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尽兴而归
“我不会认输，我的狗也不会认输。谁强谁弱，靠实力来说话吧，卢比。”玛格丽特正气凛然地说道，她现在越发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迭戈，咬死就行了，给玛格丽特jiejie留一个全尸。”卢比拍了拍迭戈的脑袋说道。说完之后，忽然觉得他的话很容易引起歧义，于是重申道，“给玛格丽特jiejie的狗留一个全尸。” 迭戈半张着嘴，露出锋利的牙齿，不停地往外吐着舌头，发出低吼的声音，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显然已经对主人的吩咐心领神会。 “小明，上！”随着玛格丽特一声吩咐，萨博鲁主动朝迭戈冲了过去，而迭戈更是不停狂吠着，扑向萨博鲁。两人，不对，两狗就直接撞在一起。然而说是相撞，其实迭戈并没有撞到萨博鲁，反而被萨博鲁一口咬住了脖子，只是两狗速度太快，所以从一旁看去，才好像是撞在了一起。萨博鲁没有像上一场一样，在牙齿的唾液中添加麻痹毒素，而是换上了狂乱毒剂。迭戈被他咬中后，先是猛地疾奔，然后一个急刹步，依靠惯性把萨博鲁远远地甩了出去。 “好样的，迭戈，继续上！”见迭戈一下子就把咬在它脖子上的萨博鲁甩了下来，一旁观战的卢比激动得紧紧握住了拳头。 然后迭戈并没有如他所愿，继续扑向萨博鲁，而是掉头直接凌空扑向了宫廷训犬人，锋利的牙齿直接瞄准他的喉咙。 “畜生！”见迭戈竟然出现了野性，宫廷训犬人是又怒又怕。越是凶猛的犬类，保留的野性也越多，因此他们往往要驯养很长的时间，才敢放心交给贵族们饲养。但即使如此，一些看上去已经被完全驯服很久的犬类，也有可能突然爆发出野性，伤及主人。轻微的情况，可能仅仅是咬伤主人的手指、小腿，在身上抓出一两道伤痕，严重的情况则可能袭击主人，造成重伤甚至是死亡。 幸亏有自己在场，要是犬类在和主人独处时爆发了野性，尤其还是像这次这么严重的，后果简直不敢想象。他们这些宫廷训犬人的服务对象，不是皇室就是上等贵族，任何一次中等的事故，都会使他们丢掉令人羡慕的饭碗，而一次严重的事故，则足以把直接驯养人送进大牢，再严重的的情况，则直接驯养人会被处死，其他同僚也会受到牵连。 宫廷训犬人手里的长鞭猛地挥出，凌空抽在迭戈的身上。迭戈一声哀叫，从空中落了下来，然后在地上打了个滚，又换个方向朝其他人扑去。另外一个宫廷训犬人又是一鞭，把迭戈抽倒。如此重复了好几次，当迭戈趴在地上不动的时候，它身上已经布满一道道长长的伤痕，看上去触目惊心，它的四周，则围站着好几位满脸怒气的宫廷训犬人。 卢比看着心疼，就要冲过去查看下迭戈的情况，却被宫廷训犬人给拦着了。“小少爷，这条狗现在狂性大发，您不能接近它，万一被它咬上一口，可能会感染狂犬病。” 听到狂犬病，卢比不由打了个冷战。他曾经听人说，被疯狗咬过的人会患上狂犬病，自己也会像一个疯狗一样到处咬人，有的能治好，但会留下后遗症，有的治不好，就直接死掉了。 “我的迭戈它要不要紧？”虽然不敢再靠上去，卢比还是忍不住关心地问道。 “小少爷，凡是野性复发过的狗，都不能留在您的身边了，我们会重新为您选一条性格温顺的狗。”宫廷训犬人恭敬地说道。 “不要，我就要迭戈，它一直没有发过狂，你们一定是弄错了。”卢比哭闹着朝迭戈走去，但被宫廷训犬人死死拦腰抱住，同时不停地安慰道，“狗的一生，在步入晚年期之前，任何时候都有可能发狂，尤其是在成长期到成年期这个坎上，很容易发生误伤主人的事件。而且只要发生过第一次，就很容易发生第二次，第三次，所以我们必须把它处理掉……” 卢比一听要处理掉迭戈，哭得更厉害了，手拼命地往迭戈的方向伸去，呜咽着说道，“不要弄死迭戈，不要弄死迭戈，它是我的好朋友……”而趴在地上的迭戈，眼睛里也出现了泪花，朝卢比露出恋恋不舍的目光。 玛格丽特听得心都要碎了。她生气地打了萨博鲁一下，命令道，“竟给我惹麻烦，你自己惹出的祸你自己解决。” 萨博鲁以前所在的地狱，从来都是残酷的厮杀和残忍的虐杀，像人类这样温情脉脉，他一点也不习惯。