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天堂体验
古德里安离开之后，艾伦先是往梅林的帐篷走去，快到的时候，突然想起刚才他们三人一直躲在帐篷里不肯露面，任由自己一个人去面对可蓝的怒火和贵族子弟的刁难，不由恨恨骂了句“狐朋狗友，不讲义气”，然而掉头往自己在凡尔赛宫内的休息室走去。 这是成年礼庆典的第二个夜晚，通宵狂欢依旧在灯火辉煌的登基大厅内上演。不过很多人经历了第一天的彻夜不眠，精神头已明显不足，早早地回去休息，因此登基大厅里的人数出现了一个低潮。不过这只是暂时的，按照以往的经验，第三天夜里的人数又会暴增，接近第一天夜里时的峰值。 艾伦一整天都没有在凡尔赛宫公开露面，但他的名声似乎比前一天更响亮了，虽然尽捡偏僻的走廊行走，但不时遇到的嘉宾几乎全都微笑着向他打招呼，而他也回以天真无邪的笑容。进入休息室后，他来不及感慨一下自己的房间是如此之简陋，倒床就睡。 睡之前，艾伦已经做好了被人吵醒的准备，可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竟是自然醒。“难道我是在僻静的巴黎圣母院，而不是访客不断的凡尔赛宫？”他不由疑惑地问自己。 他走出房间，发现门外站着一名卫兵，一动也不动。 “你是在站岗么，前两天我没发现这里有岗位啊？”艾伦问道。 卫兵向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说道：“公主殿下让我挡住所有前来找您的访客，说是您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不能被打扰。” “师妹？”艾伦琢磨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不对，师妹没有这份细心。” 卫兵犹豫了一下，继续道：“其实是二殿下派我来的。” “那你为何说是公主派你来的？”艾伦又问。 “二殿下派我来的时候说，如果您问起，就说是公主殿下的意思。如果您起了疑心，也不必隐瞒，直接说是他派来的。”卫兵说道。 “有意思。”艾伦禁不住笑了出来，“我睡觉的这段时间，有人来找过我么？” “一共有九批访客，其中八批听说您在休息就回去了，没有留下姓名。另外一批访客只有一人，是索菲亚小姐，她说如果您醒了，请去她的房间一趟。”卫兵说完，报出了索菲亚房间的位置。 “嗯。”艾伦点了点头，“辛苦了，卫兵！你很尽职，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大人，我叫佛朗索瓦。”卫兵有些激动地答道。 “佛朗索瓦，我以教皇特使之名赐福与你，你与你的家人将永生沐浴在神的光辉之下，所遇之福为神对你的恩赐，所遇之难为神对你的考验，无论你在何种境遇，都请不要忘记这一点。”艾伦面对高他一头不止的佛朗索瓦，面色庄严，神情肃穆地说道。 佛朗索瓦激动得浑身颤抖，他单膝跪地，向艾伦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当艾伦的手轻轻按在他的头顶，他感觉一股暖流从艾伦手中涌出，沿着脖子传遍全身。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浑身从内到外被暖洋洋地包裹着，说不出的舒服和惬意，他甚至怀疑这就是传说中升入天堂时的感觉，让自己提前体验到了。 当佛朗索瓦从这种感觉中清醒过来，发现艾伦早已不见。他用力地握了一下拳头，发现全身竟是如此虚弱，稍一用力就会发抖，不过被巨大幸福笼罩着的他丝毫不介意，迈着发虚的步伐，满心喜悦地回去复命。他决定先去向上司请半天的假，再预支下个月的薪水，去市集上买一些平时舍不得买的东西，回到家中与家人一起分享这个好消息，然后赶在凌晨之前回来销假当值。 艾伦按照佛朗索瓦的指引找到了一处房间，仔细看了一下，确认房门号无误后，轻轻地敲了三下门。 “谁呀？”里面传来索菲亚的声音。 “索菲亚小姐，您的午餐到了，要现在送进来么？”艾伦捏着鼻子，学着侍女的声音说道。 “滚进来。”索菲亚没好气地说。 艾伦推开房门，笑嘻嘻地走了进去，不过当他看到索菲亚正坐在一张桌子旁用餐，面前是一堆丰盛的食物和酒水时，表情一下就尴尬起来。 “我的午餐呢？”索菲亚故意问。 “喏，这不就是？”艾伦指了指餐桌。 “这是刚才送进来的，你送的呢？”索菲亚追问道。 艾伦的脸一下子就板了起来，他严肃地说：“索菲亚小姐，虽然你是一名贵族，但也要学会节俭。