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终于回归
《邑州方言札记》仍然在邑州日报连载着,这个连载在读者当中引起了强烈的反响,现在有很多人已经不看报纸了,机关单位的报纸都是一落一落地放着,攒到一定程度就不知道叫谁拿家写书法去了。但自打《邑州方言札记》在日报连载,看报纸的人突然多了起来,有的人就是为了看《邑州方言札记》才看报纸的,这是多少年来非常少有的现象。在邑州市内,《邑州日报》有零售摊点,很多人花钱买《邑州日报》,就是为了看《邑州方言札记》,《邑州日报》的零售量已经超过了《邑州晚报》和《滨江晚报》,这个结果使邑州日报社大受鼓舞,普通通讯员的稿件一般也就十几块钱的稿费,而田川的每篇稿都在五十元以上,这是苏总编给田川的特别政策,苏总编要激励他继续写下去,而不能满足已经有的六十多篇,另外,现在连载的只是札记中的散记部分,这本书还有三个部分,总字数在三十多万字,等散记部分连载完了,苏总编还准备连载其他部分。 有人说田川就是一个学者,他写的邑州方言札记是建国以来邑州地面上出的最好的书,这些年邑水人也陆续出了很多书,都是自费出版的,一开始还有人拿着自己的书去卖,但也没人买,有点人脉的就往机关单位送,叫单位花钱买,省着自己赔上,后来,也没人推销自己的书了,就一捆一捆的往单位送,不要钱,大家白看,可还是没人看,就都变成废纸了。 田川没有出书,但他的《邑州方言札记》就是一本书,是通过报纸连载的方式发表的。很多机关单位,包括私人单位的办公桌上都经常放着一张报纸,那上面一定登有《邑州方言札记》,或者是报纸的主人还没有来得及看,或者是看完了也舍不得扔,他们甚至互相交谈,交流读报的感受或者是提起那些有趣的方言,他们觉得田川的书写得太好了,太有生活了,太有亲切感了。 档案局的人都知道田川是一个大知识分子,连工资都比他们多挣一千多,但他写的那些论文,别人也看不太懂,反正就是在省级刊物上发表了,大家崇拜他是因为他发表了论文,但论文怎么好,谁也说不好。 但他写的方言札记大家看懂了,大家从心里佩服他是一个大知识分子,不仅有才,而且还有毅力,他是花了二十年的时间才写成这本书的,而且还没算写完,是为了改革开放三十周年征文才在报纸上发表了一篇,就引起了邑州日报总编的注意,就开始在报纸上连载了,这才叫后积而薄发,以前人们看见他在电脑前头不抬眼不睁的还以为他是在研究档案专业方面的东西呢?没成想他还写了一部专著,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啊。 人们似乎找到他得不到提拔的原因了,象他这样把心思都放在学问上的人怎么会热衷于提拔的事呢?人们也似乎明白了什么叫真正的人生了,不是一定当多大官,挣多少钱,而是看对社会有没有贡献,象田川写了这本书给大家带来多少欢乐啊,这就是人生的成功,现在一提起田川,如果有人不认识,就会有人说,那不是邑州方言札记的作者吗?于是别人就认识他了,别人看他那眼神比看那些当官的眼神羡慕多了。 也许是因为有了这本书,别人对他从宣传部回来并没有太多的议论,觉得田川就是一个学问型的人,他不当官,好象大家都能理解。 周局长已经五十七岁了,这一年多来他明显感到精力不济,尤其是眼睛特别容易疲乏,看报纸看一会就开始淌眼泪了,看来市委规定正科副科五十八岁离岗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而单就眼睛而言,其实五十三四岁就可以离岗了,现在都是电脑办公,而大多数人在五十岁以上眼睛明显不好使或不禁使唤了,看电脑只能看一小会,当然看报纸也是如此,而机关工作尤其是档案文字部门,即使是领导干部也没有多少时间下乡或出差,屁股离不开办公室的椅子,眼睛当然就离不开报纸或电脑了,而眼睛疲乏就造成你坐不住椅子了,你得下地走或到处溜达,而到哪去溜达呀,周局长的溜达之处就是田川的办公室。 “你走以后档案局发生了一件大事你知道不知道?” 尽管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但他还是小心翼翼。
“不知道,什么事啊?”他也小心翼翼。 “杨艳伤财了。” 他有点神秘地说。 “怎么伤财了?” 他也有点神秘地问。 “他给他儿子在美国买了一个楼,但使用的不是他儿子的身份,也不是她自己的身份,是一个美国人的身份,钱虽然是她出的,但房产证不是她的,是那个美国人的,但这套手续是放在他儿子手里,去年他儿子回国,没有把手续带回来,那个美国人把手续偷了出来,把房子卖了,携款潜逃了。” 周局长小声地讲述着。 “那她为什么不用自己的身份买楼呢?” 田川不解地问。 “他儿子在美国没有身份,买不了楼。” 周局长带着不屑的语气说。 “买不了就不买,为什么要用别人的身份买呢?这样很不安全啊。” 田川笑着说。 “她也不想买,是她儿子非得买,她就用别人的身份买了。” 周局长替别人无奈的样子。 “那她得损失多少钱啊?” 田川有点心疼地说。 “我估计怎么也得二百万,她自己也不说,就说是九十多米,九十多米还不得二百万人民币吗。” 周局长用揣测的口气说。 “杨艳哪来的这么多钱呢?” 田川有点自言自语的样子。 “这就是一个谜,虽然损失了这么多钱,但没看她有多么伤心,过两天又是高高兴兴的了。” 周局长表现出十分不解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