不过既然玛格丽特发话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解决。 他脖子下面长长的皮毛里，藏着一个小小的铃铛，不仔细看是很难发现的。他轻轻摇了摇脖子，铃铛发出微不可闻的声音。然而这是对人类而言，对在场所有的犬类来说，铃声就像是一道魔音，它们全都不由自主地大声狂吠起来，无论主人如何呵斥，就是无法停止。 在场的宫廷训犬人脸色全都变了。所有的狗一起发狂，这是什么情况？着不仅在他们的训狗生涯中从未遇到过，甚至也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认知。从入行的那天起，老师就告诉他们，任何一条狗都有可能在任何一个时间发狂，但两条狗同时发狂的几率就很小，五条狗同时发狂？那不可能。毕竟经过无数年的驯养，狗已经成了人类最亲密的朋友，它们血液中敌视人类的因子早就被剔除干净了。 其他训犬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们的头目，只要他一点头，他们就会立即扑杀这些狗，防止它们在进一步发狂后恶意伤人。可是训犬人头领却不敢下这个决定，当着这么多公子小姐的面扑杀他们的爱犬，他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 萨博鲁又摇了摇脖子上的铃铛，发出一道精神波动，所有的狗在一个呼吸之内，由狂躁转为萎靡，全部趴在地上，一幅无精打采的样子，和刚才的狂吠成鲜明对比。 宫廷训犬人头领正在纠结之时，就发现场上的情况发生了变化。狗的情绪低落，身体不适，他也见得多了，可是由亢奋马上转为萎靡，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人类情绪波动剧烈，这可以理解，毕竟人是智慧物种，对事物的感知反常敏锐，可是像狗这样的动物，无论如何通人性，其情绪变化都是渐进的，不可能骤起骤落。难道这些狗都和人一样的聪明了？头领胡乱地想道。 他猜对了一半。不是狗突然变得和人一样聪明，而是它们被一条和人一样聪明的地狱三头犬给控制了情绪。到了这个时候，玛格丽特知道必须由她来出面了。 “今天的情况很诡异，不过既然这些狗都不叫了，我的看法是，先把它们用绳子拴起来观察一段时间，如果没问题的话，由主人饲养的就还给主人，由你们代为饲养的，该怎么做就继续怎么做。”玛格丽特说道。 她这话一出，狗的主人们纷纷拍手响应。训犬人头领还在犹豫，玛格丽特又说道，“就这么定了，如果出了什么问题，责任我来承担，没有你们的事。”她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宫廷训犬人们也无话可说了，真要叫他们自己处理，他们也处理不了，既然有大人物出来发话，他们也乐得顺水推舟。 宫廷训犬人没有用绳子把狗拴起来，而是把它们单独关在一个个笼子里，进行为期三天的观察。看着自己的狗被关进去，狗的小主人们反复叮嘱，一定不能虐待自己的狗，否则和他们没玩，宫廷训犬人的头都点酸了。 宫廷斗犬场暂时封闭了，可玛格丽特意犹未尽，于是她鼓动着那些狗被关起来的少年们，声势浩荡地逐个拜访巴黎城里的斗狗高手，让萨博鲁和他们饲养的犬类决斗。萨博鲁也逐渐掌握到了分寸，他不再本能地一口咬向脖子，而是先随便在对方身上咬一口，把眩晕毒素注进去。对方只要连续两三秒剧烈运动，在接下来的一秒内就会头晕目眩，失去平衡能力。他则趁机躲开对方的攻击，并进行反扑。 于是乎，场面越来越好看。双方你来我往，攻防错落有致，既有凌空飞扑，也有滚地撕咬，既有快速冲刺，也有灵活躲闪，周围的观战者纷纷表示，像如此集狂野和耐心、力量与技巧于一体的精彩斗狗，他们还是很少见到。当然，最后的结果无不是瘦小的萨博鲁依靠智慧和技巧战胜了强大凶悍的对手。即使是对方狗的主人，也对萨博鲁的获胜表示心服口服，当然很大程度上也是看在玛格丽特的面子上。 折腾了一整天，进行了七八场斗狗，当天色将晚的时候，玛格丽特才尽兴而归。明天就是她的成年礼，她也得认真准备一下，可不能只顾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