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梦醒缘消付尘灰
第二十章梦起缘消付尘灰 我在被窝里终于躺不住了,急急忙忙的起来,趿拉着鞋跑向房后的厕所,已经憋两个多小时了,那泡尿撒了大约10分钟。 等我上完厕所回来,发现二姐把牙膏挤好了,洗脸水也打好了,让我快去洗漱。她进屋把被叠起来放入被摞儿,然后把锅里的饭菜端出来放在炕桌上,等我吃饭。 我先把牙刷了,久违的牙膏味,还是几个月前我不喜欢的那种味道。在嘴里品了品,感觉这种牙膏味好像也不是像以前那么令人讨厌,虽然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刷过牙了。 我把手和脸洗了,那个脸盆还是几个月前二姐每天早上帮我打洗脸水用的那个脸盆。可是今天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也是我以前从来没有过的。那就是以前二姐早上帮我挤牙膏和打洗脸水的时候,我总是觉得二姐好烦,我非常不理解她干嘛一早起来就和我作对,非逼着我刷牙和洗脸,总感觉她和我前世有仇。 但这一回我居然情不自禁的对她说了声,谢谢二姐。二姐看了我一眼,笑了,但是我看出来了,那是一种含着眼泪的微笑。 老爸老妈还有大姐去地里干活了,二哥去其他屯卖酒去了,二姐一直在家等我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村里有几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来找我玩,我和他们说我不去。本来就是嘛,几个月前你们从来都没人愿意和我玩,为啥我刚回来就都来找我,一定是看我笑话来了。 这时马孩儿说了,你看吧,我说不来找他,你们偏来。 连杰说,告诉你程三宝儿,这次是你妈求我妈让我们来陪你玩的,是你不和我们玩,不怨我们。 马孩儿说,走吧,咱走吧,他还是那个死样子,好像都不如以前了。 就这样,他们几个走了。 二姐一直在家陪我,我对二姐说,你去地里干活去吧,我没事。 二姐不走,就是一直看着我,我走哪她跟哪,我呆呆的坐着她也呆呆的坐着。坐了一会儿,二姐去园子里摘了几个西红柿,洗好了之后给我吃。 她说,咱家西红柿一直不熟,你刚回来,它就熟了,你在外面吃过西红柿吗?我说,吃过。但我没告诉她,我吃过的那个西红柿是烂的,是我在菜市场里的垃圾堆捡来的。 她又问我,他们都说你在外边要饭了,看你穿的挺干净的,不像啊,我就知道他们在瞎说。 我看着二姐,我笑了。但我没告诉她,其实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二姐接着又告诉我说,大姐订婚了,那个人比大姐大了5、6岁。 然后又告诉我,你二哥因为隐瞒你把书包弄丢了,并且还吓唬你说让你等着挨揍这件事,差点没被老爸打死。为了找你,咱家从别人家借了好多钱,妈都快疯了,老爸连辽宁和海拉尔都去了,也没找着你。村里有的人说你可能在外边饿死了,还有的说你可能被卖到大山里了。你二哥一气之下不念了,每天出去卖酒,一天能挣2块钱;你二哥学习那么好,白瞎了;你这次回来,等开学你俩都回去上学吧,咱家不能一个念书的都没有。 二姐絮絮叨叨的,把家里最近我离开的几个月发生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不管我是否在认真听。她的这种只要家人一见面,就把近期家里或者村里反正就是你想知道的事都念叨一遍的毛病,至今仍然没有改变。就好像我每年冬天回去上坟一样,只要见到她,你不用打听,她就会把你想知道的人和事告诉你,她就有这俩下子,感觉好像会特异功能。其实我知道这只是她表达亲情的一种方式,与她会不会特异功能无关。
其实她自言自语絮絮叨叨说的这些,确实也是我心里想知道的,如果她不说,我绝对不会开口问,但她说了,我也假装没听,其实心里一直在努力的认真听。 这一天除了中午时间,我一直在二姐的自言自语絮絮叨叨中度过,估计她终于没什么可说的了吧,也可能是她该去做晚饭了,她终于不说了。 记得以前她不这样啊,难道这也与我这次离家出去有关? 我不知道也不敢去想未来的生活未来的梦想是怎样的,我只知道我一直幻想的武侠梦应该是彻底破灭了,再也不可能实现了,除非有奇迹发生。 接下来的十几天,我大多数时间都闷在家里,除了偶尔去厕所或仓房后坐会儿,或者再除了有时候望望前几年玩耍过的草甸子和小河。 我终于去了草甸子,但草甸子被人开荒种了庄稼。我又去了小河边,发现小河干枯了;我去找黑狗mama芍药牡丹的坟,发现坟不见了,那刻着碑文的木板也已消失; 短短几个月的时光,竟恍如隔世,夕阳残照下,不知还有多少事付尘灰。 琼瑶阿姨曾写过一首词,很多人都听过,让我们共同回忆并品味下,然后结束这几章郁闷的气氛,共同开始明日更好的清新的高兴的一天。 “时光留不住,春去已无踪。 潮来又潮往,聚散苦匆匆。 往事不能忘,浮萍各西东。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且拭今宵泪,留与明夜风。 风儿携我梦,天涯绕无穷。 朝朝共暮暮,相思古今同。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