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分路突围
大脚李在这险恶环境中眼神竟然以痴，心已走入那不愿再触碰的记忆深处。 账房先生停下来定定神儿，听到小娟和大脚李这无心对话，看着大脚李触碰了陈年伤口的眼神，不觉也心神落寞的说了句：“罔顾几千年岁月，尘烟薄雾中残垣断壁，焦炭瘴气处哀嚎动天。杀人放火从来便是官家之本，侓出者何曾自律！” 江儿等人无法将账房先生这话细去品味，火势蔓延的速度片刻间便能应正账房先生的感叹！ 账房先生没有沉浸在自己的话语中，痴态已被火焰的炙热消融，话锋冲着大脚李喊了声：“我们先出去！” 账房先生话落便带着江儿等人出了回廊再回到大厅中。 大脚李也打了个激灵、缓过神儿来，随即跟了出来。 小娟和胖孩儿先前藏身的侧倒圆桌已被箭雨密集的覆盖，这也成了增强的防护，账房先生蹲身在圆桌后，江儿等人也冲身过来，借圆桌护盾躲了起来。 ‘通’一声震响来至从里上了护板的窗户，账房先生探头向外观望时，闭窗护板已成木屑、板块儿飞扬，整扇窗户已成破碎的空洞，一支带着铁链的重型铁球飞落地上，闷吼声在窗外节奏鲜明的响起，如同纤夫拖船时号子一般，重达几百斤的铁球随着铁链往窗外而去。 江儿等人也忙着探头观望，利箭破空之声已传来。 账房先生喊了一声：“低头！” 江儿等人也意识到了利箭飞射，慌忙低下身来，发呆的胖孩儿反应慢些，身前的小娟已纤手按在胖孩儿头上，几只利箭已从圆桌上房飞射去，‘铎、铎’响声中陷入木墙里，箭雨力量之大，屋顶都有尘埃飘落。 账房先生已仰面上观，猛然起身，探手间、陷入圆桌边缘的几枝利箭已在手中，随着两声惨叫，屋顶弯片碎裂之声连串响起，片刻间‘通、通’两声震响从门外传来。 账房先生的手中再次握住一枝利箭，嗓中压制不发的闷吼滚动，利箭瞬间被灌注了巨大的力量，飞射屋顶。 屋顶上木条扯裂、瓦片粉碎，余劲未歇的利箭冲起，惨叫声再次响彻，一名官兵碾碎一路瓦片的从屋顶滚落，砸在门前的地面上。 屋顶的响动声已静下来，小娟看着屋顶忽然间眼睛亮了，再看向账房先生时已急着说：“先生、我们从屋顶走，找他们薄弱处冲出去！” 账房先生却不觉摇了摇头，长出了口气，说着：“屋顶路已封，他们中有刑狱高人坐镇，善于围困布局，我们能想到的事，他们已提前做了布置、这条路走不通了。” 小娟欲言又止，账房先生的话很少有差错，至少在她以往的记忆中是这样，所以她也无法再去坚持，更无法质疑。 江儿已忙着说：“先生、我们这次走不掉了吗？” 账房先生看着江儿，江儿只有二十岁，在账房先生眼中他还脸上充溢着稚嫩，初入客栈时账房先生便一直关照着他，江儿的心性账房先生比老板娘更了解，有时甚至把其当义子看待。 账房先生已微笑着说：“江儿、我们会离开这里的、、、、、、” 通然震响再次传来，账房先生的话语被打断，稍探起头向外观望的账房先生眉头已皱了起来。 铁链拉着几百斤重的铁球爬出窗外，大门左右的两扇窗户已完全成了破碎木条难以遮掩的空洞，随着晨光进入，店中的一切以尽在外面官家人的眼底。 后堂已火焰肆虐，浓烟层层叠叠的从回廊往大厅涌来。 账房先生紧皱的眉头在看着烟尘步入后已松开，轻声说：“我们走得了，在这里等。 账房先生话落也不去理会江儿等人的反应，冲身已穿向柜台移走后残破的酒架旁，沿墙而走的烟尘已让账房先生忽隐忽现。 酒坛破裂之声传来，片刻后账房先生已蒙面般照着湿布跃回圆桌前，手中几条湿布分给大家。 烟尘已到圆桌前，大家也不用账房先生再吩咐什么，各自忙着把湿掉的桌布罩在嘴上，账房先生这才声音有些含糊的说着：“烟雾散到大厅中心，大脚李将圆桌劈碎，穿窗户往外射，小娟带着江儿他们进入天二屋子，不要出声响，外面大乱便开窗出去，把对面最薄弱的骑队打垮，抢马往林子里走，我和大脚李会从南边逃，再转向西边追赶你们。” 账房先生说完，小娟等人应着，大脚李不觉看了眼账房先生。 烟雾已缓缓将圆桌附近笼罩，并不厚实的烟雾却已让空洞窗口外的眼睛无法看清圆桌这边，账房先生急声说着：“走！” 