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虽远必诛

    第二天天没亮，艾伦就从睡梦中醒来。想到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心中兴奋，就再也睡不着。于是爬起来冥想了一会儿，等到天色完全变亮，窗外树上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叫起，便出了房间，按照昨晚阿诺师兄指引的路线，来到了学院食堂区。

    食堂区有好几栋建筑，建筑风格不一，代表不同地域特色的美食。魔法师都是夜猫子，没有早起的习惯，因此早上食堂区的人并不多。来往的人流中最多的是刚入校的新生，一切都感到新鲜，听说这里汇集了全大陆的美食，就兴冲冲地成群结伴来尝鲜。

    艾伦正走在路上，突然被人拉住了袖子，回头一看，也是位学生模样的人，不过有些老油条。

    “这位同学，”那人说道，“一看就知道你是新来的，年轻真好，想当年，师兄我也和你一样意气风发。不过在学院里浮沉了几载，师兄我是遍体鳞伤悔恨连连。这里有几本小册子，记载了我这几年的点滴血泪，对于你们这些新生可是有极大的帮助，每本只要2个银币，师兄的多年经验与教训即可带回家。”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了几本小册子。

    艾伦拿过来一看，书名有《学院不完全生存指南》，《各科目挂科率统计分析》，《老师也是人：学院教授嗜好与习性漫谈》，《怎样做一个会魔法的吃货》，甚至还有《校园十大女神排行榜（最新修订本）》，《最容易制造浪漫邂逅的十个地方》，以及《校园决斗的100个小技巧》等等。

    这位师兄看艾伦颇有兴趣，就趁热打铁地说道，“伟大的游吟诗人维吉尔曾经说过，没有大学生活的人生是不完美的人生，而在浑浑噩噩中度过大学生活的人生是遗憾的人生。师兄之所以把这些经验之谈写下来，就是希望师弟师妹们不要吸取我的教训，让大学生活不再充满遗憾。”

    艾伦想了半天，突然有了个绝妙的主意，于是问道，“在学院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卖这样的东西么？”

    “没有，绝对没有，”那个师兄矢口否认，“整个校园里，要说谁的消息最灵通，信息最广，那一定非我莫属，也只有我才能写出这样的书籍，我的口号是，用事实说话，从不用虚假信息来获得不正当的利益。”

    “而且，”他转头看了下四周，发现附近没人，才把嘴巴贴近艾伦的耳朵，悄悄地说道，“学校对这个查的很严，一旦发现，不仅收缴全部收入，还要扣积分，罚款，罚做苦力，师兄我是用生命启蒙师弟师妹，你说我容易么。有时候我就在想，我上辈子一定是个牧师，专门传播神的教义。”

    “好了，牧师师兄”，艾伦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我这里有十个金币，你拿走，但是这些小册子我全部买断，你以后不能再卖同样的书，否则我就去教务处举报你。如果你不同意第一个选择，我给你第二个选择，那就是我现在就去举报你。”说完，艾伦掏出来十个金币，用右手颠来颠去，铛铛作响。

    牧师师兄张大了嘴，半天都没合拢，本以为自己已经是个异类了，没想到遇到一个更加奇葩的。他苦着脸说道，“师弟你太狠了吧，这样可是一下子就断了我的生计，既然你如此无情，我也只好，”他停顿了一下，“我也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你了。”

    “不是吧，这么爽快？我还以为你要和我讨价划价呢。”艾伦故作夸张地说道。

    “你横竖都要举报我，我有讨价还价的空间么。”他怏怏地说。

    “师兄就是爽快，”艾伦把金币塞到了他的手里，把一厚沓小册子全要了过来，然后问道，“师兄怎么称呼？”

    “我叫慕斯。”

    “不，我知道你上辈子是个牧师，我是问你的真名。”

    “我的真名就是叫慕斯（牧师）。”

    “好吧，那我也告诉你的秘密，我的真名其实是叫猪脚（主教）。”

    “你别不信，我真的叫慕斯啊。”

    “我没不信，我也真的叫猪脚啊。”

    按照《怎样做一个会魔法的吃货》里的介绍，食堂所有的材料都经过魔法处理。饮用水至少经过水系魔法师的三次提纯，过滤掉对人体有害的杂质，富含水系元素，能加快体内血液循环，帮助缺少运动的魔法师保持活力。所有的rou类，都是来自于拥有魔兽血脉的家畜，能增加身体对魔法元素的适应性。而种植蔬菜的土壤，都是有土系魔法师精细配制，并每天以富含魔法元素的水进行灌溉，能有效改善魔法师的睡眠质量，提高冥想效果。

