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意犹未尽
他们走出了房产处,往县委的方向走。 “你就是为了不让人送才说三个人三条道吧。” 章楚涵看着田川,说。 “你总得给人一个充分的理由。要不然人家不好意思。” 田川倒是看着前方,还有她大姑姐在,他不好意思总看着她。 “到底花了多少钱啊?” 章楚涵又问大姑姐。 “就花一千五百块钱。” 大姑姐高兴地说。 “那不是省了两千多吗?” 她有点惊讶。 “可不是咋地。” 大姑姐也很震惊。 “那咱对人家是不是得有表示啊。” 她又看着田川说。 “不用,时间还长着呢。” 田川无所谓的样子。 “我看得表示,要不叫人家说咱不懂人情。” 她继续说。 “表示了就没人情了,不表示人情还在。” 田川笑着说。 “那是咱欠人家的,可不还在?” 她用眼睛瞥着他 “他也欠过我,用不着一把一利索。” 他觉得这样说章楚涵会心安一些,他可不想叫章楚涵因为这点事心里老挂念着,他就是希望她天天都高兴,天天都幸福。 到了县委门前,他说: “大姐有事就吱声,我上楼了。” “大姐谢谢你呀。” 大姐感激地说。 他向院内走去,没有看她俩的背影,他是怕大姐回头,看见他在看她们,那样大姐就有可能猜到点什么,他不想叫大姐知道他和章楚涵好。 他今天没有时间和章楚涵谈“曹州县吏”的问题,觉得还是不够畅快,和章楚涵在一起坐了那么长的时间,也叫他有点不能自持,第二天他说到职称办送档案,就来到了邑州。 他手里拿着一个空档案袋,做出了送档案的架势,但他没有去职称办,而是去找韩梅,在离韩梅歌厅不远的地方他将档案袋丢在了垃圾桶里,因为它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韩梅沏了一壶茶水,端过来,放在了茶几上。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她说,好象他们是老朋友,而不是小姐和客人的关系,又好象他们是邻居,他是来串门来了,所以一点客套都没有。 “是啊,三百六十行都在迎接新的一天。” 他说着,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 “今天上午不忙啊。” 她走到他的跟前,直直地站在那里,牛仔库所勾勒出来的匀称而挺拔的体形将他的视线挡在了一米之内,使他不得不专注地去看她的身体。这是一条无腰带浅蓝色牛仔库,前开口是一条金黄色的拉锁,拉锁的顶端是一个黑色的纽扣。库腰不肥不瘦正好包裹住她的脐部,纽扣以下是垂直下延一直到腿的根部,衬托出非常平整的小腹。而在两边,两个优美的弧度将细腰和圆腿很好的结合在一起,形成女人所特有的极具性感的侧臀。 “是啊,没什么事,所以想和你聊聊天。” 他无精打采地回应着。 “那是从这呢?还是再找一个地方?” 她慢慢地走过来,站在他的身边,并用手摩挲着他的头发。 “你说了算。” 他低声地说。 “那我们上茶馆吧。” 她商量的口吻。 “好吧。” 他答应着。 “那歌厅怎么办?” 他抬眼望她。 “有人看。” 她看着他,一双深邃的眸子象倒映的深潭。 她到吧台打了一个电话,不一会就来了一个小姐。 “我们走吧。” 她和他说。 他俩走出了歌厅。 他俩打车来到上一次去过的那家茶馆,又一次地走进了那个包间。 “一壶茶。” 她和小姐说。 不一会,小姐送过来茶水,退身,关上了包间的拉门。 “今天我看你有点不高兴。” 她喃喃地说。 “是。我感到有点憋闷。” 他低沉地说。 “有点艰于呼吸了?” 她还是喃喃地说,语气没有变化。 他惊诧了,这是鲁迅的话,一个小姐怎么会说鲁迅的话。 “你读过《纪念刘和珍君》?” 他目光直直地看着她。 “恩。” 她点了点头。 “那你是高中毕业?” 他又问了一句。 “我没有毕业。” 她低声回答。 “为什么没有毕业?” 他直直地看着她。 “我生了一场病。” 她沉重地说。 “如果不是这样,你会考大学?” 他觉得她应该是一个非常聪明的高中生,象张维军一样。
“是的。” 她微微地点头。 “我认识一位朋友,也是在念高中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结果没有考大学,但现在他搞酒类批发生意,已经是一个小老板了,所以福和祸是相依并存的,并不一定非得考大学。” 他喝了一口水,慢慢地讲道。 “你说的这个人是不是叫张维军啊?” 她怯生生地问。 “你怎么知道他?” 他更加惊诧了,莫非他们认识?那可就不好了。 “报纸上登过他的文章。” 他的心又一下子沉静下来。 “《他考上了社会大学》。” 他说出了那篇文章的名字,因为那篇文章是他写的。 “是。” 她点头。 “你读过这篇文章?” 他越发对她好奇起来,她给他的第一印象是漂亮,极象章楚涵,这是他走近她的原因;她给他的第二印象是温柔,这是他离不开她的原因;她给他的第三印象是纯真,这是他喜欢她的原因;她给他的第四印象是聪明,这是他敬仰她的原因。今天她给他第五个印象,勤奋而好学,他非常愿意和勤奋好学的人在一起。 “读过。” 她还是微微地点头。 “你平时看报?” 他又问。 “有时看。” 她的回答总是那样简短,但每一次回答都是那么利落,没有拖泥带水的时候。 他又喝水,象不知道问什么好了。 “这么说你也看过这篇文章了?” 她看着他,怯生生地问道。 “是。” 他也简短地回答。 “你不是这篇文章的作者吧?” 她的目光更加专注。 “不是。我怎么会是文章的作者呢?” 他很不自然地笑了。 “那篇文章的作者姓田?” 她移开了她的目光,不想逼着他说出自己就是文章的作者。 “姓田的也很多。” 他变得自然了一些,在完全是因为她没有看他,如果她继续看他,他说不定就承认了,在那样专注的目光里他不想瞒她了,因为他觉得她是一个非常真诚的人,他也不想对她不真诚,但她的目光移开了,说明她不想强迫他,她是一个非常善解人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