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忘忧城变
城主大殿上东倒西歪的桌子椅子，东西厢房内的东西亦是严重变形，似乎被火爆美妞拆的一丁点不剩余的练武场，地面坑坑洼洼与外面相看完全不成正比的姿势。这，就是个搞破坏的小美妞。 但是——没想到竟然能规划出如此美艳的一块花园，这简直就是奇迹。 “天衡哥哥当初遇到我的时候曾经问过我，说：这么漂亮的花园，是你种的吗？当时那其实是mama种的，不过我还是回答是我种的，现在，我终于也种了这么一个花园了。”她如此说道，面色之上浮现一股怀念的意味。 “切！”锦玉将头撇过一边去。 秋瑾却轻轻一笑，转身东张西望的，忽然高兴的采上一朵蓝紫色的花朵，然后忽然一沉默仰望天空，似乎是学着我的口吻说道：“哎，这么漂亮的花儿，却不知玉儿在何地。若将这鲜花送给她，该多好？” “噗” “天衡哥哥不要笑，当时的你就是这样的呢。”秋瑾一把甩开手中的鲜花，嘿嘿的笑着。 “是这样么？” “是这样么……”锦玉却突然驻足，喃喃两声言语，我微微回头，却见锦玉已经神色如常，不知刚她又看到了什么。 —— 我叹了口气，心中没来由的烦躁：“好吧，秋瑾，我们在你这里叨扰了三日之久，但是当日你所说的，那两人，在哪里呢？”我站在原地，声音冷漠，虽然不知这美妞是什么状况，但却的确该找那两人了。 秋瑾却面色一滞，脸上的笑容僵硬。 “天衡哥哥，你不信？” “故事很美，不过，我不是你口中的天衡，她也非灵玉，而是锦玉，赵锦玉。”我淡淡的说道。 “你们入轮回……” “这凡间有轮回之说么？即便有，我也不信！”我转身，手却没来由的有些颤抖。从心底来说，此时的我，绝对不相信轮回的。 “可是这花……” “这花园只是一个幻境，一个欺骗我眼前一切的幻境。锦玉没看出来，但我却看的很清晰。”我背对着，看不清楚秋瑾的一切，她，也在颤抖。 “可是，我只是想你看看更美好的东西，我只是还原当日的……” “够了！你所说的当日，只是你口中的当日罢了，那只是你的一个幻境，无论如何。”我大声呵斥道。 “那你当日怎么没看出这九州十八道全是假的，这魔宫之外的一切都是假的，你怎么没看出来？”秋瑾咬着嘴唇，斜眼看着我。 “你骗我来就不……” 秋瑾突然哈哈大笑：“我骗你来？妖族有人算出你天衡仙人转世，想要将凡人的你灭杀，我利用父亲的这世界来救你，你却说我骗你，哈哈哈哈。” 锦玉和我说过，这地方是秋瑾父亲为了救秋瑾所炼制的乾坤世界，连当初混沌仙宫的探查都能打断。当然，除了保护她之外，这里还是个牢笼。除了秋瑾这城主府之外外面都是一群呆傻的白痴的人物。这些都是曾经赫赫威名的强者，被秋瑾的父亲打败之后抹去灵智丢到了这里来关押住。 “我的朋友呢？” “在你仙芒山内！”秋瑾咬着牙，冷冷的说道，似乎冷静了下来。 我叹息，这样做是不是太狠了？昨夜偶然遇秋瑾的父亲留下的字，似乎专属我的字：人妖殊途，何况仙妖。你是否为转世仙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和秋瑾撇开干系。快刀斩乱麻，你兀自决定，这是为她好。 “这是为你所种，既然没人赏析，那就毁去吧。” 秋瑾冷冷的说道，空中的幻境似乎被撤去了。我很想去见见那些鲜花，可是我犹豫了，犹豫了好久，可能是一瞬间，可能是很久，很久！ 事后我听到锦玉说，那片鲜花很美，很坚强。 我听到秋瑾嘶哑的怒吼，我听到秋瑾心碎裂的声音，我还听到秋瑾的哭声。在那片碎裂的花园之内、亲手摧毁自己苦心六年种植的鲜花。 我能感觉，种植的点点滴滴，已经在她的心中碎裂开去。忧伤，如同罂粟般蔓延出去。 —— “莫问落花将何方，落也伤，留也凉……”低吟的曲子忽然闯入脑海，挥之不去。 “锦玉，我是不是很狠心。那个天衡给了他希望，而我，却将这一切希望敲碎，敲的粉碎。”我低低的说道，只是听到身后一声轻轻的咳嗽声，顿时知晓自己会错了意。锦玉已经拿着丹药去了长安，现在在我身后的是小凤凰。 “人生没有对错之分，过去的，已经如同烟尘。无论你修为通天彻地，但你终究无法逆转时空。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往前看。看那边，一场风花雪月正姹紫红嫣。” “谢谢你，凤凰。”远处是种植于仙芒山内的花药，与秋瑾的花园不同，这里充满了药气，使得这一切都没有秋瑾的花园更美、更艳！ 