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官路沧桑在线阅读 - 262不一而足

262不一而足

    我刚到宣传部,就发现服装厂的邓厂长总来找她,我也没问是什么事,后来我听人说她在服装厂做了两千顶小黄帽,是在学校开展小交警活动,帽子是生产出来了,但是学校没人去买,邓厂长就总找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许诺的。前几天文明办要和党校联合办一个培训班,校长说要买点电褥子,就给她来电话,问电褥子由谁买,我出去的时候她就打电话,我出去有半个小时,我回来的时候她还打电话呢。我问她电褥子的事定下来了吗?她说没定,我说为什么没定下来呀?她说谁买都行,你这叫什么话啊,象挺会说话似的,什么咱两家谁和谁,谁买都是为了让大家别冻着,但你得定下来呀,不定下来打老半天电话是为了什么呀?

    那再就业服务中心才成立几天,请她吃了一顿饭,她就给人一块文明单位的牌子挂上了,那文明单位是要经过评选的,最起码也得一年以上,得发文件任命,然后才能挂匾,她有什么权利给一个刚刚成立几天的单位发牌匾啊,咱这些人不能给一点权利,给一点权利就给你胡造。”

    “前几天早晨上班,她在院里就和一个人唠上了,就是交通局的那个副局长吴建华,我赶上了,也说几句话,窦大姐问吴建华为什么那么瘦,吴建华说他得了糖尿病,窦大姐说糖尿病主要是遗传,问吴建华家里谁有糖尿病,吴建华说他家里谁也没有,父母都八十多岁了,身体都挺好的,都没有糖尿病,窦大姐说我肯定得不了糖尿病,因为我没有那个遗传,我想,这唠是怎么打的,你爸都没多少年了,你说你没有那个遗传,那你有啥遗传啊,是短命吗?”

    本来她的心情已经很平静了,可一提起了邓大姐她又来了一肚子气,一口气又讲了怎么多的故事。

    “这窦大姐怎么会这样啊?”

    田川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只能用语气来表达自己的感情。

    “前几天她母亲住院了,住进去那天就给我打电话,说她母亲住在了哪个房间,我说知道了,有时间我去看看,第二天还给我打电话,说她母亲住在了哪个房间,我一看这不看也不行啊,你不看她总给你打电话啊,我就去看了,扔了五百块钱,第三天我找她问点事,给她打电话,她关机了,咋打打不通。”

    她板着面孔说,一脸严肃。

    田川扑哧一声乐了,心想,楚涵啊,楚涵,你这是给我讲评书呢?你咋还板个面孔呢?这事谁听了能不乐呀。

    “那这事怨你。”

    他收敛笑容,也很严肃地说。

    “是。我要是不看她母亲。她还不能关机,看完了,没事了,人家就关机了。”

    她也板不住乐了。

    “太有意思了。”

    他拍着自己的大腿,拍了好几下。

    “有的人是小气,有的人是傻。”

    看来她又有新的故事了,她今天要一吐为快。

    “谁傻呀?”

    他脸上的笑纹还没有全部收起,他准备迎接下一个笑话。

    “有一天部里劳动,到城西出口打扫卫生,回来的晚一点,中午食堂也没饭了,我说那就从街上买一点回来吃吧,愿意喝酒的人可以买一点酒,劳动很累嘛,犒劳犒劳。我把这个事交给费志华了,临走的时候,我还嘱咐,别忘了捡一块大豆腐,谁知等把饭买回来的时候,满满地放了一桌子,光酒就买了两瓶。我说,大豆腐呢?费志华说,忘了。你说,就一块大豆腐都捡不来,还能干什么呀?”

    他脸上的笑纹又重新绽放了,这宣传部咋这么多笑话呢?

    “他把精力都搁酒上了”

    他笑着说。

    “白山市宣传部的邓部长朝我要两张邑水县报,我挑了两张装在信封里,地址都写好了,给了诸主任,我叫他给邮出去,第二天我到办公室一看,信给退回来了,信封上贴了一张白纸条:欠资,我一看,他贴的是一元二角钱的邮票,那邮报纸能和邮平信一样吗,那两张报纸得顶几封平信啊,难道他一点大脑都没走吗?”

    这回她没笑,又是气愤的样子,看来每讲到一个人她都是先气愤的。

    “这听起来都是笑话了,捡大豆腐捡不来,邮报纸也邮不出去,还能干啥呀?”

    田川笑着说。

    “是啊,有一天下午,诸主任没来,我正好找他有事,就给他打电话,他接电话,你猜他怎么说?”

    她又看着他。

    “怎么说?”

    “他问我几点了?”

    她满气愤的样子。

    “这可咋整。”

    田川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我刚来的时候宣传部有一个简报,我拿过来一看最近的几期编号都是第八期,我问李部长,我说这几期怎么都是第八期啊,李部长看了看说,这复印社的孩子素质太低了,诸主任也在旁边,诸主任说,那孩子他不往里务,我心想,那要是刘书记批评我简报为什么都是编号第八期,我就得说李部长和诸主任的素质太低了呗,连一个简报的编号都看不住吗?刘书记批评我为什么报社把报纸印成这个样,我没说报社的人员素质低,因为宣传部毕竟是管报社的,报纸有了问题,宣传部有责任,只能说自己没管好,不能说报社人员素质低,可咱这些人,谁都不承认自己素质低,你说你因为这点事批评他吧,好象咱太较真了,太苛刻了,你说你不批评他,你心里憋气不憋气啊,连一个简报的编号都看不住,还说人家复印社的素质低,但那天我也发脾气了,我说这简报办得还有意思吗,停了吧,就不办了。”

    她又气愤地说。

    “其实编号错了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关键是你责任人得能够承担责任,那就说我马虎了,是我的错,以后注意,不行吗?非得说复印社的素质低吗?连这点责任都不敢承担吗?其实不敢担责的人本身就是素质低的人。”

    这回田川没听笑话,而是认真地加以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