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别后音书两不闻

    她们走了，我突然感觉我的世界空了。

    其实好好想想，我觉得那时候的我应该还有很多村里的玩伴，但那时候的事不知道为什么很少存在我的记忆中，大多都想不起来。我儿时的记忆，很少很少，很多零星片段的回忆也都是后来听大人们讲起的。

    老妈说我很小的时候就总是喜欢自己一个人玩，自己在家也不哭不闹，稍微大点了也是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玩，喜欢一个人望着远方，有时候口里也不知叨咕着什么，不招灾不惹祸的，特别好管，不像我大哥和二哥。大哥很野的，每天不到吃饭的时候看不到他的影儿。二哥小时候说话有点口齿不清，脑袋长的也三扁四不圆的，虽然贪玩，但学习成绩特好，长大后也是我们兄弟姐妹中最有出息的一个，而且还变得很帅，但不知为什么那时候家里人似乎都不喜欢他。

    玩得好，学得也好，工作干得也出色的人似乎在世上应该不多见，但很奇怪我身边这样的人就有好几个。二哥程二宝儿理所应当算一个，他不光那时候在学校学校成绩好，人缘也好，在班里一直当班长，还总是考全校第一。这样的人应该很少不遭人嫉妒或陷害，但很奇怪二哥在学校老师和同学都喜欢，那些学校的小混混也和他称兄道弟，家里农忙的时候，还总有很多二哥的同学到家里来帮忙。

    记忆中有一次，二哥在高中读书，学校离我家大约有二十公里路程。我那时应该还没上初中，放学回家后，发现老妈和二姐在家做饭，做了满满的一大锅饭，还炖了一只鸡和一大盆土豆。老妈叫我去给南地送水，说二哥同学来了，都在南地秋收呢，快点去，估计早就渴坏了，让我多提点。我提了半桶水，因为满桶的我提不动。南地其实离我家不是很远，半个小时足足可以走到。我提着半桶水，晃晃悠悠的，脑袋里面又开始了胡思乱想，想象中漂亮的王芍药和王牡丹一左一右拉着我，快乐的奔向草地奔向小河边。

    半桶水似乎越来越沉重，刚出村子我就已经歇息了好几次了。我虽然从小生活在农村，但不知为什么农活一点儿都不会干，力气也小，父母也很少让我干重活，每次都挑选最轻的活让我干。我提着半桶水，边走边歇，变晃边玩，估计得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才接近目的地。快到南地了，发现地里有一大群人，我大喊了一声，水来了，其实我就是想让人能来接下我。这时就有两个人向我跑来，到跟前一看原来是二哥的同学，以前来过家里好几次了，他俩把水桶接过去，每人先拿桶里的水舀子喝了半舀子，然后帮我拎到地里去了。那群人大约能有二十多人，真能喝呀，把我带的水居然全喝光了，似乎没够用。

    二哥知道怎么回事，上来就给了我一脚，有同学拉着，但我还是大哭。二哥生气的大声对我喊：

    “不是让你多送点吗，为啥就带这点，你咋啥也不能干呢？送点水就送不明白。”

    我什么也不说，不辩解就是哭，好像受了天大的冤屈。

    其实中途我把水倒了一些，因为我知道水少一点拎起来更轻。现在想来，我怎么能那样做呢，同学们来帮我家秋收，累了大半天了，我不能想办法好好的谢人家，怎么能贪图清闲，连点水都不让人喝足呢？我的小心思，不知怎么长的，也活该长大后个子矮。

    玩得好，学得也好，工作干得也好的人身边还有两个，他们是我上初中后结拜的兄弟，也是平生真正的好友。他们都是这种人，其中一个现在已经读完了博士后，顺利成功进了正处。还有一个在广州自己开了公司，身价几千万了，事业依然还在蒸蒸日上。

    这三人都是在学校平时看不见学习的人，考试时成绩超好的，玩的也好，身体也强壮的人。其实我觉得他们就是人特聪明，学习做事能一下抓住重点，看出问题关键所在，智商和情商都高的人。

    芍药和牡丹走了以后，我有时一个人躲在仓房后面的大树下偷偷练功，尤其喜欢练枪。枪是自己做的长把带枪头的那种，还有木头做的刀。听老妈和哥哥jiejie们讲我那时把十八般兵器都做全了，手特别巧，“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等等，上面还刻了花纹，还曾经做过一把禅杖。那个禅杖我记得，月牙是用一个破的军帽的帽遮做的，塑料帽遮的本身就是月牙形，铲的另一面是用扬场用的扬锹做的，中间就是一根木棍把它们连起来，估计我应该是仿照的“西游记”小人书里面沙和尚的那把做的。每天就是在那里每样兵器都练一通，其实就是瞎抡，想象中在千军万马中挥舞驰骋，斩杀上将无数，犹入无人之境一般。练完后，把兵器都藏在仓房后的墙角，用稻草盖起来，以为没有人知道我每天都在苦练真功，而且还有这么多武器和法宝，其实他们只是偷偷的笑看着并假装不知。

    感觉中上小学前村里没有男孩子和我玩，只记得几个小女生。其中我家东院老李家有个叫李艳秋的和我年龄相仿，村里人都叫她李三姑娘。那时农村应该还在生产队的时候，没有分田到户。有一次我拿了一瓶子水着急给我妈送水去，李三姑娘和一个叫孙姑娘的就把我拦住了，说要和我玩结婚睡觉的游戏，其实就是过家家。我那时根本就不懂啥叫结婚睡觉，再说我还着急给我妈送水呢，我就没同意，只答应一会儿等我回来的，我可以试着陪她们玩会儿。但等我送水回来她们又不知去哪，或者去找了别的人，总之这个玩睡觉的游戏终于没有和她们玩成。李三姑娘长大后很漂亮，不知道嫁到哪里去了，应该是城里，我上大学后偶然回家见到过一次，但她再没有提出要和我玩那个游戏。不知现在如果遇到她她还能不能提出要和我玩睡觉了，估计提了我现在应该不会拒绝。孙姑娘长大了也考上了一所学校，名字我忘记了，听说她好像嫁出去很远，反正上大学以后我们便再也没有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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