秋瑾，其实你不知道，你种的花，是我见过最美的花园。 一月前我便到了仙芒山，与秋瑾所说完全相同，有妖族在半路截杀。不过秋瑾当日所在的地方为戒子乾坤，后面她直接将我们带到了仙芒山内，接着化作一道尘埃，消失在了茫茫大山之内。 我知晓有妖族要阻拦我和锦玉到仙芒山之后便带着月落上人前来围杀，最终联合正道，给予了妖族致命一击。 如今过了半个多月，大战终于以淬不及防的妖族败北而收手。 而由于我在于妖族之战之后名声却越发响亮，在加上当日在攀天城的博园山上之事，使得我更加照亮了许多的光环。 锦玉虽然逗留了半个多月，但最后还是带着丹药离开了仙芒山，去了长安。这几日有锦玉在身旁已经成为习惯，方才如此出溴。 “小凤凰，我要去凡间，你随我去不？” —— 大雪纷飞，纷纷扬扬。山林野地到处寒鸦凄鸣，独自站在高台之上眺望远方，心情没来由的低沉。 鹅毛一般的大雪几乎将仙芒山下连绵几百里给笼罩，风声呜咽，雪又飘飘而我身上早已然堆积一层厚厚积雪。小凤凰身上飘然落下的雪花被她身上的灼热消除干净，但滑落的雪融化成水，却往她的身体内缩。 “冷不？” 我将大衣披在思绮身上，思绮微微摇头。看的出，她的目光清澈之中却透着一股柔雅之气。 她是世上的凤凰，但却竟是如此温柔的女子。看起来那个火爆的秋瑾，才该是凤凰才对。只是，她为什么会叫个秋瑾？ 独自站在高崖之上，往下望去熙熙攘攘的人烟将下面的小城煮沸，卖炭翁在各大路上左右奔走，锦绣的店庄轻轻拉开大门。 “好大的雪！不知多少凡人该在这这大雪中度过，却又该多少人饿死雪中。” 思绮轻轻说道。 “我们只管捉妖灭魔，还人间清明。至于民众，那是皇帝管的事。” 我如此说道，不过心底终归有股说不清的哀伤在内里，这么大的雪，谁能承受？ “不知，她，是否会冷？那个如同牢笼般的保护之地，到底能不能帮她抵御寒冷。不知……她是否会伤心。”心底轻轻想到，该死，我怎么会想起她？我怎么会想起那个女子，秋瑾！ 心底黯然，不觉面色淡然，眺望远方，不见得江河山川，只是遍地风雪飞舞，人道漫漫。 “锦瑟流年谁与度，月桥花院，锁窗朱户……” “不知，那个如火一般的女子，是否会孤独？如果他知道，天衡哥哥在思念她，她又会如何？”凤凰低低喃喃，我听得不甚清晰，终归泯灭在了风雪之中。 一路走过，凤凰碧绿色的衣衫染上尘泥，而我一身已然风尘淡然。 风景虽美，但是刺骨之风不止让千万民众咬牙切骨。濒死人道，终归为我所救，只是雪中送炭让无数民众感怀，事虽小，但千万人称颂。 直到腊月初一，这风雪方才渐止，我和凤凰停滞于忘忧城下。 此地有天机子，测天机，解忘忧。无事可做，据说为月落上人的好友，让我至此务必拜访。 只是进城三日，天机子未曾寻得，但这赵家风云却传遍千里。 谁都知晓赵氏豪门称颂长安，但赵家族长却不日前身故。死于——病祸！ 赵家祖宅于忘忧城，赵家大小姐送丧，将回忘忧城，时间便定在明日，腊月初二。 “那药是你亲手配置，如何会出差错？必定有人暗中作梗，或是锦玉姑娘并未将药送到。”思绮在茶桌上轻轻说道。 “锦玉早我们半月，不可能没送到。”我否认，心底不觉奇怪的诡异。 这时旁侧茶寮忽然叹道：“怪事了，据说锦玉小姐亲自去仙山求来的药，怎么反而将人给吃死了呢？” “我看，仙山是徒有虚名！” “对，徒有虚名！” “你们都吵闹个毛，天下乌鸦一般黑，我看仙山就不是什么好鸟，他们见不得我们尊敬赵大人，暗中作梗，在药中下死手。”一个鬃毛大汉将一大铁斧拍在桌上。 “对，肯定是这样，走，大家都去仙山找他们说理去。”一小厮煽风点火般的说道。 —— “果然如此，不知是谁，竟然做次下计暗害与仙芒山。”我低声呐呐，不过，置之一笑，心底却为锦玉感到哀伤。 思绮转身，轻轻低语：“可能，他们根本就不是暗害仙芒山。他们的目标，可能是你。” 铜铃摇曳，远远传来阵阵哭号，丧队踟蹰，纸钱飘飞。看着缓缓走来的女子，我心中不觉阵阵刺痛，或许她也如我这般，哀伤吧？ 锦玉缓缓走来，默然的走过我，走过熙熙攘攘的城下跪地匍匐的人，如同不认识我一般缓缓侧身而过。在这一刻，心底如同被一块大石压住，让我几乎不能呼吸。 “哎，哎！人家都走远了。” 思绮推了我好几下方才惊醒，不觉面色露出少许尴尬。而这时城门之下极为拥挤，浑浑噩噩便被挤入城内。 “赵大官人回归故里，为免灵柩受绕，特封城门，三日内不许任何人出入。