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 故友惜别
“老朋友，你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对我隐瞒吧？”青冥海苦涩地问。 “唉！”滚石山脉先是叹了口气，然后咬了咬牙说，“对方拿出的是一个完整的蜂巢，另外还有一个，已经回去取了，说一共卖给我们两个。” “两个蜂巢？我们一次的收获也不过三五个蜂巢而已。”青冥海悲愤交加，“我真是自作聪明，原以为一切都尽在掌握，没想到却一直被人蒙在鼓里。” “青冥，你别着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没弄清楚呢，或许是你们的下家那边流出来的也说不定。”滚石山脉忙劝。 “这不可能，我们卖给下家的都是加工好的瓶装蜂蜜，只有我们仓库里才有还未来得及处理的带巢蜂蜜。”滚石山脉摇头否认。 滚石山脉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说不定会在青冥府内部掀起一场轩然大波，此时再进行不痛不痒的劝慰反倒显得自己虚伪，于是便问：“你准备怎么处理？” “是什么人在出售蜂蜜，可否告知于我。”青冥海问。 “老朋友，这个恐怕不行。那人是和深渊黑石商会做的交易，而我与深渊黑石商会只是合作关系，并无隶属关系，因此无法要求他们透露交易人的具体信息，这件事涉及到他们的商业信誉，恐怕没有商量的余地。”滚石山脉为难地说。 “我的为人你是清楚的，我只想知道这么大量的蜂蜜是怎么到他手里的，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找他麻烦。”青冥海还是不甘心。 “老朋友，依我的浅见，无论这些蜂蜜是怎么流出来的，都已经流出来了，你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查来查去最后还不是要查到自己头上？你还不如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以后把好关，不要让这种事情再发生不就行了。”滚石山脉说。 青冥海剧烈起伏的胸膛逐渐平息了下去，充血的脖子和脸庞也慢慢恢复了平常颜色，他摇头自嘲道：“没想到一大把年纪了，还是这么不冷静，我向你提出这样的要求，其实是让你难做，而你如果告诉了我，其实也是让我难做。你说的很对，问题的根子还是出在我身上，怪不得旁人。” “既然你不愿意看到杀人蜂王蜜流向市场，要不我把那人手里的两巢蜂蜜替你收购回来？”滚石山脉征询道。 “算了，”青冥海有些沮丧，“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杀人蜂王蜜的价值我很清楚，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你这不是从那人手里收购，而是从深渊黑石商会手中收购，而他们肯定不想卖，你只要开了口，无论他们是否同意，都会让你们之间产生矛盾，你现在的处境也不好过，我不能再给你增添麻烦了。” “那好吧。”滚石山脉也知道不太可能从深渊黑石商会手中把这些蜂蜜要过来，如果在以前还可以一试，可是现在自己腹背受敌，说话不硬气，人家多半不会买自己的帐。 “我得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见吧。”青冥海正式向老朋友告辞。 滚石山脉知道他牵挂青冥府的事，也就没有再做挽留，亲自送着他出了黄金城，看着他的身影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无限惆怅又满怀感伤地叹了一口气。好朋友年轻的时候可以朝夕相处，同睡共饮，可一旦成家立业，就只能各自奔波，许久都无法得见一次，纵然再次相遇，也多半是来去匆匆，说不了几句话。往日那份肝胆相照、生死与共的豪情，也只能深埋心底，转而为现实生活中的一件件琐碎小事而殚精竭虑，费尽心力。 当天夜里，在证实那就是货真价实的杀人蜂王蜜后，深渊矮人立即代表深渊黑石商会与艾伦完成了交易，从他手里拿走两个装满蜂蜜的蜂巢，并交付给他价值5.9万金币的魔法卷轴以及21张面值1000金币的魔法金票。 货钱两清后，两人先是握了下手，艾伦又问：“更大的东西你们收不收？” “多大的东西？”深渊矮人兴奋的眼睛中再次光芒暴涨。 “大到没法用钱来衡量的东西。”艾伦说。 “那你肯定是不要钱了，你想要什么？”深渊矮人问。 “我想换同样没法用钱来衡量的东西。”艾伦说。 “能不能先让我们看看货。”深渊矮人问。 “不行！”艾伦非常干脆地拒绝，“我现在只是探一下路，在认为你们值得绝对信任之前，关于那件东西的内容一个字都不会透露，更别提让你们看实物了。” “你能拿出多大的东西，我们才能展现出多大的诚意，你拿出的是杀人蜂王蜜，我们就能展现出与杀人蜂王蜜等值的诚意，你不拿出那件东西，甚至不给我们点提示，我们又怎么向你展现与之对等的诚意，让你认为我们值得绝对信任呢？”深渊矮人说。 “现在还不是时候，总之你们记住有这号事就行了，合适的时候我会再来找你们的。对了，还不知道怎么称呼。”艾伦问。 “我叫索伦山岩。你呢？”深渊矮人问。 艾伦想了想说：“我叫盘牙。” “盘牙，你好。如果你什么时候想把那件东西卖给我们了，就来找我，如果那时你不在黄金城，也可以去我们深渊黑石商会在其他地方的分部，不过最好先报上我的名字，否则他们可能不会信任你。”索伦山岩说。 “我明白，提成少不了你的。”艾伦当然明白他打的什么主意。 索伦山岩呵呵直笑。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对艾伦说：“有件事情我觉得有义务告知你一下，青冥府府主刚才就在黄金城，我们就是请他鉴定的蜂蜜。” “什么！”艾伦大吃一惊，忙问，“你们告诉他我在这里了？” “他确实问你的情况了，不过这件事关系到我们深渊黑石商会的信誉，谁的面子也不会卖，你放心好了，没有泄露关于你的一个字，就像你没有像向我们泄露关于那件东西的一个字一样。”索伦山岩开玩笑地说。 现在轮到艾伦呵呵直笑。 “青冥府府主急着回青冥府办事，刚才已经离开了黄金城，所以你不用担心他现在会找你麻烦，至于以后他能追查出什么，我们就不敢保证了。”索伦山岩说。 “没关系，只要你们没有透露关于我的信息，他就休想追查到我身上。”艾伦非常自信地说。 “那就祝你好远了，请记住这句话，深渊黑石商会也许不是最值得信赖的，但永远都比别人更值得信赖那么一点，当你需要帮助的时候，不妨来找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索伦山岩说。他多希望艾伦此时突然说，“我已经感觉到你们满满的诚意了，让我们来讨论一下关于那件物品的事情吧”，然而直到对方完全离去，他也没有等到这句话，只得失望而归。 艾伦口中所说的那件物品就是珊瑚之心，萨博鲁曾不厌其烦地声称这玩意儿一旦在地狱界出现一定会引起无数势力的疯抢。然而他现在并不敢拿出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而且他现在也没有出售珊瑚之心的迫切需要，之所以和索伦山岩隐晦地提起这件事，不过是为以后可能存在的交易埋下一个伏笔。当然，如果以后遇到了其他合适的交易对象，他也是会考虑的。 这也体现了他做事的一贯伎俩，那就是在意识到对方有可能对自己做出不利举动的时候，故意抛出一个巨大的诱饵，使对方被更大的利益吸引，暂时收起向自己出手的打算，从而为逃离他们的陷阱赢得时间。他不知道深渊黑石商会的人会不会在交易完成后对自己动手，但却不能不防，事实证明，对方确实有人（青冥城城主）起了这个念头，只不过在他们内部被否决了而已，然而自己也不是没有收获，索伦山岩为了赢得自己的更大信任，把青冥城城主已经知道有人在出售杀人蜂王蜜这件事告诉了自己，而这种事一般来讲是应该保密的。可以说，他为了讨好自己出卖了帮助他们鉴定蜂蜜的青冥城城主。 此时的艾伦并不知道，他把整个青冥府都给坑苦了。以前人们进杀人蜂王谷抢蜂蜜，虽然会砍下几十个蜂巢，但能带出谷的多则七八个，少则两三个，剩下那些遗失在逃亡之路上的蜂蜜都会被杀人魔王蜂门重新回收，它们只是损失了些蜂巢，蜂蜜的损失其实并不大，完全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可艾伦只进了一次山谷，就把几十个蜂巢全都带了出来，杀人魔王蜂回收不到蜂蜜，献给蜂皇的量也就少了，蜂皇发现献给自己的蜂蜜少了，不足以维持最基本的孵化需求，于是勃然大怒，下令如果再有人进来抢蜂蜜，除了原来的工蜂，蜂王们也都要参与攻击，无论如何不能再让一滴蜂蜜被得寸进尺的小偷们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