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完全压制
山德心中有些为难。前两位挑战者都是他挑选的，无一例外地失败了，如果下一位依旧由他挑选，万一再失败的话，他就要为今天的重大失利丑闻承担全部的责任。他思考了一下，对着其他老师自嘲道，“看来我的眼光很有问题，要不下面这个人由琳达老师来选吧。” 他点名琳达是有原因的。琳达所在的水系和自己所在的土系地位相当，甚至还略高一点，如果琳达挑选的人赢了艾伦，自己也不怎么丢面子，毕竟现在上场的是实力最强的六级魔法声，而如果琳达挑选的人也失败了，水系和土系两大系一起承担责任，自己肩上的压力也会小很多。而其他老师所在的院系，都要比自己所在的土系地位低，赢了会让自己很没面子，输了也只会承担很少部分的责任，大半的黑锅还要自己背，怎么看都不划算。 对于他的提议，其他几名老师都没有反对，永远不要在公开场合质疑水系女老师，是查理曼魔法学院的生存法则之一。曾经有一位火系的男老师在课堂上说，女人修炼了水系魔法后更有韵味，以后娶老婆一定要娶水系魔法师，引得学生们哄堂大笑。不巧这时刚好有一名水系女老师经过，认为这是对水系女性魔法师的公然侮辱。这件事激起了轩然大波，水系全部师生（无论男女）向学校集体抗议，要求火系向水系道歉。 火系的态度也很明确。他们认为那位男老师确实言语不当，但那只是他个人的看法，所以也只能以他的个人名义道歉，火系作为一个院系，没有过错，也不会道歉。学校的领导认为火系已经变相低头，水系也应该后退一步，不要让火系的脸上太难看。可水系不依不饶，并进一步提出，在火系正式道歉之前，她们拒绝为查理曼魔法学院的魔法实验和日常饮食提供高纯度净化水。 因为历史原因，查理曼魔法学院坐落于塞纳河的下游方位。当塞纳河水流经查理曼魔法学院时，里面已经混杂了上游巴黎市区排放的大量污水。以前巴黎人口少的时候这个问题还不突出，随着巴黎成为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大城市，每天排入塞纳河的污水已经到了一个相当恐怖的水平，其直接后果就是魔法学院从塞纳河中提取的水质量极差，不仅闻着有一股腥臭味，直接饮用后还会恶心呕吐，并伴有其他不良反应。而这样的水混杂了太多的金属、矿物和生物杂质用来做魔法实验，不仅使实验的成功率急剧降低，还容易引发种种难以预测的后果，如培养出变异物种，实验室大爆炸，疗伤药剂变成催命毒剂等等。 后来水系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先在塞纳河的旁边挖一道水渠，把河水引过来，然后封住水渠，由水系魔法师对渠里污染的河水进行净化，以达到饮用以及实验的标准。水渠里的水每天一换，因此要每天净化一次。通过这件事，水系不仅争取到了大量的教育经费，而且在整个学校体系中的话语权也是大增。 尽管在水系老师拒绝净化河水的第二天，水渠里的剩余水并没有被放走，而是继续被使用，但因为水渠的容量本身就不大，到了第三天晚上，里面的水也消耗殆尽。第四天，已经有多位学生出现呕吐症状，第五天，所有家在巴黎的学生全部返回家中吃饭，外地的学生也尽可能到市区的饭店用餐。第六天，多位德高望重的魔法师向学校联名抗议，如果不能为他们提供高纯度的实验用水，他们会考虑暂时去其他魔法学院任教，而皇帝陛下也对查理曼魔法学院这一愈演愈烈的风波表示了关注。第七天，火系分院院长代表火系全体老师，向被伤害的全体水系师生郑重道歉，这一事件自此告一段落。 从那之后，所有人都知道水系女老师不能惹。其他系的学生犯了什么错，被路过的她们训斥，是绝对不能顶嘴的，否则这位女老师会直接去他们系里论理，而当本系的几名老师好说歹说把她哄走后，等待那名学生的将是非常悲惨的遭遇。而其他系的老师，尤其是男老师，更是不敢在公共场合流露出对水系女老师的丝毫不敬。就像现在这样，山德说他没有眼光，请水系的琳达老师来挑人，如果其他系的老师说我来吧，就等于间接地说琳达老师也没有眼光。琳达老师一生气，后果很严重的。 