城墙之上特请来灵柩法师守灵，不让jian徒浪子踏入，亦不让恶人怀勇踏出，忘忧城主张择手谕！” 城门之上守城官浓眉大眼面带凶煞如此宣布，而随着城墙之下缓缓关闭的城门，我心底竟没来由的烦躁起来似乎——要出大事了。 “速低头！” 思绮面色忽然一变，将我头拉下。并且一转身测过旁边的一小院落之内。 “怎么了？” 思绮手指微动，顿时远处飞来一张薄纸握在思绮手中，上面的肖像是我的，而且是悬赏击杀令——张择亲印。敌就在忘忧城！ 这时候思绮一拉，顿时一张极为纤细的纸条缓缓打开： 锦玉敬上：家父遇害，敌欲谋害仙芒山，并追杀天衡，速速离开城下，远遁江湖。 “看来，锦玉有危险了。” “自己的处境尚且困难，还向着别的女子。果真是少年**哪。”屋内缓缓推开，却是一位年迈的老人。 不过，这我年迈的老人虽老，但步伐稳健，气质井然，道之貌，仙之躯，彗之眼——不同凡响！ “不知，阁下是否便是天机子前辈？” 我谦卑的问道，但天机子只是笑而不语，显然我之言语八九不离十。 “果然一好少年，可惜，为何万千厉鬼杀你不死，亘古混轮吞你不亡，万千魔道追你不至，反而搅起天下荒凉。” 天机子沉重的叹息，森然之中透露出无奈。 “天机子前辈果真不同凡响，晚辈佩服。不过前辈所言，或许晚辈只有一句：或许我天衡，命不该绝。只是，在下却不识得前辈言语中的天下荒凉是为何意？” 不过天机子避开了我说话的言语，不轻不重的说道：“如果你刚遇上混轮，我巴不得你身故。但如今，你却不能亡。忘忧城已然成为魔道雄城，你是插翅难飞，天机一线，你须得寻到。” 我是天下公认第一高手的月落上人的‘亲传弟子’而且这些时日名噪一时，已然隐隐约约成为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或者说修仙界的一旗帜。是故天机子方才言我不能亡故，毕竟人可亡、但旗不能倒。 倾城默然，这是整个天下所有的哀伤和愁绪。至少，在封城第一日，忘忧城依然如故。 盛世的雪花再初二赵家小姐入城之日不断飞舞落下，最终染墨苍穹。直至腊月初三，大雪终于再次退去，尽管天放晴空，只是空中所燃起的依然如故的冷涩。 “我该如何？” 我如此问天机子，天机子饶有兴趣的看着我，最终却一言不发，我们已经被困在城内两日了。 现在是初日高头，地上积雪不化。但一队队的城防军官已经挨家挨户的搜查过来，查探之严密可谓忘忧城举世罕见。 好在我和思绮暂时还躲在屋内无所事事。而不知是出于对天机子前辈的敬重还是因为不知晓我等人还在天机子房内，所以查探官员并未找到此地。 昨夜和天机子前辈畅谈，虽然他似乎并未对我有任何的看重，相对来说对我还算知无不言。 而魔道之所以知晓我将在忘忧城内，竟然是他门下小厮所言出，为了表示对天机子的敬重，魔道知晓我将至此之后便将这小厮处死。 城内守将张择自魔道知晓我将来此之后便被控制，如今每队城防官员皆被魔道之人牢牢控制。 每队城防官都被魔道之人打下标示。 现在正紧密锣鼓的搜集着帝国逃犯，当然，说的自然便是我了。 “也就是说，锦玉现在是身陷囹圄？” 我问天机子，天机子摇摇头，半响说道：“是，也不是！” “怎么说？” “锦玉小姐身为赵家小姐，手上所握住的能量之广泛可谓举重如轻。现如今各方成员所能掌握的能量也仅仅为你构陷，重点在你，所以锦玉如今还算保持着完整的家族族长形态。而如此情况下，还开罪与你，那且不是自找苦吃。” “况且，虽然赵家皆是凡俗之家，但其握住的武林正能量亦是不少，若赵家小姐有半点差池，想必这城下立即便会堆积无数江湖人物。” 天机子分析头头是道，我心底少许送了口气：“但如今，赵家小姐还处于被软禁的状态？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也不算这么说！” 思绮便在旁侧静静听着，虽然目光中依然温柔，但还是不难看出，他正思量着何时离开，只是却又忍不住继续观看下去。 “赵家小姐，据说被要求订婚？” “和那个刘贺？他不是相州太守之子么？” “他不但是相州太守之子，还是如今这忘忧城实际城主之徒，所以如此威压下来锦玉小姐亦是苦苦支撑。”天机子解释道。 “原来如此，多谢奉告！” 我说着便转身走向外面，坐在院落的树下，思量着如何才能帮助锦玉，一时间竟然呆愣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