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章 要脸要是要皮
“我这人肚子里藏不住事，一有点什么就想立即说出来，与越多人分享越好。”艾伦说，“不过，如果你能拿些值钱的东西来堵住我的嘴，说不定我就不说出来了。” 黑曼巴气得鼻子都冒烟了，这个无耻的小不点不仅要从它的地盘上通过，竟然还妄想敲诈它。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它平生素来蛮横霸道，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你休想，我一个小石子也不会给你。”它咆哮道。 “一个小石子就想打发我？想也别想！小一点的宝石我都看不上眼呢。”艾伦毫不退缩地争辩说。 “问题是一个小石子你也得不到。”黑曼巴嗤笑道。 “是吗？”艾伦回敬以同样轻蔑的目光，“如果我在下一次集会时开设一座讲坛，向与会者讲述今天的故事，但只有二十个听讲的名额，需要竞价拍卖获得，你猜我一次能赚多少钱，如果连续开个十场八场，我又能赚多少钱？” “你敢！”黑曼巴勃然大怒。 “我就敢！”艾伦毫不畏惧。 黑曼巴凶巴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xiele气地说：“多少东西才能填住你那贪得无厌的嘴？” “和你名誉相当的东西，你的名誉值多少钱，多少钱就能填住我小小的好奇心。”艾伦也客客气气地说，全然没有刚才咄咄逼人地样子。最主要的是，他不知道这条蛇究竟能拿得出什么好东西。 蜘蛛女皇生怕夜长梦多，再起波澜，便向两人建议道：“黑蚯蚓，你不是有张蜕下来的皮吗，干脆送他好了。” 黑曼巴再次急了。“那可是我蜕下来的皮啊，多少人想用宝物交换我都没答应。” “它的皮很珍贵吗？”艾伦扭头问蜘蛛女皇。 “当然，”蜘蛛女皇低声说，“蛇为了爬行方便，身上的rou都很软，全靠蛇皮来提供防护，所以蛇皮是制作皮甲的上等材料。黑曼巴以防御强悍而著称，它蜕下来的皮薄而轻巧，坚韧光滑，无论是刀砍上去还是箭射上去，都会立即滑落到一边，无法对身体造成伤害，而且它还是条黑暗属性的蛇，蛇皮对绝大多数魔法都有很强的阻隔效果，所以很多攻强守弱的人都想用它这副蛇皮来为自己做一副皮甲，只可惜黑曼巴死活不卖，无论人家出多高的价钱。” 艾伦一听到这里，立即两眼放光地对黑曼巴说：“就这张皮了，只有它才能堵住我的嘴，其他的一概不行。” “那是我最珍贵的东西，你休想拿走！”黑曼巴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绝。 “最珍贵的东西？我看未必吧。有个词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脸皮，脸皮，脸皮，顾名思义就是脸在皮前，脸面比皮囊重要，而是还是活的脸面和死的皮囊，这两者之间该如何取舍，我想不用别人教你吧。”艾伦诱导道。 蜘蛛女皇也帮腔道：“黑蚯蚓，你就给他吧，那张皮你留着也没用，只是有些纪念意义罢了，但它哪里有你的脸面重要，皮是已经蜕下来的死皮，可脸还长在你的身上啊。” 黑曼巴一声不吭。 艾伦又说：“要脸不要皮，要皮不要脸，你自己选。” 黑曼巴还是一声不吭。 艾伦满怀失望地说：“我们走吧，我已经看出来了，它一点也不黑，不光眼睛不黑，心也不黑。它口口声声说自己‘心黑、手黑、腹黑’，可那是对别人的黑，对自己却一点也不黑。一个对自己都黑不起来的人，如何有资格以黑为名，又如何有资格指责别人没资格以黑为名。黑寡妇，这条蛇远没有你描述的那样黑，你不该带我们来的，我们原路返回吧。” 蜘蛛女皇充满歉意地说：“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以前觉得它挺黑的，现在看来不过是色厉内荏，徒有其表。” “够了！”黑曼巴大喝道！作为一名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它的自尊心极度敏感，不怕别人憎恨它，讨厌它，畏惧它，就怕别人同情它，可怜它，轻视它，这比剥它的皮，割它的rou还要难受。于是它咬牙忍痛道：“不就是一张皮嘛，有什么舍不得的，我以后还会蜕下更好的来，这张就送你们又有何妨！” 艾伦没有回应它，而是扭头对蜘蛛女皇说：“你应该再次道歉，因为它确实够黑，而你刚才却说它不够黑。” “是的，它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黑，我看轻了它，它有资格以黑为名，比任何人都有资格。”蜘蛛女皇说。 