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沈芳生了
沈芳的性格内柔外刚，她是家里的老大，从小父亲就把她当成儿子来养。不论上山下地都是和父亲并肩作战。就像是一匹温顺的马历经沙场后变得身经百战。除了她自己愿意倒下，任凭谁也无法压倒她。 沈芳接过碗，嘿嘿一笑，“给我，我自己吃吧。”沈芳心里默默的骂道，“死老太婆，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只做个乖媳妇儿了，你敬我一尺我就敬你一丈。”呼啦呼啦的几下碗里的东西就被连汤带水喝完了。 家里的鸡都是沈芳逼着李林华杀了炖给自己吃的。老太婆就没进过沈芳的屋门。更没有关心过她的情况。 老太婆还和村里的人摆，“现在的媳妇儿就是娇气，不像我们那时候，生完孩子才三天还有上地里干活儿。更别说吃什么鸡rou了，就连饭都没吃饱过。我家里的那个，一个小产还当作生孩子来吃。我家的鸡种都被吃完了。” “把身体养好了好给你生个大胖孙子啊。”另一个笑着说道。 婆婆背后尽说沈芳的坏话，这些被传到了沈芳耳朵里。沈芳没有生气，因为气只会伤自己身体，气不能让别人闭嘴。从流产后开始，她决定活出自己的精彩，不再任人摆布，不再懦弱尊从。俗话说得好，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沈芳在娘家休养，什么休养。不过是气愤故意回娘家躲罢了。 “你身体好得差不多了，该回去了。稼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别老往家里跑。”老爹是个通情达理之人，他不想被别背后乱嚼舌根人，被戳脊梁骨。 老妈埋怨女儿，“当初我的话你不听，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沈芳笑笑，安慰两位老人，“你们放心吧，我的性格你们不是不清楚，我是那种受气的人吗。”她说话的语气显得那么轻松。 “你就让她多休息几天吧，回去又得像牛一样干活儿。”老妈帮着女儿说话。 在娘家娘家人要赶，只有回婆家了。婆婆再厉害也得面对，这是你的选择，也是人生中的坎坷。 沈芳很懂得照顾自己，婆婆带着弟妹们去亲戚家吃九大碗去了。家里只剩下小两口和公公。她会到土楼上拿腊rou来煮。饭桌上，她会先夹几块rou给公公，“爹，吃rou，你放牛也挺辛苦的。” 老爹邹着眉头，脸上并不高兴。半天没拿筷子。像是有心事一样。 李林华也低头只顾着吃。沈芳呵呵一笑，拿起筷子就先吃rou，“爹，你别担心了，妈她们去吃好的，我们在家煮点儿rou吃也应该的。再说我已经怀孕了，不能光吃素菜呀。” 老爹抬头，脸上的愁云也烟消云散了，“吃，吃，你妈回来她要是……我就不答应。”老爹夹起rou塞进嘴里，“你多吃点儿啊。”老爹人老实，平时话不多。 第二天，婆婆和弟妹回来了。 沈芳知道婆婆的性格。所以沈芳先下手为强，“妈，你们回来啦，锅里留有rou和饭菜。” 老妈表情黑了下来，“怎么又煮rou了，这才隔了十多天就心慌得很啦。” 沈芳故意装笑着说，“我怀孕了，要吃好点儿，你总得对你孙子好点儿吧。” 老太婆脸上都能拧出水来了，心想这沈芳怎么越来越厉害了。“不会是编的吧？” “我昨天刚和二嫂去医院检查了，不信你问去。”沈芳理直气壮的转身去了。 老太婆气得直吹胡子。 闲聊之时，老妈小心的向侄儿媳妇儿从侧面打听沈芳怀孕的事，“沈芳现在的脾气越来越怪了，跟刚来的时候相比简直大不一样啊。” “婶，怀孕的人脾气是有点大，你做妈的就应该多谅解，不要跟她置气。” 婶子纳闷了，不会是编的吧，“你怎么知道的？” “医生说的，还说要吃好点儿，要不然对胎儿发育有影响。”侄媳妇儿说得头头是道，就跟自己是医生一样。 