    所有这些材料，都是学院内部供应，根本不对外销售，就是王室贵族，平时也难得吃到，但却是魔法学院学生的一日三餐。至于教师食堂，传言有更加珍贵的食材，不过一般学生都无缘得见。

    艾伦早餐点了一只清蒸莲花鸡，闻着清香怡人，入口更是鲜嫩无比，更重要的是，按照《怎样做一个会魔法的吃货》里的统计，在近三年里，早餐吃过这道菜的新生，在魔法测试时获得好成绩的比例最高。

    吃完早饭，擦净嘴角的油渍，艾伦一路打听，兴匆匆地走向了狮鹫广场。在慕斯那里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艾伦赶到时，周围已经比较热闹。服饰各异的新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对即将开始的校园生活既兴奋又忐忑。

    不过还是有一些学生满脸戚容，女生更是哭哭啼啼，有的人则是受了伤，被洁白的纱布包裹，好几位老师在旁边陪同着，不停地宽慰。

    不用说，这肯定是前天晚上毒牙盗贼团袭击时受伤的外籍学生。想到这里，艾伦快步走了过去，对着众人鞠了一躬，说道，“各位老师好，各位同学好，我叫艾伦，前天并不在现场，但听说你们都很勇敢，没有退缩，而是和歹徒们奋起搏斗，在这里，请允许我向你们表示我的尊敬。你们虽然还没有正式入学，但在你们身上已经充分地体现了魔法师的精神，那就是不畏艰险，勇于抗争的精神。我们都要向你们学习。”

    说完，周围的学生眼睛全部湿润了，更有女生嚎啕大哭起来。一位右手打着绑带的廋高个男生站了起来，大声说道，“这位艾伦同学说的很好，我们是未来的魔法师，这点挫折怎么能打垮我们呢？我们要坚强，我们要振作，不要让我们的敌人看扁了我们，总有一天，我们要亲手让那些谋害我们的人付出代价。”

    “魔法师万岁！”艾伦趁机振臂高呼道。

    “魔法师万岁！”周围其他同学也跟着高呼。

    “犯我狮鹫，虽远必诛！”艾伦又接着喊。

    “犯我狮鹫，虽远必诛！”其他同学也跟着喊。

    刚开始，只是周围外籍学生跟着艾伦喊，但后来加入的人越来越多，到最后，狮鹫广场的全部学生，甚至是一些年轻的老师，也都跟着高呼。“魔法师万岁！”和“犯我狮鹫，虽远必诛！”两句话响彻了整个校园。很多人喊着喊着，忍不住热泪盈眶。

    自从袭击事件发生后，就一直在奔波忙碌的老师们，看到这一幕，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一些人的眼睛都有些湿润。

    狮鹫魔法学院院长办公室。

    “老头子，我还以为自四十年前开始，你就泪腺就坏掉了，怎么现在还有这功能？”一个中年声音响起。

    “酒鬼，如果你还没有学会擦干眼角的泪后再跟我说话，我会考虑撤掉你的教导主任。”这是一个苍老而又威严的声音。

    在学生们的情绪逐渐平复后，狮鹫广场恢复了庄严肃穆的气氛。在老师们的安排下，新生依次接受入学魔法测试。

    广场正中间的桌子放了一个水晶球，比当初韦斯特用来测试艾伦的要大许多。每位新生一次走上前去，将双手放在水晶球上，感知魔法元素，水晶球马上就显示出该生的魔法天赋。

    “肖恩，男，17岁，风系B级”。

    “玛丽，女，16岁，水系C级”。

    “巴德，男，18岁，土系B级”。

    …………

    “林肯，男，17岁，火系A级”。

    全场一阵惊呼。本届新生中第一个A级天赋出现了。拥有A级魔法天赋，只要不是特别偷懒，基本都可以达到中级魔法师的巅峰，甚至有较大概率步入下一阶段，成为高级魔法师。要知道，两名高级魔法师，就可以支撑起一个公国。

    艾伦望过去，这位叫林肯的廋高个，左手打着绷带，就是刚才慷慨陈词的那名外籍男生，据说来自于遥远的亚美利加公国。

    周围新生看着林肯的目光，既有羡慕也有嫉妒，老师们的眼睛里则充满了欣喜。甚至已经有几名火系魔法老师在摩拳擦掌，寻思着要付出何种代价，才能让林肯成为自己的亲传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