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五章 中国债
1996年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年份，世界局势波橘云诡，经济局面也是风起云涌。 中国成为创世国的谈判终于告一段落，在国内国外一片喧嚣声中，国际市场的大门正式向中国的生产力敞开。 美国人虽然叫嚣着要再来一次演习，这次应该派出两个双航母编队，从东和南两个方向、动员驻日美军和蛙岛军力，“给老共一个狠的！”。 然而不管五角大楼多么暴躁，国会方面却偃旗息鼓起来。 原因无他，世界向中国敞开大门，中国也向世界敞开了大门。 这个时候不论嘴里喊的多厉害，但资本的流动永远不会骗人。 中国成为创世国，可以说是打通了国际资本向中国投资的快车道。国内企业纷纷迎来一个快速成长期，一边担心国外的“狼来了”，一边心惊胆颤的赚着钱。 然而在新的市场环境中挣扎的企业们并不知道，这些来到中国的资本其实也一样心惊胆颤。 华尔街，雷曼兄弟作为金融市场巨鳄，无疑是美国金融界的主心骨之一。 雷曼总裁富尔顿这几天始终在公司办公，就连晚上都留在办公室里，几个公司高管更是随时都在和他进行密会。 如今美国股市正如日中天，每天不涨到熔断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雷曼兄弟虽然刚刚从一次资金短缺危机中走出来，但业务上却又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尤其是在亚洲方面，雷曼的渠道和资本都获得了发展，他们不仅是拥有东京、曼谷、首尔的办事处，而且最近还打开了中国市场！ 帝都办事处方面的工作相当出色，雷曼兄弟接连得到了几个大的业务。这其中包括建设银行的首次中国海外公司债私募发行，也包括成为华能在纽约上市的主力承销商。 单是华能这一笔生意，规模就超过了十亿美元，保守估计雷曼兄弟赚了不少于一个亿。 在中国吃到了甜头的雷曼兄弟，如今把目光瞄准了一个新的猎物。如果能够拿下这个项目，雷曼兄弟必将一举奠定在华尔街中对中国金融市场开拓的优势地位。 这个项目，就是中国国开行在美债券发行业务。 作为中国的政策性银行，国开行能够在美发行债券，这必将会引爆华尔街投资商的热潮。但是是否要拿下这个项目，雷曼兄弟却有些难以抉择。 “会计部的项目核算拿出来了，经过对多种因素的评估——实际上我们仅仅只是放出风声，很多客户就已经在打电话，问我们什么时候能买到这笔债券了。” 投资部大中华区负责人劳伦斯将厚厚一摞文件搬起来，放在了富尔顿的办公桌上。 别以为这么厚一摞文件只是摆设，如今在富尔顿办公室里这些负责人，每一个都要对这里面的数字了如指掌。 “经过会计部的核算，如果我们能拿到CDB的债券发行业务，不仅可以通过出售债券盈利，完全可以将国开行债券与其他大中华区的金融业务打包重组，利用多级贷款和金融工具，完全可以将整个业务的盈利再放大十倍。经过组合的资产包可以主打大中华区概念，如今中国题材的产品相当受欢迎……” 此时的富尔顿早就已经没有了金融精英的派头，红着眼睛、鸟巢般的发行还有白衬衫上的一块番茄酱，看起来就和华尔街背面小巷子里的流浪汉没有什么区别。 整个雷曼兄弟高层为了拿下国开行的业务，其实和富尔顿此时的状态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这些就不要说了，告诉我们，这笔生意能为我们带来多少利润？” “二十亿美元。” 劳伦斯的话声未落，办公室里顿时就是一片咬牙切齿的声音。 半年二十亿美元，这就是中国敞开大门之后的现实，这就是为什么在东海事件之后，没有更多的航母编队出现在南海、东海，也是为什么国会会按住被狠狠羞辱了的一等人。 当然，若是没有东海事件，恐怕二十亿就不止是二十亿。也许二十亿换回来的就不会是上百亿的债券，也许我们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才能得到这张进入国际市场的门票。 其实也许从来就没有什么战略机遇期，从始至终人家就是恨不得搞死你。若非我们自己够硬，若非我们选择了正确的策略，所谓911、所谓阿富汗、塔利班、伊拉克，这都不是阻止别人伸出黑手的原因。想要搞死你，难道因为被撞倒了一栋大楼，结果就不搞了吗？ 打了伊拉克、塔利班，难道就没有能力打你了吗？