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是狼是狗
第二天一早，艾伦便提议动身启程。 玛格丽特皱眉道：“大水才退了一天，道路尚且泥泞不堪，怎么走？” “是啊，”曼妮夫人也劝道，“我知道你有急事，可大家谁又不急呢，只是现在的路况根本不允许长途跋涉，再等一两天吧，那时候路面估计就干了。” 艾伦盘算了一下时间，依然摇头道：“我的时间恐怕来不及，必须今天动身。” “你到底有什么急事，难道比我和学姐的还急？”玛格丽特好奇地问。 “天机不可泄露。”艾伦高深莫测地说。 玛格丽特冷哼一声，把头别向一边。 “你这般执意要走，莫不是有离开的办法？”曼妮夫人问。 “我要去的是图尔城，它在卢瓦尔河畔，所以我们只要到达最近的河口，凝结出一艘冰船，剩下的路程只需要顺流而下就行了。”艾伦说。 “图尔城是法兰克南方的大城市，我倒也可以去那里，学妹你呢？”曼妮夫人思量了一下说道。 “图尔城也不是不行，可是我们这里到卢瓦尔河的直线距离也有一百多公里，这段路程怎么克服？”玛格丽特问。 “办法我早就想好了，不过这是个秘密，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所以你们平等者联盟的这帮人恐怕不能同行。”艾伦道。 “现在当务之急是和外界取得联系，他们可以等路况好了以后慢慢走，我、岚音和可蓝三人，你总不至于还要保密吧。”玛格丽特说。 艾伦立即站了起来说：“收拾东西吧。” ———— “又是我？”梅林睁大眼睛问道。 “除了你也没别人了，再辛苦一下吧。”艾伦劝道。 “等几天不行吗，为什么今天就要走？”梅林不满地撅着嘴。 “等不了了，再晚就会耽误我们去地狱界的行程。”艾伦说。 “行程已经定了？你昨晚出去就是为了这事？”梅林立即来了兴头。 “嗯”，艾伦点了点头，“时间就定在七天之后。海豚族的文森特到了图尔城，他把我遗留在海族的珊瑚之心也带来了，我们必须去取一趟，这玩意儿在地狱界可是值钱货。” “好吧，”梅林勉为其难道，“这次我就再辛苦一次，不过以后要是看上了你的什么宝贝，你可不能吝啬。” “行，没问题。”艾伦满口答应。 众人收拾妥当后，便依依不舍地镇民们告别。这几天共经患难，大家结下了深厚的感情，现在就要分别，彼此眼眶都是红红的。曼妮夫人更是与林奇子爵相拥而泣，安慰父亲说自己很快就会再回来，并恳请乡亲们在这段时间里代她照顾好父亲。至于随她前来的几位佣兵，也暂时留在了小镇，曼妮夫人嘱咐他们过几天和唱诗班成员们一起动身，也好一路上照顾他们。 “小曼，你就放心地去吧，镇里一切有我呢。”蒙顿子爵说。 艾伦等人一边向前来送行的的镇民挥着手，一边慢慢后退着下了山坡。看着泥泞的道路，玛格丽特问：“你的办法呢？” 艾伦对梅林说：“现在看你的了。”梅林召唤出新凝聚成的幽冥寒冰兽，让它在前面小跑着，所过之处，冰冷的寒气把地面冻得硬邦邦的，踩上去还有些软，那是因为为了节省魔力，只冻住了最上面的一层薄薄稀泥，下面依然泥泞松软，不过已经不影响走路了，而且道路软一些也能避免磨破脚底板。 “这个方法好。”曼妮夫人夸道。 艾伦却纳闷地问梅林：“不是说你释放魔法把路面冻起来吗，怎么换成你的召唤兽了？” “释放召唤兽难道不是释放魔法吗？”梅林歪着脑袋不解地问。 “没错，这也是魔法，可你召唤出来后就不需要怎么管了，也忒省力了，我原来以为你要不停地释放魔法，考虑到你的辛苦，才答应以后给你宝贝的。”艾伦感到自己做了件亏本买卖。 “既然有省力的法子，为什么偏要去用笨办法。”梅林说道，“不过我可警告你，如果你敢反悔，我现在扭头就回，说什么也要等路面晒干了再走。” 艾伦心道，你要是早说出来，说不定我还能和你讨价还价一番，可现在你要是撒手不干，哪怕只是虚张声势，也足够她们几个笑话我的了。无奈之下，他只好打掉牙和血吞，硬着头皮说：“谁说要反悔了，我只是随口一问，一个人应该获得多少报酬，取决于他做出了多大贡献，而不是他付出了多少劳动。” 饶是如此，对他颇为熟悉的玛格丽特、岚音和可蓝还是看出了他的窘态，低声议论着，偶尔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艾伦听得浑身不自在，可又不便发作，只好目视前方，装作什么也没有听见。