不约而同地浑身一震,惊呼道:“刘大人?” 乔大海点点头。 向天行道:“怎么是他?他怎么还敢留在南京?难道他就不怕金龙会再把他抓回去译书吗?” 乔大海道:“刘大人说他只想叶落归根,所以不愿回京。不过刘妃回京前给父母留下了一批高手贴身护卫,以防再有不测。” 向天行道:“那我就不明白了,就算他不念咱们的相救之恩,但至少咱们与他无怨无仇,他又为何要造谣陷害咱们呢” 乔大海道:“是啊,他无缘无故为何要陷害二位呢?许大人就是这么说的,正因如此许大人才信了昆仑老怪之言。” 叶天扬道:“那刘大人与我们连面都未曾见过,他能告我们什么?” 向天行忙道:“正是。” 不料乔大海颇为诡异地笑道:“你们真的从未见过?” 叶天扬与向天行虽觉他的表情有异,却依然异口同声地道:“确实从未见过。” 乔大海见两人如此坚决,微微一愣道:“二位肯定没有记错?” 向天行道:“在下一生不打诳语,大人若是不信咱们可以与他当面对质!” 乔大海深吸一口气道:“可是他说被掳之后他一直不肯替对方翻译倭书,于是有一天晚上,金龙会的两名首脑人物亲自会见了他,软硬兼施地迫他译书。他说当晚虽然烛火昏暗而且隔着一道珠帘,不过他还是依稀看到了金龙会主和另一个被侍女们称作“大公子”的年轻人的长相,我立即找来了本地最好的画师,按照他的描述画下了他所见之人的形貌,万万没有想到正是二位!”
叶天扬道:“画在何处,可否赐予一观?” 乔大海当即取出一副画卷递过。叶天扬打开一看,只见画中有一位体形修长身穿紫衫的年轻人,不是自己又是何人?而旁边的一人更是从头到脚与向天行几无不同。叶天扬与向天行不禁瞠目结舌。 乔大海道:“我与二位也算是同生共死一场,说实话我亦不希望二位有任何闪失,可是此案实在非同小可,二位必须将这件事情解释清楚,否则别说是我了,就连许大人也保不住你们。” 向天行道:“此事确实十分蹊跷,且容咱们想上几日再行答复如何?” 乔大海道:“可以,不过此案牵涉太广,实非在下所能关照,我不愿难为二位,希望二位也不要令我为难,最好尽快给我回话。” 叶天扬道:“大人请放心,三日之内必有回复。对了,那昆仑老怪现在何处?” 乔大海苦笑道:“谁也没有想到,老怪昨天下午刚刚供出你们,夜里就被人潜入牢中宰了。” 向天行道:“什么,昆仑老怪已经死了?乔大人,这分明是杀人灭口啊!” 乔大海道:“没错,此事二位的嫌疑亦是最大,到时候二位也要一并说个清楚了。” 向天行一愣,乔大海说完这句当即转身离去。 向天行望着其背影,怒道:“官场中人就会明哲保身,只要遇到麻烦便没有一个讲义气的!” 叶天扬笑道:“其实他有意无意之间已经向我们透露了不少消息,总算还是卖了点交情的。” 向天行道:“他说的话虽然不少,可是真正对咱们有帮助的似也不多。” 叶天扬笑而不语。 向天行叹道:“昆仑老怪倒也罢了,可没想到刘大人饱读圣贤之书,竟然也会这般恩将仇报!” 叶天扬沉声道:“义父,假如孩儿没有猜错的话,刘大人也许还不止勾结贼人陷害我们这么简单,在这背后只怕还有更大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