你面前这么多餐点已经吃不完了，还要我给你送，如此大手大脚奢侈浪费，要是公爵大人知道了，恐怕也会不高兴吧。” “我……”索菲亚正要反驳，艾伦又指着房间四周，抢先说道：“你看看你的房间，多么宽敞，多么豪华，你再想想我的房间，多么狭窄，多么简陋，为什么同样是来自狮心公国的两个人，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你也许会说人家看得起你，硬给你安排这么好的房间，你也不好推辞，可你怎么就不把我喊来和你一起住呢，不喊我也就罢了，一见面还问我要午餐，你可知我肚中空空，不要说午餐，早餐都没吃么？” 索菲亚面色一寒，也不搭话，把手中的刀叉往桌子上重重一扣，拎着自己身旁的一把巨剑重剑就腾地站了起来。 艾伦还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长剑，不要说一剑劈来，哪怕是一剑背拍过来，自己也要给拍成rou泥。他心中一凛，颤声道：“你……你要做什么？” 索菲亚目无表情地说：“你不是说没吃饭么，我用这把剑给你切牛排，你乐不乐意？” “不用劳您大架，牛排已经足够薄了。”艾伦说完，一个眼疾手快，从桌子上用手抓了一把牛排，全都塞进自己的嘴里，一边用力嚼咽，还一边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说道：“真好吃，索菲亚你太会点餐了。” 索菲亚“扑哧”笑了出来，她又坐了下来，将重剑重新竖到地上，把一些自己未动过的餐点全拨拉到一个大盘子里，推到艾伦面前，又为他倒了一大杯红酒，然后背靠椅背双手抱胸，微笑着看艾伦狼吞虎咽。 艾伦吃完之后，又灌了一大杯红酒，觉得吃饱喝足了，不待索菲亚开口，边首先问道：“你的待遇变得这么好，是因为和玛格丽特结拜的关系么？” “才不是。”索菲亚矜持而得意地说，“昨天我在决斗中击败了牛头人，为人族争了光，所以他们就为了安排了这个房间，算是对我的表彰吧。”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艾伦问道。 “你在外面干大事，这种小事哪里能入你的眼。”索菲亚讥诮道，显然是对昨天艾伦不卖她面子耿耿于怀。 艾伦自知理亏，脸一微红，于是岔开话题道：“你获胜之后，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他们把你安排在这里，表面上是对你的表彰，其实是把你隔离开来，不想让你喧宾夺主吧。” “你怎么老把人往坏处想，就不能想想人家的好？”索菲亚不满道，虽然她也觉得艾伦说的很有道理。 “那个牛十三境界应该比你高吧，兽族身体又比人族强悍，你是怎么赢的？”艾伦问道。 索菲亚现在回想起还觉得心有余悸，于是说：“我的实力还是不如他的，不过有人向我透露了他的弱点，所以才能一招险胜。” “谁透露的？”艾伦又问。 “兽族使团中那个狐人，虽然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帮我赢。”索菲亚道。 “我明白了，”艾伦说，“他是怕惹恼了你，然后你在我面前说兽人的坏话，使我不愿意和他做交易。” “你们在做什么交易？”索菲亚问。 “这个你就别问了。”艾伦神秘地说。 “故弄玄虚。”索菲亚哼道。 艾伦眼珠子一转，说道：“我在狮鹫魔法学院的时候曾听人说，你有一只宠物不死火鸟，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索菲亚的表情一下子精彩起来，既有羞愧、郁闷，也有愤懑、不解、遗憾，过了一会儿才悠悠吐了一句：“以讹传讹罢了。” “那真相又是什么？”艾伦又问。 “我不告诉你。”索菲亚以牙还牙。 “你不告诉我，我就去问你胡克师兄，他肯定知道一些。他欠我一个大人情，肯定不会拒绝我的请求。”艾伦威胁道。 “你……”索菲亚气不打一处来，手又忍不住摸向身旁的重剑。不过看到艾伦浑身一颤，她的手还是缩了回来，因为她知道既然是艾伦感了兴趣的事情，无论自己说不说他都能打听到，于是便不再藏着掖着，整理了下思路，缓缓说道：“炽焰帝国的面积比法兰克帝国还要大，但相当一部分的领土都是无边的沙漠，白天烈日炎炎，饥渴难耐，夜晚气温鄹降，滴水成冰，风暴来时黄沙漫天，湮没一切，往往走几天几夜都看不见一处水源，除了来往的商旅和出没的马贼，再难见到人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