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七话 玄武大神
“夫人请起，有话好好说，无痕能做到的，定然全力以赴！”无痕上前一把扶起红姝道。 见红姝起来，小柴赶紧起身，虽然说他被竹九罚跪习惯了，可跪在冰凉的地上总不如站着舒服。 “其实，我们的祖先是为了躲避战乱的屠杀而逃到这遥雾山中的，这遥雾山虽然从外面看上去长满密林常年下雾凶险难测，却对我族人极好。我们刚来就有一自称为玄武大神的人，为我们在这山中开湖造田布下结界，并且在他的法力保佑下，我们村的人才能在这个世外桃源里自给自足，百年间安享太平。”红姝找了把椅子坐下，述说了一切事情的起由。 “身为神兽，幻化人形并不稀奇，护佑一方百姓平安，倒也是份内的事。”无痕知道这红姝此言后面必有下文。 “后来，到了相公当村长的这任开始，一切都变了。”红姝说到这里，眼里幸福的神色变得充满了恐惧，似乎有很多不愿想起的痛苦记忆，“玄武大神之后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反倒是一个叫做幽侍的女子经常代替玄武大神前来传话。幽侍说，玄武大神为了保护这个玄武村，耗费了很多神力，现在也是到了我们报答他的时候了。只要我们每个月交出一个童男童女供玄武大神吞食，便可滋养玄武大神的精魄，就能保玄武村的周全，不然一旦玄武大神神力耗尽，我们玄武村必然丧失护佑，不是被仇家屠灭，就是被山中妖魔撕碎，或者是因为湖田恢复原貌缺少粮食活活饿死。” “村中谁都不愿意献出自己家的孩子，也都害怕玄武大神的惩罚，在那样的形势下，我身为村长的妻子，必须为族人着想，主动献出了我的大儿子小瞳！”红姝永远忘不掉自己把小瞳交给幽侍的时候，那种蚀骨的痛苦和不舍。 所谓主动，不过是基于大局，若没了这村长之妻的身份，红姝倒宁可带着孩子在努力逃出遥雾山的途中死去，也不肯亲手把自己的孩子做为贡品献给玄武大神。 小瞳只以为自己是和这个叫幽侍的jiejie出去玩几天，还笑嘻嘻的和红姝告别，而红姝脸上含笑，心中却在汩汩流淌着殷红的鲜血。 “之后，村民被我们的行为感动了，也愿意为了全村的太平选择依次献出自己的幼儿。算一算，从小瞳那天起，已经过去五年了。”竹九终于开了口，声音嘶哑缓慢有如随时都会凝滞一般，“终于这个月，又轮到我家小柴了！” “慢着，村长，既然是玄武大神，怎么会吞食童男童女？这分明就是妖物所为！”云忆再也听不下去了，“忽”地一下站了起来，“是妖物作恶就要铲除，你们这样不是纵容又是什么？” 无痕看着云忆激动的面孔红扑扑一片，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丫头，你想得还是太简单了！” 别说是除妖过程之中，如果除妖不成反而激怒了妖物，玄武村的人会遭到怎么样的报复，就算是这妖物被除去如果没有替代之法开湖造田布下结界，玄武全村人的生命也都会受到威胁。想那竹九不过是个普通人，能做到的只有尽最大的努力减少到最小的损失。 “铲除？倒不是没有，那些自称神力可通天地的人，却一个也没有回来，换来的却是湖水干涸庄稼枯萎，若不是我们多送了几个童男童女给幽侍才平息了玄武大神的愤怒，我们全村人早死上几回了！”竹九难怪不肯把事情告诉无痕，合着是给坑怕了。 如果每次反抗都换回来更深重的灾难，时间久了，谁还敢反抗？ “不过，这次，你们倒大可放心，他呢，的确是货真价实的地仙！”云忆指指无痕，做了个人证。 “竹村长，敢问那幽侍何时前来带走小柴？”无痕听着云忆欣赏的话，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透着细碎的光。 “明日午时！”竹九激动道，“仙人可有良策？” “有是有，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无痕眼珠一转，心里生出一条妙计。 “仙人有什么条件尽管安排，竹九一定做到！”竹九把无痕看做了最后一丝希望，红姝当年失去小瞳后伤心之下身子渐弱，能育下小柴已属不易，他可不想真的希望自己家断子绝孙。 “给我安排两个最好的房间，让我们好好休息上一个晚上，明天我们就跟着小柴去除妖，如何？”无痕走回座位，又饮下几杯酒，只觉得此酒竟然清冽可口，甜入心肺。 两个房间？两个房间！两个房间…… “这是自然，我一定做到。”竹九虽然觉得有些不对，但也没有多想，赶紧吩咐红姝下去张罗准备，“快把我家那两个空房收拾一下，换上最好的被褥，点上薰香！” 红姝听了这句，倒是心领神会，悠悠望上无痕一眼，又冲着云忆眨了眨眼，这才闪身退下。 “不对啊！明明是三个人，怎么会是两个房间！”云忆这才发现这句话中的玄机，想了想自我安慰道，“哦，对，他们两个男的睡一间，我睡一间，倒也不错！” “云忆jiejie，你一个人睡觉，害怕么？”小柴眼见紧张的气氛解除，顿时恢复了活泼的本性，望着云忆的眼睛里满是秋波。 “不怕，不怕，jiejie我是修仙的，又怎么会害怕？”云忆可不能让这色小狼逮到机会，连忙拒绝。 “可是，可是，小柴害怕啊！”小柴也不是吃素的，他的这个疑问分明是个正反皆可用的句式。 “小柴，别闹了，你若是害怕，让南宫胜哥哥陪你就是，别打扰了仙人和云忆姑娘的好事！”竹九冲着小柴哼了一声，现在一切要指望无痕，自然要顺着他的心意说话更为保险。 “我不要，我不要，和南宫胜哥哥睡，我还不如自己睡！”小柴想必是气不过，接着又甩下一句，“反正他有的，我也都有，不稀罕！” 虽然南宫胜在玄武村的存在感的确很弱，可被一个孩子都如此嫌弃，这也太伤自尊了。 “你……你，是从哪里学来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的！”看着南宫胜在风中凌乱，竹九气急败坏的追着小柴要揍他，小柴人小倒是灵活，一闪身就钻进了长桌之下。 小柴本来想在桌下找云忆的脚，然后顺势搂她一搂，当做内心的一缕安慰，没想到身后劲风一吸，自己的身形不由自主向后飞去，直到被一双大手捉住拎了起来。 “竹村长，你可要看好小柴，明天除妖可是关系到全村人的安全，你可不能让他跑丢了哦！”无痕看着小柴，嘴角滑过一丝坏笑，然后把他递交给了竹九。 虽然小柴你有的南宫胜也有，但是，你想要对我家丫头造成威胁还太早了点，小孩就要做小孩的事，还是回家乖乖喝奶吧！ “哇，好可怕，爹爹比玄武大神还要可怕！”小柴看着竹九黑下来的脸简直是伸手不见不五指，不对，是满脸阴影看不清五官，隐隐感觉屁股已经开始发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