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离别前夕
“唉，”索菲亚叹口气道，“你把活人说死，死人说活的本事，确实罕有人及，这点我还是挺佩服你的。” “拳头可以强迫人，舌头不能强迫人，活人被说死，那是他愿意去死，死人被说活，那是他愿意活过来，说到底还是他自己想做，我只是起辅助作用。”艾伦说道。 “你倒是会推卸责任。”索菲亚揶揄道。 “哪里哪里，我只是不敢居功而已。”艾伦笑着说道。 “我要立即回去，向狮心公国魔法传讯，告诉父亲这个好消息。”索菲亚说道。 “好，你去吧，别忘了提醒一下公爵大人他承诺我的东西什么时候兑现。”艾伦嘱咐道。 “你俩之间的交易既然一开始就瞒着我，现在也别来烦我，想问你自己去问。”索菲亚显然对这件事很是耿耿于怀。 “问你一个问题。”艾伦道。 “你说。”索菲亚道。 “你这次来巴黎申请援助，带了多少钱来游说。”艾伦问道。 “我是来申请援助的，不是来撒钱的。”索菲亚道。 “我是否可以理解为，除了那条风神绿玉吊坠，你带的钱只够日常的开销？”艾伦问道。 “……”索菲亚表示默认。 “法兰克人不会白白替你们打仗，就算他们最终出兵，各项开支也要你们来承担。”艾伦说道。 “来的时候父亲和我说，如果是我们花钱请法兰克帝国出兵，那就相当于和莱茵王国比拼财力，最终输的一定是我们。所以要尽可能用利害关系来说动法兰克人，让他们不仅派兵，还给我们物资援助，因为一旦狮心公国被吞并了，他们的日子也绝对不会好过。”索菲亚说道。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你来到巴黎之后，发现法兰克人根本就没有那种紧迫感和危机感，要想他们出兵，除非付出足够的酬劳，因此以利害关系来游说他们根本就行不通，是不是这样？”艾伦又问。 “你说的没错，我来到巴黎之后看到的，和来之前想的确实不太一样。”索菲亚承认道。 “你没想到，可是公爵大人精通人情世故，不可能想不到。既然如此，他还派你来，到底是什么用意？”艾伦问道。 “不许说我父亲坏话，他能有什么用意，无非是想让我多磨练一下而已，越是困难的事情才越有挑战性。”索菲亚微怒道。 “也许他根本就不是在磨练你，而是一开始就不想你成功呢。”艾伦又问。 索菲亚愣住了。“不可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自己心里清楚的。”艾伦不紧不慢地说。 “难道父亲对战争局势竟如此悲观？”索菲亚有些黯然神伤地说。 “唉，”艾伦叹了一口气，说，“你虽然是狮心家族的继承人，而且还是唯一的继承人，但似乎你对你们家族的情况知之甚少。” “我不知道，你知道？”索菲亚不服气地问。 “我知道的也不多，但肯定比你多一些。公爵大人派你来巴黎，而且不愿意你回去，肯定有他的原因，只是不便对你明说罢了。”艾伦说道。 “有什么不便明说的，无非是怕我上了战场再也回不来。别人能上战场，凭什么我就不能上。”索菲亚愤愤不平道。 “事情没这么简单。”艾伦摇头道。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快告诉我。”索菲亚厉声问道。 艾伦咽了口唾沫，无奈地说：“其实很多事情我也没资格知道，他们并没有告诉我。可是你想过没有，雅克为什么要带着你去尼安德特峡谷，他和你素不相识，能有什么渊源？我老师前往狮心城，表面上是去狮鹫魔法学院当客座教授，可真实的目的又是什么？”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懂，也不想懂，他们在背后谋划些什么也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想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他们告诉我了，我会考虑听他们的，他们没告诉我，我就无需有任何顾虑，即使打乱了他们的部署，那也是他们谋划不当。”索菲亚气鼓鼓地说道。 艾伦盯着索菲亚看，脸上突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你笑什么！”索菲亚感到很是莫名其妙。 “实力决定野心，实力决定脾气，实力决定视界，随着实力的增长，你现在已经开始不把长辈们的话放在眼里了，虽然你自己未必能意识到，意识到了也未必会承认。如果你现在还是一名白银斗士，恐怕也不会有这么多主见吧。”艾伦说道。 “你是在讽刺我么，你一向实力低微，可主见也从来没少过吧。”索菲亚反嘲道。 “明明在说你，怎么又转移到我身上了。”艾伦不满道。 “你说人，人恒说你，这不很公平么。”索菲亚冷笑道。 艾伦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很快就要离开巴黎，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再回来。你有什么打算，准备在这里呆多久？” 索菲亚明显一愣。“你要走了？那我的事情怎么办？”她禁不住有些生气地问。 “巴黎人对我的容忍已经快到极点了，我再待下去，只会成为你的累赘。”艾伦诚恳地说道。 “那你就不能安分点？”索菲亚抱怨道。 “能安分下来就不是我了，就算我不找事，事也会来找我。偷偷告诉你吧，等下我要去见暗黑神教的人，你别用这种眼神瞪着我，是他们找上门来的，我以前可不认识他们。”艾伦说道。 索菲亚也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会在这里继续争取援助，等差不多的时候，就会返回狮心公国。冥冥之中我有预感，这场战争我不可能置身事外。” “我给你出个主意吧。”艾伦道。 “你快说。”索菲亚道。 “大皇子组建外籍军团，很多人都会慕名而来，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被选上，那些落选的人未必就是实力不行，你可以把这些人全部网罗过来，以后就算是回狮心公国，也不至于空手而归。”艾伦说道。 “你是说我也组建外籍军团？可是我用什么条件来吸引他们，狮心公国的外籍军团和法兰克帝国的外籍军团，吸引力不可同日而语。”索菲亚皱眉道。 “法兰克帝国的外籍军团，使用的全是人族锻造的兵甲，而狮心公国的外籍军团，我会请矮人族全部打造特制的兵甲，光战力就能提升好大一截。人族唯一一个矮人兵甲重装军团，应该还是挺有吸引力的吧，实力越强的人，越渴望战斗与冒险，一个能为他们带来胜利和荣誉的集体，或许就是最好的归宿。而且法兰克帝国的外籍军团，在法兰克人眼中始终是外人，而狮心公国的外籍军团成员，你们则可以给予他们完全的国民待遇。”艾伦说道。 “矮人兵甲重装军团？”索菲亚禁不住动容道，“确实令人怦然心动。不过我在大皇子的眼皮子底下招人，他会不会不高兴？会不会有人宁可来我这里也不去他那里，这就是和他公然在抢人了。” “你这是替他解决麻烦。那些慕名而来而落选的人，心理落差太大，难免会产生怨恨，你把这些人都网罗过来，就算比不上法兰克帝国外籍军团那般风光，但也算是不错的去处，能够安抚他们不平的情绪，说起来大皇子还应该感谢你。至于有些人宁肯来你这边也不愿去他那里，这是公平竞争嘛，没有遭遇竞争的团队永远生不出战斗欲望，说不定在你的刺激下，他的外籍军团更快成型呢。我想大皇子应该有这个度量和气魄。”艾伦说道。 “还有，你到底给了矮人什么好处，他们肯为你下这么大的血本？”索菲亚又问道。 “你不用不好意思，我现在为狮心家族所做的一切，将来你们都要连本带利还回来。”艾伦笑着说道。 “你永远都没个正形。”索菲亚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马上要分别了，说些轻松的话，缓和下悲伤的气氛嘛。”艾伦挤眉弄眼道。 看着艾伦故作轻松的表情，索菲亚心中没来由地一阵发慌。人生聚散本就难料，两人这次一别，也不是再见会是什么场合，什么时候。 接下来两人都有些意兴阑珊，索菲亚推说累了，便回自己的房间休息，艾伦惦记着与黑袍巫师与无头骑士的约定，强打着精神，又从凡尔赛宫徒步走到了巴黎圣母院附近。他第一次觉得这段路好漫长，走起来是如此的令人心神疲惫。 黑袍巫师和无头骑士早就在暗影之中等着艾伦，看见他过来，两人也现出身形。见艾伦情绪不对，黑袍巫师心中一沉，继而问道：“是不是很麻烦？” 艾伦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一点希望也没有？”黑袍巫师的心继续往下沉，却又不甘心地再次问道。 “啊？”艾伦这才回过神来，他现在也没有心情绕弯子，直接说道，“问题不大，不过你们还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黑袍巫师和无头骑士对视一眼，脸上俱是惊喜之色。“还需要什么代价？”黑袍巫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