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六章 荒火长老
“我觉得你可能陷入了一个误区，总是从你的角度看问题，却没有从你老师的角度看问题。”艾伦说。 “老师的角度？”孤生疑惑不解。 “让我们来分析下你老师的心态。这么大的行动，他不可能寄希望于让你们来搞定一切，如果他是个更加谨慎的人，说不定对你们一点指望都没有。他心里肯定已经有了全盘计划，让你们来打前站，只是对你们的一次考验，但无论你们做成什么样子，都不会影响他的计划。甚至哪怕你们已经取得了一些进展，他都有可能全部推翻，然后按照他的意思重新来过。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艾伦说。 “理解。我老师就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孤生点头。 “既然是一场无关最终结果的考验，你老师想要考验你们什么呢？无非是考验你们收集信息情报的能力，熟悉适应陌生环境的能力，分析判断局势形势的能力，洞悉事物本质的能力，选择切入点和切入时机的能力，随机应变的能力，创造性解决问题的能力，以及面对挫折时的承受力。”艾伦说。 “没错，应该是这样。”孤生再次点头。 “四大商会是混乱之环最大中的几个势力，每个人都知道要和他们搞好关系，你们这么做也显不出你们的出奇之处，做好了无功，做不好有过，因此选择他们作为切入点并不明智。而且万一你们和他们弄僵了，或者作出一些草率的许诺，将来你师父善其后来也很麻烦。我要是你们，就离他们远远的，不会把时间和精力花在他们身上。”艾伦说。 “你该不会想说，应该把时间和精力花在你身上吧？”玲珑说。 “不是花在我身上，而是我所代表着的势力身上。我代表着长期以来被忽视的中小势力和散兵游勇，因为一直被忽视，所以潜力从未被发掘。你们把时间和精力花在这上面，做好了有功，做不好也无过，可比花在大势力上面划算多了。而且就算失败了，也能告诉人们此路不通，比重复别人走过的老路有意义多了。我想你们的师父应该更乐于看到你们这般抉择。”艾伦说。 “唉——！”孤生突然发出一声长长叹息。 “怎么了？”艾伦问。 “你对老头子们的心思揣摩得太刻骨了，我要是有你这个本事，何愁当不了大师兄。”孤生心生无限感慨，惆怅且遗憾。 “你想什么呢！”玲珑当即赏了他一个大大的爆栗，水晶指骨敲在被一层薄头皮覆盖着的头盖骨上，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孤生双眼噙泪，忍痛嘟囔道：“就会对我凶。他要是也拜在师父门下，师父肯定更喜欢他一些，你未必能当得成大师姐。” “对了，”艾伦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问，“你们师父怎么称呼？” “我们师父是幽火教圣火堂圣堂长老，别人都称呼他为荒火长老。”玲珑肃然说道。 荒火长老？不是暗烬大师？艾伦先是一阵轻松，继而有些失落，最后又迷惑不解。难道我与暗烬大师的交集不在此时此地？那又会在何时何地呢？ “你们幽火教有没有一位暗烬大师？”他兀自不甘地问。 “暗烬大师？”玲珑先是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摇头道，“我从未听说幽火教有一位暗烬大师，孤生你的消息向来灵通，可曾知道？” “我也没有听说过。”孤生也摇头。 “你是从哪里听说我们幽火教有一位暗烬大师的？”玲珑反问艾伦。 “没，没有，”艾伦慌忙掩饰说，“我师父当年曾遇见一位神秘强者，自称暗烬大师，来自幽火教，现在看来他是在说谎。” “那也有可能，”玲珑点头说，“我们幽火教名头大，又低调神秘，很多人都喜欢冒充我们，既能威慑对手，又不用担心被戳穿。” “怎么分辨是不是你们幽火教的人，是看胸前的纹章么？”艾伦问。 “纹章是可以伪造的。即使造得不是很像，外人也分辨不出来，如果造得像一点，我们自己人也不容易分辨。”玲珑说。 “而且很少有人像你那样盯着别人胸口看的，一看模样差不多，就以为是真的了。”孤生也说。 艾伦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看你挺有悟性的，要不等几天见到师父，介绍你拜入他门下，那样我们就可以做师兄弟了。”