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9章 将计就计（8）

    “嗯，去我房里拿一副破血催产的药来。”秋芷墨脸上的温和神色一变，顿时又化身为冷面的天机阁主人，仿佛弹指间，一切皆如云烟。

    兰心没敢耽搁，连伞都没拿就冲入雨幕。

    秋芷墨抿了抿唇，将心中最后一丝杂念也赶了出去，这才转身进了屋中，将最外层披披挂挂的衣衫也除去。

    房间里，所有人都因为郑玉柃毫无征兆的见红而惊恐万分。秋芷墨听着便觉得烦，顿时怒道：“都哭什么？你们的主子还没死呢，提前哭丧的直接拉出去打死。”

    不知道为什么，秋芷墨今晚像是格外的暴躁，无论是谁，都不敢轻易上前打扰。

    “热水。”

    随着秋芷墨高声一唤，立时有侍女端上铜盆。

    “把她的衣裤全脱了，快点。”秋芷墨一边卷袖子一边吩咐下人开始收拾屋子：“在房里支起帷帐，一切男丁不得入内。再搬个风箱进来，把热水烧上备用。”

    吩咐完这些，秋芷墨开始蹲下身，检查郑玉柃的瞳孔。

    虽然她还有惨叫的余力，但是谁也不知道这份力气将在什么时候用尽。于是秋芷墨又回头，高声道：“准备参汤。”

    那个老嬷嬷在边上看着，原地来回跺脚却帮不上忙。眼见着秋芷墨居然连参汤都准备了，终于忍不住插嘴道：“大小姐，您该不会以为夫人是小产吧。”

    “你自己也是生养过的人，难道看不懂？”

    “可是，可是夫人她，她小产之后，便再也没有和老爷……”说道这里，老嬷嬷忽然住了嘴。秋芷墨怎么说也还是个闺阁待嫁的女子，当着她的面说这些，实在是不妥。

    “她怀的是双生子。”秋芷墨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但在老嬷嬷听来却不啻是晴天霹雳。

    “双，双生子？”

    在这个时代，生下孩子是幸运，生不下来是命数。但是双生子之说实在是虚无缥缈，谁能想到一个人小产过后居然还能再小产一次？

    “大小姐，已经准备好了。”

    几个侍女七手八脚的将郑玉柃沾了血的衣裤拿走，又将风箱安置好。那老嬷嬷终于回过神来，开始吩咐道：“你们四个，快拿床被子来撑着。还有你们两个，就是你们两个，别磨蹭了，去看看参汤好了没有。”

    “小姐，药拿来了，是这个吗？”秋芷墨结果兰心递过来的瓶子，上面是她亲手贴上的字条，写的‘催产’二字。

    “你速拿这幅方子，让花喆辰带你去百草堂拿药，这一瓶只管救急，真正有用的还是汤药。”

    “是！”

    兰心接过秋芷墨的方子，二话不说又冲进雨里。

    这一场秋雨还在继续，就像是一场噩梦一般，永远都不会停下。

    郑玉柃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像是浸在了水里一般，浮浮沉沉，使不上半分力道。唯有腹部撕裂一样的痛楚，像是要将她的灵魂拆成两半，再组装回来，再撕开。

    海浪一波一波涌上，时而没过她的头顶，时而褪下给予她喘息的机会。如此反复，她几乎成了一个溺水的人，除了原地张大了嘴巴呼吸，再也不能做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