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叙纵
当晚，张府前堂。 张澹眼神冰冷的看着下面跪着的染玉，江小蓉以及两个丫鬟雪儿和霜儿。张天佶面容悲伤，看着弟弟天霸跪在母亲身边嚎啕大哭，他不相信，他不敢相信，就在早晨自己心里还想，两个女子，一个贤惠，善解人意，一个纯真，可爱善良，是张府的福气。 没想到现在，这两个人当中，有一个，就是杀害自己母亲，想要谋害自己父亲的人。 “爹，我可是你张家的媳妇啊，怎么会下狠心，去谋害你们呢，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呐！”染玉叫屈，说道:“我来张家都这么多年了，虽然没有一儿半女的，可是我日日夜夜为了张家cao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只是不知是不是有些人，刚来张家不久，见财心切，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再说了，这事怎么说都怀疑不到我身上啊，还是小蓉meimei端来的姜汤呢，只是碰巧让我给遇上了而已，不过现在想想还真是可疑呢，你们说这小蓉meimei早不走晚不走，偏偏看见我之后就走，不会是既要谋害老爷，又想栽赃嫁祸别人。” “小蓉，是这样吗？”张澹沉声问道。 “不不，不是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江小蓉慌的脸都白了，这个样子，更让人起疑心。 张澹又问:“这姜汤，是你煮的吗。” 江小蓉急急点头，“是是，我听人说义父您喝醉了，我就想着给您煮点姜汤的，可是，可是，我没想到……” 张澹又问:“是谁给你说，我喝醉了。” “是，是，是一个丫鬟，我不认识她。” “你们两个认识吗？”张澹问道。 霜儿和雪儿急忙摇头，表示不知道。 张澹冷色，他为商几十年，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这两个丫鬟眼中的闪烁怎么能躲过他的眼睛。 “那你为何要把姜汤交给染玉。” “还是那个丫鬟，她说霜儿和雪儿在找我，好像有急事，那时，正好嫂嫂过来，所以我就把姜汤交给她了，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啊。” 张澹喝声问道:“霜儿雪儿，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快说！” “啊，老爷，老爷。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真的不知道啊！”两个丫鬟慌的连连磕头。 张澹道:“天佶，去，带下去好好问问。” “是，爹。”张天佶一挥手，旁边的护卫过去架起两人就走，张天佶也出去。 这时，染玉的脸色才变了，江小蓉没有什么变化，这一切，都被张澹看在眼里。 不多时，张天佶一个人进来了，脸色很是不好，“爹，问清楚了。” 张澹道:“过来说。” 张天佶过来对着张澹说了什么，只见张澹面色越来越阴沉，最后大声道:“来人，把染玉拿下，杖责五十，逐出家门！” 染玉面如土色，张天霸也抬头，怨恨的盯着她。 “爹！请你手下留情！”张天佶跪下求情。 染玉眼中闪过希望之色，她太过于心切了，急于杀死张澹，只要张澹一死，张天佶是不可能接管张家的，那就是张天霸，这个张天霸，胸无大志，只要自己稍微cao作，张家大权就落在再自己手上了，可是，没有布置好一切就行动，现在，不仅没有达到目的，还造成了这种结局，“天佶。”染玉轻声叫道。 “不行，不能放过她，她是杀了娘的凶手！”张天霸红着眼睛吼道。 “你们难道没有听见我说的话吗！”张澹沉声。 两个护卫听命，过来拖起染玉就往外走。他们并不是天尊叙门的人，而是张澹在外面拾来的孤儿，又送到天尊叙门训练后回来的，所以对张澹是绝对的忠诚。 而张家对天尊叙门强大的财力支持，也让天尊叙门很乐意帮这个忙。 染玉已经没有了生还的希望，说是杖责五十，其实就是活活打死。可她还是说了一声:“天佶，谢谢你。” 她后悔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就这样一夜，凌晨时分，天还蒙蒙亮，一架白布遮住的担架从张府的后门抬出去了，不知是去了哪里。 直至天亮，折腾了一夜的张澹来不及休息，就在几个护卫的陪同下，匆匆出门去了。 陵阳峰的少执事来了，就落驾在城主府中。 少执事来了，张澹有些不好的预感。 来到城主府时，门前五花八门的轿子整整齐齐的摆放着，足有四百多个。 张澹没有坐轿子，他也没有坐轿子的习惯，也是这个原因，他的身体比同龄人都要好很多。 城主府中，大小官员以及富商大贾都在，前堂已经满了，那些官职和财力都比较弱小的只能站在屋外。 张澹来了。 所有人都往两边退开，一直到堂内深处，正对着的，正是洮雪，此时正玩味的看着大步走进的张澹。 “张澹见过洮少执事。”张澹上来，也不弯腰，说了这么一句，就往旁边的城主位上坐去。