孤生说。 “我？”艾伦羞涩地挠着头问，“我天分应该不够吧。” “进入我们幽火教是不容易，但如果有人引荐就是另外一回事，如果我和师姐都替你向师父求情，成功的把握还是很大的。对吧，师姐？”孤生扭头问玲珑。 “可能吧。”玲珑轻哼一声，心中想道，你真是个蠢货，自己没本事，以为靠别人就能阻止我成为大师姐？别还没顶掉我，先把你给顶掉了，以前是一个人骑在你头上，以后就是两个人骑在你头上。 孤生心中的盘算却是，我现在是肯定不如你的，但如果有人能对你造成一定威胁，动摇你的优势，让师父不要急着做出决定，等我的天赋充分兑现出来，大师兄肯定还是我的囊中之物。就算你最终成为了大师姐，还有个师弟供我使唤，也不至于那么憋屈，什么脏活累活都要我干，要知道以我的天赋和实力，在其他长老门下做个排名靠前的师兄还是没问题的，只是因为师父就收了我们两个，我才不幸垫底。 正说话间，马车已经沿着主干道在第五上区穿行了小半圈，所到之处无不是人头攒动，欢呼热烈，许多面孔稚嫩的年轻人甚至发出声嘶力竭的尖叫，为见到传说中的偶像而热烈盈眶，这使玲珑和孤生的虚荣心和自豪感得到极大满足，同时也对这些中下层势力产生了莫大好感。看着四处飘扬的幽灵党骷髅旗，玲珑猛然意识到，艾伦其实也在利用他们，让人们在幽灵党和幽火教之间产生某种不言而喻的联想。 艾伦仿佛洞穿了她的心思，微笑着随意说道：“现在你们在第五上区可是名声大噪，用不了多久，整个混乱之环都会传遍你们的大名。荒火长老应该会对此喜闻乐见吧。” “嗯。”玲珑点了点头，便没有再纠结这个念头，各取所需就不叫利用，而是合作，而且眼前此人还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师弟，只是不知师父会收他为正式弟子还是编外弟子。 “你们幽灵党的势力很不小哇。”她以师姐的口吻表扬道。 “我们只是崛起的时间太短，还没有被那些老牌势力们所接受，但论能量可一点不比他们小，而且很多他们做不到的事情我们都能做。”艾伦介绍道，“你们先在我这里休息一下，然后就以幽火教的名义招募一支雇佣兵，等你们师父带着其他人到了，开始正式行动的时候，这支雇佣兵就可以作为他们的有效补充。与其请四大商会和白手套的人出手帮忙，不如有一支由自己完全掌控的力量，求人不如求己，你说是吧？” 玲珑心中大动，暗忖这确实是个好主意，于是说：“此计可行，只是我对这里不熟，不知道哪些人可用哪些人不可用？” “你们只要牵个头就行，具体事情交给我们幽灵党来做，保管每个人都各尽其用，不会有滥竽充数之辈。”艾伦拍着胸脯说。 “是不是招募的时候就要付给他们一笔钱？”玲珑又问。 “是的，这一行的规矩就是如此。佣兵们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尤其是危险的行动，不提前支付一笔定金，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他们也不会搭理。” “可是我俩来的时候太过匆忙，并没有带多少钱。”玲珑为难地说。 “无须担心，我们幽灵党可以先把这笔钱垫上，以作为我们合作的诚意，等你们老师到了再补偿给我们。”艾伦说。 “你的诚意确实很足，比白手套他们有诚意多了。”玲珑颇为感动。 “不瞒你说，我一见到你们，就觉得你们是可信任之人，因此付出再大诚意也不担心没有回报。”艾伦一脸真挚。 “我也觉得你深值信赖。”玲珑同样投李报桃。 “得，这俩又互相吹捧上了。”孤生撇着嘴心里说道。 马车最终在一座黑石砌成的城堡面前停了下来，城堡四周的墙壁围成一个圆形，上方是一个穹顶，最前方是一个硕大无比的惨白色骷髅头，黑洞洞的大嘴恰好就是城堡的大门，每一个人进入的人都仿佛要被它吞噬掉一般，森然恐怖，令人生畏。 “这东西，我喜欢。”孤生望着张开大嘴，俯视着他们的骷髅头说。 “原来不是这个样子的，我买下之后，让人弄成了这样，看来咱俩的兴趣相当接近。”艾伦套起了近乎。 “那是，要不我怎么会希望你做我的师弟呢？”孤生得意道。 玲珑却皱眉说：“你行事太高调，太张扬，和我们幽火教素来低调神秘的作风可是不符。” 艾伦压低嗓音凑近说：“其实我本质上就是个低调神秘的人。” 玲珑指着在城堡前面排成两列夹道欢迎的黑手党徒说：“这也就低调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