黑曼巴长叹一口气，昂起头，闭上眼，眼角流出了两行热泪。它也说不清楚心中究竟是什么滋味，但却非常明白，这张皮是非拿出来不可了，拿不出这张皮，自己的脸面和尊严现在就要被眼前这帮人，以后还要被更多的人，肆意践踏和侮辱。只是有一点它想不明白，自己好端端地待在地盘上，哪里也没去，谁也没招惹，怎么就把一张蛇皮给弄没了呢。 黑曼巴离开了一会儿，再回来的时候嘴里咬着一捆卷起来的蛇皮，扔到艾伦面前，用略带哭腔的声音说：“走，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否则我怕我会忍不住……” 它本来想说“我怕我会忍不住吃了你们”，艾伦却打断了它，替它说道：“哭出声来？” 你们欺人太甚了！黑曼巴怒目一睁，就要发作，蜘蛛女皇连忙劝了它几句，然后捡起那捆蛇皮，拖着艾伦带着其他人一溜烟地跑了。而黑曼巴却真的哭出了声，只不过除了它自己之外，再也没有人能听得见。 艾伦现在百分百确定蜘蛛女皇是故意带他们去黑曼巴的地盘上惹事的，因为他们又走了好长一段路程，才来到进来时的那个入口，而不是如她一开始所说，只要过了黑曼巴的地盘就是出口。不过他也没有追究，因为他也借此机会重新震慑了一下她，还平白得了一卷高级蛇皮，可谓因祸得福。至于说心机狡诈，她比萨博鲁还差远呢，自己连萨博鲁还不惧，难道会怕她。 出了洞口，再次来到地面上，蜘蛛女皇又一次钻进了玻璃瓶中，飘等人则全部仰面躺在地上休息起来，半天不肯起身。身体的疲惫还是其次的，主要是心累。这趟探险可比当初预计的刺激多了，不仅打了两场恶仗，还和两个上位恶魔掰了手腕，更有多次与死亡插身而过。这种场面艾伦见多了，倒也不觉得什么，可他们几个全都是惊魂未定，一时半会儿还缓不过神来。不过有了与上位恶魔正面抗衡的经历，再去勇者大赛中与那些中位恶魔交手，无形中也会多几分心理优势，与得到的战利品相比，这种精神上的提升，反倒有可能是此行的最大收获。基于这个理由，当艾伦把那捆蛇皮收起来时，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前面的战斗是大家一同参加的，战利品当然是人人有份，可与那条独角霸王蛇谈判时，其他人只是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干看着，没有做丝毫贡献，自然没资格再瓜分战利品。 不过他们对此也感到服气，与一条恶名在外的上位恶魔针锋相对，唇枪舌剑，讨价还价，他们自问是有这个胆量的，更别提从它手里硬生生讹到一捆天价蛇皮了。这捆蛇皮是对艾伦的褒奖，其他人都无权也不配分享，他们都是做惯队长的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如果自己小队中出现了类似情况，也肯定是依照这种原则处理。 又过了一会儿，他们才逐渐爬起来，拖着疲惫兼兴奋的步伐返回了白水城。到了要解散的时候，大家都有些依依不舍，如果不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队，队员们还在等着自己，他们巴不得这只临时小队一直存在下去呢。如果那样的话，他们相信这只小队一定是自然联盟中的第一小队，战无不胜，无往不利。 “我现在要回巨木城了，你是和我一同回去，还是在白水城再待一段时间？”飘问艾伦。 艾伦想了想说：“这里也没别的事情了，要不就一同回去吧。” 于是他俩再加上肯一共三人离开了白水城，往巨木城而去。 “蛇皮你准备怎么处理？”飘又问。 “既然是做皮甲的好材料，我准备找人做副皮甲。”艾伦说。 “蛇皮很薄，卷起来看着不多，但摊开却很大，根据那条蛇的体型，我估计它身上蜕下来的皮可以做好几副全身皮甲，当然这也和皮甲制造师的水平有很大关系，水平不行的制甲师只会浪费材料。”飘说。 “可是我并不认识什么出名的制甲师，就算想找人制作也没有门路。”艾伦说。 “我倒是认识一位，”飘说，“她是兔族人，她们家族祖祖辈辈就以加工黑色森林出产的皮毛为生，是很有名的皮甲制作世家。她的脾气很好，人也善良，找她绝对没错。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艾伦问。 “只不过找她定做皮甲的人太多了，不知道她有没有时间，而且制作这么高等级的皮甲，耗费的功夫可比一般的多多了。”飘为难地说。 “只要她肯出手，多少酬劳我也肯付。如果你能利用你和她的关系说动她，等皮甲制作出来，也有你的一套。”艾伦会意道。 “我一定会尽力而为的。”飘眉开眼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