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故事

    金针道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这让所有人很是震惊。

    “许仙，那金针道人被你这三言两语给糊弄走了？”

    小青一脸的不可思议，实在是想不通，金针道人来的时候自信满满，那是定要拿下白药堂的架势，可被许仙几句话就给吓退了，真是让人想不通。

    “你不明白？”

    许仙看了看小青，这嘲笑的意味，让小青很恼怒，刚要发脾气，一旁的十方微笑道。

    “青姑娘，金针道人已经明白了因果，所以他不敢赌。”

    “因果？”

    小青眼珠一转，却有些想不通。

    什么因果？

    不就是几十万人命吗？

    这世间，死的人还少吗？就算这些凡人今天不死，早晚也要死，早死晚死有何区别？

    十方一脸的认真，睁大了双眼，似乎在极力地思考，自己该怎么解释因果。过了一会，十方眼睛一亮，看来是有了主意。

    “青姑娘，因果其实就是天道，天道是利而不害，所以，世间有顺其自然之说。打断了万物众生的自然进程，这就是因果。金针道人很清楚，钱塘县这几十万人的因果，他承受不起。”

    十方的解释让小青似懂非懂，看了看十方这小光头，觉得这小光头挺厉害的。

    “许仙，这也不对，金针道人怕承受这几十万人的因果，难道你就不怕？”

    “我怕？我怕什么？事情是他挑起的，阵法是他布下的，后果当然他要承担主要责任。再说，我也是受害者，说不定还能赚得一二功德。”

    许仙这话嘲讽的意味很浓，让人觉得很奇怪。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这对于人道来说，是傻瓜一般的行为。人道该怎么做？当然是不破不立，要把你卖了你还得帮我数钱，这才叫聪明。”

    许仙说完这些话，有些乏味。这个时候，许仙怀念起在青城山修道的生活，那个时候，有良师益友，有同道之人，有幽静清凉，唯独无烦恼之忧，这才是修道，这才是修士。

    红尘果然是个大炼狱，怪不得得道之人要隐遁山林。

    红袖这个时候，拿起茶壶，要为许仙倒一杯茶，却被许仙阻止了。

    “今日心烦，不宜喝茶。先人有云：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今日吾等饮酒一醉，一解千愁。”

    许仙这愁绪低落的模样，是众人没见过的，这让其他人很担忧。

    “许仙，青姑娘酿的青梅酒虽好，但贪杯伤身，还是小酌即可。”

    红袖这劝慰的话语，让许仙笑了起来。

    “青大爷，还不上酒。”

    小青一看许仙笑了，便掏出青梅酒，给许仙倒了一杯，这青梅酒澄清透亮，没有一丝杂质，果然是好酒。

    一杯饮尽，清香中带着酸甜，让人回味无穷。

    “好酒，定要痛饮三杯。”

    许仙这是彻底地放开了，一口气喝了三杯，这才放下酒杯，心满意足。

    “我给你们讲个故事，一个有趣的故事。话说，有一个书生，读书不成，就想着谋个营生，可不知该干什么好？旁人就说，有一个和尚很有道行，你不如去问问和尚，看你干什么的好？书生听了，觉得这主意不错，就跑去问和尚，你看我干什么可好？和尚看了看他，没有说话，这让书生很丧气，难道自己注定要一事无成吗？回来的路上，别人问他，和尚怎么说？书生很沮丧，回道，和尚什么都没说。看起来，果然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许仙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这让小青眨了眨眼，有些不解。

    “许仙，这故事一点都不好听。”

    “莫急。这故事还有下文。书生心灰意冷之下，就决定要出家，可是当和尚，要被人骂做秃驴，当道士，要被人骂做牛鼻子，若是堕入邪魔，又得被人骂做孽障，这实在是不好选。这日，书生遇到了一个道士，就将自己的苦恼说给道士听。道士听完后，看了看他，也没说什么。这让书生彻底地绝望了，看来自己连出家都不成，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许仙的故事讲到这里，依然让人没觉得有什么趣味。

    十方这小光头倒是明白了一二，眼睛贼亮，其他人，只有黑玉儿皱着小脸，很苦恼的样子。参娃这小子，一副不耐的神情，左看看右看看，突然冒出了个鬼主意。

    “许仙，我知道这书生该干什么了？”

    参娃这话让众人有些意外，都看向参娃，这让参娃一脸的自信，大声道。

    “这书生就该讲故事。”

    这话一出，众人一阵愕然，随即便哄然大笑了起来，气氛为之一轻。

    小青弹了参娃的额头一下，一脸赞赏道。

    “参娃，干得漂亮。”

    小青这赞赏，让参娃扬着头，自豪之极，不愧是小青一手调教出来的，这无赖样，让人哭笑不得。

    红袖也抿着嘴，看了看许仙，觉得自己真的忍不住了。

    “想笑就笑出来吧，何必忍着呢？”

    许仙这一开口，红袖便扑哧一声，笑得乐不开支。

    “许仙，参娃真是太逗了。”

    一场宴会，就在参娃这个鬼灵精的捣蛋下，欢乐地收场了。可让许仙没想到的是，黑狐这个不受人待见的小狐狸精，居然开口问道。

    “许仙，那个书生最后怎么了？”

    许仙看了看黑狐，见黑狐一脸的认真，就想了一会道。

    “绝望之下的书生，决定一死了之，这叫生无可恋。书生倒是个文雅之人，觉得自己活的时候，很苦恼，那么，死的时候，就要快乐一些。所以，书生找了一个桃花盛开的地方，焚香沐浴，又诵读了《道德经》，《金刚经》和《易经》。这才算准备完毕，净手清心后，拿出一条洁白的绸缎，挂在了桃树上，要上吊自杀。可就在这个时候，一朵粉白的桃花落下，带着一丝花香，让人心神一震，更让书生觉得神奇的是，自己抬起头，寻找这桃花从何处而落时，却意外的发现，那耀眼的日光，透过这层层的桃花，照射下来，落在他的脸上，让他闭上了双眼。这一刻，他发现，他不能死。自己只是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既然这么无用，那就要努力地去感受这大千世界的美好，而不是就这么无用的死去。”

    说到这里，许仙住口了，朝黑狐笑了笑，转身离开了。这让黑狐很是迷惑，觉得许仙这故事很有深意，但自己却不懂，这真是恼人。

    “许仙，你到底要说什么？”

    许仙摆了摆手，叹息了一声。

    “这个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烦恼，不好不好。”

    这个答案，让黑狐一愣，随即便大为恼火，咬牙道。

    “果然如小青所说，这个书呆子就会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