见无人提出异议，琳达老师便走上前去，在几名眼神中充满渴切的六级魔法生中选了一位冰系的男学生。山德老师要避嫌，她可不在乎。 “我叫宾格，是冰系六级魔法生，艾伦师弟可要小心了。”他礼貌地说道。 “师兄客气了，能与师兄切磋是我的荣幸。”艾伦也回礼道。 艾伦的彬彬有礼，使宾格对他生出了几分好感。他虽然比较狂妄，但对于自己这样的六级魔法生，真正的魔法天才，还是很尊重的，宾格暗忖道。不过很快的，他对艾伦的好感就荡然无存。他是一只披着人皮的野兽，这是宾格事后对艾伦的评价。 因为决斗一开始，不等他的谦让，艾伦就抢先出手。这本来倒也没什么，可令他真正惊愕额是，艾伦不是像之前那样加持一个疾风术，从自己快速冲过来，而是从地上捡起一个脑袋大的石头，把疾风术加持上面，然后朝自己投掷了过来。 该死！宾格心中叫骂道。艾伦和莱德的决斗，持续了好一会儿，莱德的飞石术从头放到尾，因此场中间散落着不知多少块或完整或裂开的石头。刚才也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这些石头竟然没有被清理掉，现在竟然变成了艾伦攻击自己的工具。 冰系的冰球术和土系的飞石术除了构成材料不同，其他方面都很相似。因此一听到那颗石头破空的声音，宾格就知道它的威力绝对惊人，自己的rou体哪怕被擦上一下也吃不消。他准备往左侧躲闪，但刚迈出左脚，就看见第二颗石头也已经从艾伦手上飞出，落点正是自己即将达到的位置，如果自己按原计划挪动，即使躲过了第一颗石头，却必定会被第二颗击中。既然躲不过，那就硬抗吧，宾格升起了一面寒冰盾，挡出了第一颗飞来的石头，石头碎成好几块，但他的冰盾也出现了几道明显的裂纹，眼看是要解体了，而他本人也被震得手臂发麻，连退两步。被疾风术加持过的石头，威力竟如此之大，他不由感叹道。 几位老师的脸上同时出现了奇怪的表情。土系的岩石护盾结构简单，只是个一级魔法，而冰系护盾中结构最简单的寒冰盾，却也是个二级魔法，至于内部结构更复杂、抗冲击力更强的冰棱盾，则是五级魔法。宾格使用出二级魔法，按照事先的规定，他已经输了，不过他似乎浑然未觉。琳达老师的嘴唇微张，正要判定宾格为负，但又觉得他一招未发就输掉比赛，实在太过可惜，而自己脸上也不会好看，冰系分院更免不了被人在背后幸灾乐祸地议论，于是她最终还是没有出声。其他老师见琳达没有表示，他们也装作没有发觉，把视线重新投回场中。 地上的石头很多，有圆形的，也有棱尖的，有大颗的，也有小块的，这为艾伦提供了充足的弹药。一颗颗石头像连珠炮似的朝宾格飞去。寒冰盾并没有缓冲抗压结构，它的全部防护力都来自于冰本身的硬度，因此在和石头的碰撞中根本不占优势。往往他刚凝聚出一面寒冰盾，被接踵而来的几块石头乒乒乓乓一顿乱砸，就解体成了几块，如果是加持了疾风术的石头，一块就足以使一面崭新的寒冰盾报废。 可怜的宾格，哪里还有工夫去攻击，光是不断地凝聚寒冰盾就已经应接不暇了。他也曾抽空释放了几个冰球术，可很容易就被艾伦躲过，而艾伦在躲闪的时候，也没有停止向他投掷石头。有一次，就是因为多发了一个不痛不痒的冰球术，碎掉的寒冰盾没有及时补上，他差一点点就要被一颗石头给击中，惊得他冒出一生冷汗。从那之后，他再也不敢主动攻击了，整个人蜷缩中寒冰盾背后，不断抵抗着艾伦射来的石头，期盼着早点把他的体力给耗尽。 可艾伦的体力却像无穷无尽似的，他射过来的石头力道越来越大，频率也越来越快，角度也越来越刁钻。宾格只觉自己体内的魔力在以可见的速度消退，而他的双臂也被寒冰盾的反弹力震得渐渐失去了知觉。当他还剩下一小半魔力的时候，他的体力率先支持不住，他刚刚勉强举起一面寒冰盾，就被艾伦一颗石头撞得脱手飞了出去。艾伦停止了进攻，当宾格再次凝聚起一面寒冰盾并举起来时，再用一颗石头把它撞飞。如此连续数次，几位老师都看不下去了。 终于，宾格再也支撑不住了，他的魔力基本消耗殆尽，体力更是连维持站立的姿势都很艰难，他仰天抬头，努力使眼眶中的泪水不流下来，用充满无尽遗憾的声音哽咽地说道，“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