指令已下达，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目的，江儿等人已退身，烟雾中跃上二楼，小娟却无奈的拉着嚷嚷好呛的胖孩儿从楼梯这边上了二楼。 账房先生轻声说了句：“把碎桌椅飞完，然后撞破侧面木墙，不要纠缠侧翼敌人，往后面冲，若是他们都聚过来，那就让江儿他们走吧！” 大脚李顿了顿，回过神儿来不觉苦笑了一下，说了句：“成，我们这命都是赚回来的，他们还小！” 账房先生从大脚李的话语中感受着他的落寞和对这红尘的厌倦疲惫之意，大脚李的喉间已滚动着含而不发的吼声，圆桌已在瞬间破碎开，两片木板夹着啸风飞向右边破窗外。 惨叫惊起，账房先生已飞身而起，手指如勾切入木梁中，身形瞬间倒起，屋顶碎木、瓦砾飞溅。 晨光中，一张大网铺满整个屋顶，账房先生顶着网飞落屋顶上，手中刀早有预感般舞动起来，一个网洞在刀锋撕扯绳头的舞动中破开，账房先生的身形已跃起半空，利箭扯破空间，呼啸而来。 账房先生落下，利箭已远去，又是一拨儿弓箭弯曲而扯动木质的声响连起，屋顶四周边缘十几个弓箭手再一波箭雨激射而来。 账房先生的脚下已是碎瓦片激射，人也再次飞起半空，不顾正面军队在严阵以待，注视屋顶，他已落向正面。 惨叫声惊起在屋顶边缘、客栈门外，南面屋顶边缘的三名弓箭手被碎裂的瓦片激射的惨叫着翻下屋顶，客栈外的一名官兵被一节断木穿透腹部，倒飞出去。 账房先生已落在门顶上方，落下时双脚将网罩下的瓦块儿踩碎一片，随着一声闷吼，账房先生身躯已弯，一记扫退空发，脚下却是惊起瓦砾无数，激射的瓦砾斜下冲向严阵以待的捕快和官兵，一片箭雨在空中滑过瓦砾上方，罩向账房先生。 账房先生口中吼声不绝，右手单刀已拖地划了一刀，网罩怎能经得起这一刀撕扯，应声断开一条裂缝，账房先生猛然间踩破屋顶掉了下去，呼啸的箭雨在屋顶上空或是掠着瓦片，穿飞而去。 账房先生身形掉进客栈中，双脚落地人以再次跃起，尸体堆积、后面用柜台挡着的正门‘通’的一声震响，破开一个大洞，账房先生的身子已落在客栈外。 面对客栈正门的三排弓箭手背后，杜盛一声大喊：“增援后门！” 两组早已备在军队边缘的官兵近百人，接到号令呈环围之势从两边往客栈后面奔去。 江儿等人已听到了军队在客栈前门的杂乱，小娟喊了声：“走！” 窗户已整扇横飞出去，江儿和鬼奴冲身先后飞出窗外，小娟拉着胖孩儿已藏在窗户左侧，一片箭雨呼啸着射在船框上的、射入屋里，铎铎之声不绝于耳！ 江儿和鬼奴已急速冲跃向严阵以待的第一道铁甲骑队，弓箭手们看着江儿和鬼奴冲来，他们搭弓射箭已无法赶上人家横刀过来的速度，就连藏弓背后都来不及了，心一横弃弓抽刀的铁甲骑兵竟有多半。 小娟拉着不情愿，嘴里还念叨着‘太高了、太高了’的胖孩儿已从窗户跳了下来，‘通’一声震响！小娟虽然武功高强，可她毕竟身材太过娇小，无法承启胖孩儿诺大的身子，先落地的胖孩儿把土地都砸出个坑。 疼痛的喊声从胖孩儿的大嗓门儿中传出，他人却以被小娟拽起来，一声更响亮的喊声在胖孩儿痛苦喊叫的尾音还未收去时响彻：“大脚李！” 账房先生的喊声穿上云霄，他的身形已起落间，再一个冲身便在三排弓箭手五六米外，身形还未稳住，带着前倾之势又飞跃而起，直接落向弓箭手头顶。 最后一片箭雨破空远去，前排官兵弓箭手已惨嚎响起，正面两名弓箭手被账房先生落下的双脚直接踩得瘫倒下去，第二排已拔刀的弓箭手刀势却无法比得上账房先生的刀块，他们连阻挡都来不及，便看到刀光闪耀，惨叫中向后倒去。 杜盛前面蹲身的两名捕快猛然间起身，地上一张长网随着两人在两边向前冲锋，兜鱼一般的罩向账房先生。 刀光闪动，刺啦声响中夹着一声闷哼，两名捕快已横向错身账房先生几米外，可他们猛拉的网罩却没有吃上力，两人惊慌中还在往前冲去。 账房先生左肩衣衫已被一支利箭扯破，一条血痕即刻显现，他破网冲向杜盛的身形都为之侧偏。黎空吼叫着，身形凌空，一柄大刀开山裂石之势凌空劈下。 周逢迎搭弓一支利箭也同时飞射账房先生而来，傅刚的弓箭却慢了，他的伤已延缓、限制了他的速度，和同为神箭手的周逢迎有了差别，在他刚射完羽箭，再搭箭、周逢迎的箭已再次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