突然他发觉幽冥寒冰兽奔跑的姿势有些熟悉，便开口问道：“你这条寒冰大狗跑路的姿势好生奇怪。” “因为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血液，为它解决液压驱动问题，所以现在行动还不是特别灵光……”梅林话说到一半，突然感觉不对头，立即不悦纠正道，“我这是寒冰巨狼，不是寒冰大狗。” “狼？它哪里有半点狼的样子。”艾伦好笑地说。 “它哪里不像狼了？”梅林更加不满了。 “你们大家都看看，这到底是条狼还是条狗？”艾伦指着幽冥寒冰兽问众人。曼妮夫人微笑不语，玛格丽特三人刚在一直在窃窃私语，没有听见艾伦和梅林的对话，见艾伦问“是狼还是狗”，把“是狼”放在“是狗”前面，以为他的看法是这是条狼，再想到梅林一个小女孩把召唤兽弄成宠物狗的模样也顺理成章，于是就异口同声地说：“这分明是条狗嘛，没一处像狼的。” 艾伦听了捧腹大笑，梅林则是气得鼻子都歪了。玛格丽特三人见情形不对，连忙改口道：“刚才没看清楚，这其实是条狼，只不过从背后看有些像狗罢了，但绝对不是狗。” 艾伦什么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地哈哈大笑，笑声中尽是嘲弄之意，三人意识到弄巧成拙，脸也都红了。 曼妮夫人打圆场道：“狗和狼的差别是很小的，现在看着像狗，可只要稍微调整一下，就看着像狼了。她原意是想把召唤兽弄成狼的模样，可现在却看得像只狗，应该是图纸不对的缘故。” 艾伦也停住了笑声，玩味地问梅林：“对啊，你的图纸从哪里找来的？” 梅林四处打量，寻到躲在玛格丽特三人背后的萨博鲁，二话不说将他抓至半空，满脸悲愤地说：“是他给我的，他说狼就是那个样子。”她虽然又气又羞又恼，但依然没有说出萨博鲁变身给自己当模特的事情，只说是他提供了图纸。 “他？”艾伦笑得更欢了，“他的话你如果反着听，基本就是没错的。”紧接着，他把在围堵暗烬大师一役中，暗烬大师出现在他指给自己的绝对安全地方的事情说了一遍，梅林虽然是当事人，可再度想起也还是忍不住破涕为笑，玛格丽特三人更是笑得腰都弯了，曼妮夫人平时沉稳持重，此时也是开怀畅笑，她记得自己好久都没有这样尽情地笑过了。 萨博鲁一声不吭，任由梅林抓着自己，四肢和脑袋自然下垂，就像是睡着或者死去一般。 就这样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他们徒步走了一百多公里，到达了卢瓦尔河。因为洪水的缘故，河面比平时宽阔许多，水线也抬高不少，河水更是一片浑浊，咆哮着奔流直下，仿佛一条不甘被驯服的吞天巨蟒，拼命扭动着身躯，极力想要挣脱河道，再次淹没两岸的一切。 “水流这么湍急，会不会翻船啊。”玛格丽特担忧地问。 “翻船有什么好怕的，我可是与海浪搏斗过的男人，这条大河在我眼中与小溪一般无异。”艾伦满不在乎地说。 “如果翻了船，我们几个就死死抱住你的四肢，要死一起死，你也别想活。”玛格丽特说。 “什么翻船不翻船的，你们就对我的cao船水平这么没信心？不要说翻船，只要船里溅进来一滴水，我以后改修火系魔法。”梅林不耐烦地说。虽然大家最后都笑开了，但错把寒冰巨狼变作寒冰大狗这件事还是让她觉得很没面子，于是决定借这个机会好好展示一下自己的真正本事，免得她们看轻了自己。说完，她伸出右手，从浑浊的河中吸出一道清澈的水流，在半空中凝聚成一艘船的模样，然后轻轻搁在岸边，任湍急的河水从船底奔腾而过，船只却纹丝不动。 她看着自己的作品，满意地点了点头，率先跳上船去，朝众人挥手道：“上来吧。” “我来了！”艾伦一个助跑，纵身一跃，往冰船上跳去，不料用力过猛，跳得太远，竟然直接越过冰船“扑通”掉进了河里，水花溅得到处都是。 “哈哈！”众人再次忍俊不住捧腹大笑。玛格丽特轻轻跳上冰船，向在河里不住扑腾的艾伦伸出手，忍着笑意调侃道：“与海浪搏斗过的男人，你怎么在小溪里翻船了？” 艾伦用右手抹了一把脸，嬉皮笑脸地说：“船里进水了，有人要改修火系魔法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