和这些外部因素比起来，中国的战略机遇期，或许不是因为别人不想搞我们，而是因为他们搞不了我们。 “为CDB筹集一百亿的债券，我们可以得到二十亿美元的利润。这并不是结束，如果债券发行顺利，接下来我们几乎每半年，就能拿到一次这种规模的业务。” “CDB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如果借此业务顺利进入中国银行市场，比CDB规模更大的银行，中国还有八个……” “先生们，这将是我们上市以来，最振奋人心的消息！” 劳伦斯的话语虽然说的一众雷曼兄弟高管眼红脖子粗，但富尔顿的神情却并没有放松。 “这些都是好的一面，但事情不可能没有风险。” 富尔顿长出一口气，松了松挂在脖子上的领带，瞪着眼睛问道：“我们最大的麻烦在哪，劳伦斯你不会不知道吧？如果不能确定那个人的态度，我们这笔业务仍然有很大的风险。” “是的，CDB可不仅仅只是中国的政策银行，同样还有那个人的大量股份。” 富尔顿的提醒让几乎所有高管都清醒了过来，似乎再多的利润，也比不上那个不能说出口的名字来的可怕。 “那个人的影响力，是最大的不确定因素。如果我们的行为被认为触怒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这，应该不会吧？”雷曼兄弟的首席财务官卡兰脸上青白不定，忐忑的说道：“这毕竟是为CDB筹集资金发行债券，为什么他会被触怒？” 和眼睛里只有数字的卡兰不同，COO瑟夫格里高利对华尔街的运转方式更加清醒，严厉的反驳道：“我们这可是在他的口袋里拿钱，你听说过谁能在他身上赚到钱吗？” “别忘了，这个人制造过几次股灾！” 股灾这个词一出，顿时办公室里一片噤若寒蝉。 “我们必须确认这个人的态度。” 富尔顿毕竟是雷曼兄弟的大脑，这时还是保持了理智：“至少我们得确定，这个人现在在做什么！” “可我们虽然进入中国市场，但那个人的消息显然是中国的高级机密。” 劳伦斯作为大中华区负责人显然对此最有发言权，可即使是他，也同样是一筹莫展。 “我们已经发动所有的力量，去确定那个人的消息了。然而很可惜，所有渠道不论我们拿出什么条件，只要涉及到那个人，他们最后甚至不惜翻脸，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该死的，这是信息不透明！中国应该对此进行改革！” “说这些都没用，怎么确定……” 富尔顿正说着话，办公室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了。生气的小年轻，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道：“总裁先生……有……有消息了！” “有什么消息了？” “那个人，那个人出现了，我们找到了他的最近动向！” 富尔顿顿时站起身来，瞪着眼睛问道：“他在哪？在做什么？他说了什么？” “电视，中国，海南电视台。” 雷曼兄弟为了获取中国的消息，原来竟然有专人24小时盯着中国所有的电视台？ 都说美国人并不了解中国，但实际上美国并不缺少真正的中国通。只不过单方面接受信息的底层才是对中国一无所知，得到的消息都是别人咀嚼加工后的情况。 虽然说世界已经进入信息时代，仿佛中国网络用户和美国、世界各国的网络用户都在一张网上。但实际上呢？所谓的国际互联网，不过也是一个庞大的局域网而已。只不过分隔这张网络的不是网关和和网线，而是语言。 中国几十年的英语教育，让中国人普遍至少能够进行简单的英语阅读，配合翻译软件上英文网站连蒙带猜，理解起来并不困难。即使是长篇大论，一样不缺英语熟练的网友进行翻译。 但是反过来，在欧美能看懂中文、听懂中国话的又有多少？即使使用翻译软件，欧美国家的人就能访问中文网络吗？中文的长篇内容，有多少被翻译成了英文？有多少油土鳖在做中文搬运？又有多少中文运营号在搬运英文内容？ 英语国家是没有墙，但他们的绝大多数一样不能访问中文互联网。 从这个角度来说，中国如果没有GFW确实就是在打一场不对称战争。人家能敞开了在英文网络对你进行污蔑，你的网络用户看了难免受到影响。但你在中文网络反击，对面大多数人都看不懂，什么影响都没有。 当然，这仅仅只是一个角度，并不能改变GFW是一坨屎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