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无法阻止的袭击
满脸青色血管的画面在申泽脑中一闪而过。 他终于明白了那不安的源头，皮衣男子，正是初次实习中他所遇到的那只吸血怪物。 二次跳转之后，相遇的时间线已经被消除，这个怪物自然也就没有死在他的刀下，而是活生生的再次出现。 似乎感觉到了注视的视线，那邪魅的男人回望过来，看着申泽惊恐地眼神，微眯了下眼睛，似乎在疑惑他是谁，嘴角却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一抹毛骨悚然的笑容。 嘴角沾满鲜血的印象和眼前的邪笑重叠，使得申泽心跳一顿，叶婉蓉于那不存在的时间线中折断的脖颈也跳出了记忆。 “楚大哥！婉容！你们在哪儿？” 他忍着背脊的冷意，避开了皮衣男人的目光，再次迎着即将散尽的人流朝里面挤去。 圈内的人群已经变得稀疏，申泽扶了把一个被人推得失去平衡的女人，再抬头终于看清了里面的情形。 正中央，五个壮实的保镖倒在地上，每个人身上都洞穿了数个小孔，冒出了淡淡的灰烟，底边暗红的鲜血淌出，在地上积成一小片血泊。 五具尸体外围，还躺着数具年轻女子的尸首，残留没有逃离的几个活人分别抱着不同的尸首不停地啜泣，声音带着惊恐和伤心。 “楚大哥！” 楚丁磊是场中唯一的一个男人，粗壮的背影在空旷出来的场地极其显眼，他斜坐在地，身边不停颤抖着，背脊挡住了怀里女人的脑袋，但是蓝色的长裤却让申泽脑中轰鸣了一下。 不敢置信的走过去，他的脚步十分缓慢，似乎是重得提不起来一般。 视线越过楚丁磊的侧面，出现的是叶婉蓉惨白的面容，双眼紧闭，完全没有任何动弹。楚丁磊脸色惊恐地左手捂住叶婉蓉纤细的脖子，右手不停地摇晃着她的肩膀，口中低声重复着表妹二字，可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楚大哥，婉容……她怎么了？”申泽在楚丁磊身边蹲了下来，面上的任何情绪都渐渐消失，伸了伸手，最后只搭上了楚丁磊的肩膀。 楚丁磊似乎回不过神来，口中仍然不停地低喃着，反射性的转头看了眼申泽，瞳孔空无比。 “表妹……表妹她……” 半晌没能说出点什么，申泽低头伸手抓住楚丁磊的左掌，想要将其抬起，却发现这粗壮的手掌僵直至极，犹如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在掩盖着什么。 “楚大哥，抬手！” 手掌稍稍松了点劲，才被申泽挪到了一旁。 掌下，纤细的脖颈已经被捂成青黑一片，一个小指大小的孔洞出现在正中，没了按压，血液立马喷了出来，溅射了两下之后才逐渐变缓，从伤口不停地流出，顺着青黑的肌肤淌到草地上，将绿色的草坪几个呼吸间便染红。 “怎么回事？” 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伤口，想去触摸，但手指隔得极近颤动了两下，却没能摸上去。 楚丁磊茫然的摇头：“我，我不清楚，还没看到表妹的时候，枪声就响了……我立马挤进来，然后……然后就看到表妹她，她躺在地上……” 申泽微微颤抖的手抚了抚那逐渐失去血色的脸庞，急促的呼吸逐渐变缓，然后极慢，一吐一吸之间隔得极长。 “我们要回去。”他低着头，声音沉稳。 楚丁磊没有听懂他的意思，一脸茫然。 “我们要回去！”豁然抬头，眼神灼热无比：“我们回去救下婉容！” “不！不行！”楚丁磊脸色突然变了：“我们，我们不能这样做！” “为什么不行，我们明明可以。” “可是，联盟不允许……” “谁会知道？这件事才刚刚发生，没人清楚这里的状况，我们马上回去，谁会知道我们做了什么？” “不，可是……” “楚大哥，婉容是你的表妹！” 楚丁磊神情变幻了一下，脸上仍然还是犹豫着，低头看着叶婉蓉的尸体却没有做声。 “你不去，我去！”低声吼了一句，申泽收回了叶婉蓉脸上的手掌。 刚站起身，他的小腿被楚丁磊伸手死死抓住，将他钳在了原地：“不行，你疯了吗？” “楚大哥，我一个人去。” “不行……”楚丁磊脸色变幻不定：“你，你看，他们都死了，死了这么多，如果你回去了，你确定你能做到吗？” 看了一眼周围，不下十具尸体躺在地上，改变生死的事件强度已经不小，数量还上了两位数，申泽心中其实也没有信心成功救出叶婉蓉。 但他没有犹豫，弯腰抓住了楚丁磊的手腕，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楚大哥，我必须试试！” “不……” 引导术，发动。 “婉容表妹是无辜的，场上这几个倒在地上的女人都是被牵连的，谁会不想救她们？ “申泽他想试试，他可以回去，他可以救下表妹，他可以救下这几个无辜的人。 “没有人会知道，我守在这里，申泽可以成功。” 楚丁磊眼神涣散了一下，手掌xiele力气，申泽立马抽身离开，避开他的视线跑到景园一处茂密的树丛钻进去，然后躺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静下来，静下来，我必须改变时间！” 数息之后，申泽仍旧没能凝神，他脑中突然念头一转，对自己使用了引导术。 “静下来，改变时间！” 眩晕感袭来，跳转能力发动。 时间跳转点——发现可疑人物。 …… “奶奶的，这群姑娘家家这么疯狂我还能理解，你说那些大男人也……诶？小泽你干嘛？” 嘴里碎念的楚丁磊看见申泽突然冲向人群，不断地挤开那些痴狂的女人，向里面快速的挪去。 “对不起！对不起！”他不停地向周围的人低声抱歉，然后着急的寻找着叶婉蓉的背影。“婉容，你在哪儿？听到告诉我！” 人群的声音实在太过嘈杂，他的叫唤没能得到回应，只能顺着之前印象中的方向不断地挤去。 “婉容！”申泽终于看到了那个身着夹克的身影，连忙伸手抓向她的肩膀。 “申泽？怎么了？” “我们必须马上离开！快跟我来！” 着急的语气并未警醒叶婉蓉，少女反而皱了皱眉，肩膀微抖，震开了申泽的手掌：“我先不走，你和丁磊表哥先回去吧，我……啊！” 砰砰！ 枪声响起，三个保镖应声倒下，最里圈的女人们顿时全都僵住了表情，一瞬之后便花容失色，尖叫声彼此起伏，顿时开始相互推攘起来，里边的女人疯狂地想向外面挤去。 可稍微外圈的人虽听到了声音，但并不清楚里面发生的情况，反而和里面惊慌的人群发生了冲撞，几个失去平衡的女人身体一歪倒向了那几个持枪的男人。 砰砰砰！ 阻碍了枪手的女人被尽数击毙，数双眼睛眨都没眨，几把枪转而瞄向中间剩下的两个保镖和斯皮尔。 “小心！” 申泽被枪声转移了注意力，叶婉蓉却在此刻突然冲出，向前一跃竟然想要用自己的身体去保护那个斯皮尔，而这时两个剩下的保镖终于掏出了枪。 枪声再响，一枚来自枪手的子弹直直射入了叶婉蓉的咽喉，因为鼓起的内气，金属子弹并未完全穿透，但细脖之上，仍是出现了一个深孔。 其余的几枚子弹打中了两名保镖的要害，后一步开枪的他们顿时失去了准头，两枪打入了半空中。 “婉容！” 惊呼一声，但那倩影依然倒地，喉咙鼓动了两下，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几个枪手将保镖全都枪杀，移步向前围住斯皮尔，两人一左一右夹住他，然后一记手刀劈在他的后脑勺将他击晕。 可申泽并未理会他们的动作，而是握拳看着叶婉蓉的尸身，呼吸不定。 枪手没受到阻拦，也不再开枪，架起斯皮尔朝外走去，和申泽擦肩而过。 “小泽！婉容！你们在哪儿？” 这时，外面楚丁磊的声音传了过来，他已经被里面的巨响惊动，正焦急地寻找着两人。 听到呼唤，申泽没有回答，而是面色难看地闭上了眼睛。 …… 时间点回复。 记忆碎片涌出重组：解释，争议，引导。 睁开眼睛的申泽仍然还在树丛里的地面之上，这一次的跳转根本没能改变结果，反而记忆当中多出了楚丁磊不同的话语。 “你做不到！你已经回去了，但是你没成功！” 申泽拳头紧了一下，咬紧了牙龈，再次闭上眼睛。 时间跳转点——发现斯皮尔。 …… “快看快看，是斯皮尔。” “噢，不会吧，竟然真的是他！” 一阵七彩和眩晕过后，熟悉的嘈杂再次响起，三人前方人群还未稠密，但已经开始渐渐聚集起来。 “他是……” “婉容，楚大哥，我们去商场吧，我突然想起有东西要买。”申泽打断了楚丁磊的问题，有些突兀的提出了请求。 楚丁磊有些茫然的看了申泽一眼，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间变了情绪。可叶婉蓉没有察觉出来变化，眼神已经看到了前面那高瘦男子的出现，不由得直接说道：“是斯皮尔啊！申泽你和丁磊大哥先去商场吧，我要过去看看！” “别……”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拉，叶婉蓉已经往前面小跑过去，借着灵活的身形就钻入了人群里面。 “楚大哥，我们要把婉容带走！”申泽面色难看地冲楚丁磊说道。 “啊？怎么……”楚丁磊看着申泽的表情，不知为何突然反应过来，面色一变：“现在是过去？” “没时间解释了，我们快进去吧，不然……” “不然什么，你怎么能够违反规定！” 申泽狠狠一甩楚丁磊抓过来的左手，急躁的话语脱口而出：“不然婉容会死！” “什么！” 楚丁磊一下愣住，再往前看，叶婉蓉的背影已经被人群掩盖。两人这时想要进去，可斯皮尔周边女生的呼喊声已经引起来大批人流的注意，他们被挤在中间完全找不到叶婉蓉的方向。 后方，枪手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