上官徒修看一眼洮雪，气愤的坐起，把位子让给了张澹。 在张澹心里，能对洮雪这么个小丫头说出“见过”两个字，已经是够给面子了，富可敌国的财富，让他有足够的信心这样面对洮雪。 洮雪不动，对于张澹，她确实有顾虑。张澹出了事，燕楚之地的商界将会大乱，到时候，引起的不仅是经济危机，还有连带着周围地方的经济动荡。这种后果，远不是她能够承担的。 就在她考虑该如何的时候，一个人出来了。 “一个区区商人，竟然压在州官之上为所欲为，可恨之极。”龙英从人群中走出，后面跟着一身回鹘衣服的公主三人。 龙英心叹，陵阳峰的掌权人物有着太多的妥协性，这样下去，整个青、淮、徐、杨都将会乱成一片，官商互换，本末倒置，商在官上。 今天，就让自己好好教教洮雪，让她以后铁血一点，执事性子太柔，就让少执事做事干脆一点，管好这片地方。 “原来是赵公子，不知赵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张澹坐起，虽然猜到赵袂可能是晋阳大族的人，但是，那边的人也管不到这里，陵阳峰执事被罚，少执事还只是一个黄毛丫头，如今有谁能制衡自己。 “赵大哥！”洮雪激动，她知道龙英的身份，不过并没有说破。 龙英示意洮雪先不要说话，对张澹冷声说道:“张澹，你好大的胆子，敢见少执事不行礼，敢坐城主位。” 这是谁啊，敢对张澹这么说话，在这楚南，有谁比张澹的势力大。众人纷纷猜测。 张澹面色一沉，说道:“赵公子，老夫见你是晋阳的人，不和你多做计较，但是，也请你不要太过分，不然，老夫可对你不客气。” “张澹匹夫找死！就算你是江小妹的义父，但如此放肆，我也不容，左右拿下！”龙英冷声，颜小冰和柯灵儿听见，闪身过去，张澹的护卫还不及反应，就被击倒在地，生死不知。张澹被柯灵儿单手抓住，全身就已不能动弹。 “你认识小蓉！”张澹不去挣扎。 龙英不理张澹:“少执事，我今天就要告诉你，对这种嚣张跋扈，目无纲纪的人，杀了便可。” “洮雪记住了。”洮雪道，“一二护法，将张澹就地正法。”字字铿锵，震的在场之人心颤。 张澹纵横商界几十年，直到今日才知道了什么是害怕，惊恐，“不，你们不能杀我，你们不能杀我！” 柯灵儿松开张澹，交由陵阳峰护法处置。两个蓝衣僧兵持棍过来，张澹惊的赶紧往外跑，可是他怎么能逃过僧兵。 就在僧兵长棍落下时，一把玄剑“铿”的一声挡住，“休伤我父！” 是张天佶，此时一脸骇然，自己全力一击，僧兵竟然纹丝不动，反而自己虎口崩裂。这就是陵阳峰的实力！ 来不及多想，张天佶夹起张澹就往外扑去。 洮雪命令:“一二三四护法，速速追来！” 四个僧兵听令，持棍追了出去。 洮雪对在场的所有人说道:“今后胆敢有破坏纲纪者，杀无赦！” 众人跪拜:“尊少执事令！” 待众人起身后，龙英四人早就不见了身影。 却说张天佶带着父亲一路往南，他的轻功高强，即使带着一个人，比之僧兵还是要快上几分。他要去求天尊叙门门主援助，只有门主的武功，才能挡住这几个僧兵。 张家这十几年中对天尊叙门的支持已经不能用大来形容了，可以说，没有张家，就没有天尊叙门如今的势力。念及此，张天佶相信门主不会袖手旁观。 而后面的四个僧兵速度虽然不比张天佶，但后者想要摆脱前者也不是那么容易。僧兵体内网格能量雄厚，张天佶又带着一个人，这样下去，后者迟早坚持不住。 但是，张天佶根本就没有和僧兵比拼网格能量的想法，姑苏城南三十里的武崖峰上，就是天尊叙门的总坛所在。 直至两个多时辰后，前方一座高峰越来越清晰，就是上面的瓦阁庭院都隐约可见。 “门主，快来救我！”张天佶运足了气力大喊，他的网格能量已经快要没有，速度也慢了下来，可后面的僧兵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天佶何事！”前方，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道黑光遥遥驰来。 “门主！”张天佶热泪盈眶，门主终于合成第二密度了，天尊叙门终于可以站在天下大势力之间了。 黑光停住，天尊叙门门主叙纵现出身形，一身绣蟒黑衣，麟片黑布蒙头，散发着阴沉的气息，给人一种神秘之感。 四个僧兵停下，二密绝不是他们能够对抗的。 “你们想要找死吗，欺我门中无人。”叙纵斥声道。 “是谁要死！”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紧接着，金光至，龙英到，“后尊，你还活着。” “你是？” “你不认识我？”龙英问道，“在下龙英”心想不会是观音峰一战，后尊脑子坏掉了吧。 岂料后尊哈哈大笑道:“原来是所谓的天密，一个炤景，还不能杀了我，倒是你，杀我同族无数，实在可恨！” 原来是当年伤了炤炘哥哥的那个阿而戈斯人，没想到没被炤景杀死，还活到了现在，做了天尊叙门的门主。 “既然二百年前你没有死，那今日，你就去死吧！”龙英目光一冷，大手张开，瞬间，一股恐怖的气息汹涌而出，庞大的网格能量轰然向着后尊压去，对付这种二密，已经不足以龙英现出杀刀来。 如此巨大的能量，令后尊惊骇，他忽然有一种面对着三密的感觉，就像面对着那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