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交易，送政绩

    沈正暗叹一口气，这小丫头的确厉害，他都有些对付不了了，怪不得这莫成风会带着才六岁的她来上公堂。罢了罢了。

    “既然你称了本官一声父母官，本官自然会担起父母官这个名号，对你的无礼放纵和无稽之谈，本官概不追究。”

    莫辛澜勾唇，这沈正果然还是气着了，无礼放纵，无稽之谈，还想给自己扣几个罪名呢。既然他都说概不追究了，莫辛澜自然就顺杆子往上爬了:“民女谢过大人，大人果然是清河县最为宽怀仁慈的父母官。”

    …………

    今天的第三顶高帽子了，沈正有点想吐血。

    沈正觉得，他要是在和这小丫头交锋几次，指定会吐血，还是找那沉默寡言的莫成风来说吧。

    “莫成风。”

    “草民在。”

    “依你看，你女儿说的为父母官应作何说法是否有理？”

    莫辛澜挑眉，这是又想将阵地转移到自家老爹身上去了？难道觉得老爹比较好说话？

    “草民不敢妄言，草民的女儿也不过才六岁，稚子戏言，岂可当真？大人切莫将其放在心上。至于父母官，应该就是大人这样的人物了。草民不曾见过其他父母官，想来大人应为父母官之典范。”

    这是在夸自己呢还是没夸自己呢？

    沈正实在是不想再和这父女两说下去了，这莫家的人都喜欢给别人带高帽子么？什么稚子戏言岂可当真？那小丫头伶牙俐齿的，说话一板一眼有根有据，会是戏言？

    哎，算了，就当是为了这四顶高帽子办一回事儿吧。

    “来人，去传被告方春霖何元陈三祥上堂。”沈正朝不再和莫家父女两说话，而是突然对着衙役吩咐道。看来方家，自己是不得不对上了。

    因为被告还远在马山镇和槐树村，公堂要暂休一个时辰，沈正去了后堂休息，莫成风和莫辛澜自然也不用再跪在堂前了。

    “莫辛澜是吧？我们大人有请。”

    莫辛澜正和莫成风在外面休息，准备先吃点干粮垫垫肚子，一会儿好上堂对质。一个衙役就来到了他们身边，突然开口。

    沈正请她进去？莫辛澜倒是没料到，不过也正如了她的意。她那个想法还没实施呢，正好去了那沈正面前再说。但是自己进去了可就只剩莫成风一个人在外面了，一个人在外面坐一个时辰，莫辛澜有些不放心。县令请人里面应该有茶吧，不如叫着莫成风也一起进去喝茶去。

    “那这位大哥，可以让我爹爹跟着我进去吗？我一个人不敢进去。”说着，莫辛澜还朝衙役萌萌一笑。

    衙役抽嘴，刚才那么厉害的一个小丫头，她会怕自家大人？会一个人连个府衙都不敢进去？衙役明显是不信的，不过出来时大人说了，若是小丫头说是要带着她爹，就一并请进去。

    于是衙役没有丝毫推脱的点点头。

    县衙公堂后有专门的休息地方，沈正正在里面饮茶，看到衙役带着莫辛澜和莫成风进来，只是微微点头，却并不起身。

    “(民女)草民见过大人。”父女两异口同声的说道。

    沈正挥挥手:“坐吧。”

    等两人坐下，沈正才缓缓说道:“你们果真决定要状告方春霖？”声音倒是有些漫不经心，和刚才在公堂上又有些不同。

    莫辛澜和莫成风一起点头，肯定的说道:“是的。”

    沈正叹一口气，莫名的说道:“若是别人，我沈正可能要装装样子，但是对你这个小丫头，我知道自己装了也白装。所以，我明白的告诉你们，这案子，你们赢不了。”这沈正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也不称自己本官，反倒称我了，是要走亲民路线？

    莫辛澜故意惊奇的说道:“大人是官，方春霖是民，大人在替我们做主，为何我们还赢不了这案子？”

    沈正扫她一眼道:“小丫头你也别装了，你来告方春霖之前想必就已经知道了，方家在京城有人，并不是我这样的小县令动的了的。宣他来，也不过是给你们走个过场而已。”其实沈正也是有点憋屈的，作为一个地方官，却动不了地头蛇，怎么想都不舒坦。

    莫辛澜也不装样子，恢复了温和浅笑吟吟地问道:“大人在这清河县任职两年了吧？是否明年就要外调？”

    沈正一愣，拿眼瞧着莫辛澜，这是打算贿赂自己要给自己好处了？问自己的任职，难不成要送自己政绩？沈正眼睛一亮，却又很好的掩饰了起来，这丫头能送什么政绩给他，怕是又在逗他吧？

    莫辛澜一直在仔细观察沈正，包括他细微的眼神都尽揽眼底。于是她笑着说道:“大人猜的不错，民女确是想送大人一个政绩，就看大人要不要收了？”

    有政绩不收那是傻蛋！不过，沈正可是聪明人，就算用政绩作为交换，那也要看是什么政绩。于是他假装为难道:“本官虽然任职两年没有什么出色的政绩，但本官也在勤恳为民。大的政绩没有，小的还是有的。不过，朝廷里倒是不把本官的这些政绩放在心上的……”

    直接问你给的政绩是大是小不就完了吗？这么绕累不累？

    莫辛澜是干脆利落的人，“民女送给大人的政绩不大不小，不过配上一个清正廉明刚正不阿的好名声，大人明年的高迁也是囊中之物了。当然，我们想要的也是等价之物，大人不用一定把这案子判我们赢，让该受到惩罚的人得到一点教训就行了。”

    让该受到惩罚之人得到一点教训。这孩子怎么这么会说话，沈正始终觉得，这话带着nongnong的讽刺意味。不过，他不管了，只要让方春霖掏点钱道个歉让这两人出个气他就能得个政绩，何乐而不为？

    “你所说的政绩是？”

    莫辛澜将自己要把槐树村发展成药材基地的计划说了出来，并且表明这一切都是沈正的功劳，才看到沈正眼中的亮光。

    小丫头还是算计了他，既让自己心甘情愿为她扯平案子，又能使得她们莫家的药材借在清河县衙支持的名头下，得以平稳成长。

    好一招一箭双雕。但是他竟然也忍不住答应了。

    药材在近年可是大楚最炙热的东西，要是这里有了一大片药材林，先不说这里会不会变繁华，就是那些和药材生意有关的武将官员都会记住他沈正的名字吧？这可是一件名利双收的好事儿。

    两人谈妥了一桩交易，剩下的时间，莫辛澜便坐在那里和莫成风静静地喝茶，等候方春霖等一群被告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