婶子摸不着头脑的走了。 后面的几个妇女偷偷的笑着，“这死老太婆太可恶了，上次沈芳流产就是她让沈芳背柴才流的产。” “就是因为她太可恶，所以我舅娘才不让我表妹答应稼进李家的。”另一个女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在另外一个家庭，张智贤因几个月前生产不顺利，产后，一家人都对她很是呵护。特别是婆婆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身体恢复得很好。现在身体已经有喜，一家人都喜上眉梢。 一家人坐在饭桌上，老妈先夹了两块瘦rou放在智贤碗里，高兴的说道，“多吃点儿，你现在是两个人。” 老爹也说道，“早上多睡会儿，早饭就由你妈来煮。” 智贤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的孙朋俊插嘴道，“给你夹你就吃吧，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养好身体。” 智贤吃在嘴里，香在胃里，美在心里，幸福的泪珠在眼里打转，她低着头，不敢让那清澈无污染的甘露掉在尘土里。 在大家不注意的瞬间，她轻轻的擦去眼角的泪水。 三弟猛然问大哥，“大哥，你什么时候结婚呀，二哥都要当爸爸了。” 大哥清清嗓子，就像领导发表重要讲话一般，“我正想说这事，女方答应了，但条件很多，让你们二老亲自去一趟。” “好啊，不就是商量彩礼的事情吗，都两年多了……”老妈说话阴阳怪气的。 “我们去，只要你喜欢就行，彩礼的事好商量。”老爹比较明事理。 何家人确实比较较真，老妈不高兴也是情理之中，大哥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低头吃饭。 农历九月二十七日，晚上，沈芳突感肚子痛，她觉得是快要生了。于是她要求李林华，“应……应该快生了，你快跑着去找我妈，我们队上有接生的。” 李林华就纳闷了，这么晚了还要跑这么远的路去找接生婆。“等我跑去再把人接回来，怎么来得及呢，我去叫我妈去。”李林华站起身。 沈芳一把将他抓住，“你去找二嫂吧……哎哟，哎哟……”话还没说完，叫声就接着来了。 看见老婆痛得这么厉害，自己怎么敢离开，那叫声简直让人心烦意乱，不知所措，慌忙之中他赶紧大声喊，“妈，妈快起来吧，快生了……” 老妈刚睡着，听见儿子撕心裂肺的喊声，就知道肯定是儿媳妇儿要生呢，连忙穿上衣服爬起来。 老妈一本正经的跨进屋子里，“去厨房煮几个荷包蛋端来。” 李林华去厨房，老妈去找剪刀之类的东西。任凭沈芳在屋里吼。 沈芳忍着剧烈的疼痛终于把蛋吃完了。 “李林华你去外面等着。这里交给我吧。”老妈这时的举止行动显得那么熟练。不像是平时那个苛刻的恶婆婆。 老妈关上门，对沈芳说，“脱掉短裤长裤，我让你使劲你就使劲儿。” 沈芳这时就像按板上的rou任人宰割，这时她也顾不得多想，只要能尽快摆脱这种残忍的疼痛就行。 沈芳已经痛得脸都变得扭曲了，额头上尽是汗水。但她强忍着痛咬紧牙，没有大声叫出来。不能在婆婆面前丢脸。 婆婆现在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使劲儿，使劲儿，你不使劲孩子怎么生出来……” 李林华在门外来回走动，简直心急如焚。 同样重复的语言，同样重复的动作，平个小时后，老妈终于惊喜道，“头出来了，快加把劲儿……” 沈芳终于听到了希望，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再吐出去。 “哇儿哇儿”小生命出世了。 老妈高兴的叫道，“生了，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