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内气
“来得好！” 叶婉蓉身形一动，楚丁磊便双眸一缩，被她的速度微微震撼。 他不敢怠慢，双膝微沉，左拳一击生生打在那直击过来的棍身之上，将其方向击弯，然后身形顺势往右转了一圈，右拳划过弧线以拳背抽向对方。 见棍身角度被打弯，叶婉蓉立刻左手探前抓住棍身前段，双手力度一换，长棍便旋转半周，恰恰挡住了楚丁磊来势汹汹的抽拳。 仅仅一招，一旁的申泽就看得心中巨震。 从场中两人出招的速度和力度看来，若是自己上场，任意一方都可以轻易胜过自己，那出招的角度精妙，他根本没法应付。 叶婉蓉刚挡住一招，立刻左脚一踢，却是看准了楚丁磊的腰眼而去。 楚丁磊连忙双拳改爪，交叉立于腰前，欲抓住来袭的秀脚，将其擒拿。可他突然一惊，叶婉蓉踢出的左脚陡然一缩，却是一记虚招，手中长棍再次指向对方咽喉，伸手迅速一送，便是狠招出手。 楚丁磊心中大惊，迅速变招，双臂上扬，堪堪以护臂挡住了长棍，却被那棍身上的力量击退两步，而叶婉蓉也被反弹力震得倒退一步。 “不简单啊！表妹这两年的进步真大，倒是我小看你了！”楚丁磊眼神惊异的感叹到。 只是短短几招，楚丁磊便落了下风，这足以证明对方的实力已经超出了自己的估计。 叶婉蓉粲然一笑：“丁磊大哥你也变厉害了！” 楚丁磊闻言微微摇头，也不多说，而是再次双脚前后站立：“来，我们继续。” 申泽看着楚丁磊再次摆出的动作，心中微觉有些不同，却理不出个所以然。凝神细看，楚丁磊马步前后站定，腰身侧直，右手握拳，左掌前伸，双臂微微晃动，一口长气从口中呼出。 “好小子，总算是得了他父亲的真传了。”身边林国淮看到楚丁磊的姿势，口中一声喝彩，脸上带上了笑意，周边学徒听到此话，纷纷带着好奇紧紧盯住场中。 似乎感觉到对方的变化，叶婉蓉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单步后撤，双手握长棍凝神站立原地，一双青瞳盯着楚丁磊的双臂，初始的破绽都被掩盖，反而有种浑身是刺的感觉。 “表妹，注意了！” 楚丁磊低喝一声，双脚一蹬就冲向对方，速度比之前的叶婉蓉竟还要快上三分，若不是申泽一直紧盯场中，都不一定能看清他的身影。 叶婉蓉皱眉，长棍横扫，一道墨绿挥出，挡住楚丁磊前进的身形。 砰砰砰砰！ 墨绿长棍与楚丁磊狠狠相撞数次，却奇异的被震荡开来，没有挡住他的冲劲，反而却让他欺入叶婉蓉的一米范围之内。 眼看楚丁磊就要近身，叶婉蓉借着被荡开的力量将长棍狠狠往地上一杵，灰色倩影竟然撑着绿棍跃入半空，顺势一脚踩向身下。 楚丁磊见头上一脚来势惊人，也不敢硬接，而是肩部一动，顶向竖立在地的长棍。 “啪！” 长棍被全力一撞之下，从叶婉蓉手中飞出，而她则是脚尖在楚丁磊右臂轻点，整个人如一片飞絮一般飘出老远，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申泽在旁微微动容。 按之前任务中所看到的，叶婉蓉的实力远不止如此，至少是D级的存在，而楚丁磊顶打顶算也就是接近D级，可现在却是叶婉蓉武器被撞飞，只能空手对战。 “怎么回事？她的能力远不如之前，那种能够凌空击破墙壁的气劲呢？”心中满是疑惑，难不成叶婉蓉一直在留手？ 楚丁磊看着飘出五米之外的叶婉蓉，再瞄了眼场边被自己撞飞的武器，不由轻笑出声：“表妹，还要继续吗？” 叶婉蓉面色古怪，看向一边观战的林国淮，申泽却注意到他微微摇头，于是少女露出些许不服气的表情：“哼，不打了，太麻烦了。” 楚丁磊一愣，有些不明白，而这时，一旁的林国淮突然出声了：“好了，林辰，魏羽，斯坦，多哈，多尼，你们五人留下，其他人今天先下课回家好好休息吧。” 此言一出，除了被点名的五人，其余学徒均是一鞠躬，然后各自收拾衣物离开武馆。 这时楚丁磊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叶婉蓉一眼，张口欲言又止，最后走到场边拾起长棍，抛回给了叶婉蓉。 见两人从场中走下，申泽立马迎了上去，眼神盯着他双臂上光泽流转的金属护臂：“楚大哥，我竟然一直不知道你拳法这么好！” 楚丁磊一听，咧嘴大笑：“哈哈，哪有厉害了！” “小磊，看来，你父亲已经将八极拳精要传授给你了。”林国淮在一旁笑着说道。 楚丁磊嘿嘿一笑，面色有几分掩饰不住的得意，点头道：“是的，老头子一年前虐了我一顿，然后就把八极拳精要跟我说了。” “楚大哥，你们说的八极拳，难道是古武术中的一种吗？” 楚丁磊点头：“正是，我们家世代习武，练的正是八极拳术。我说的可不是那种烂大街的八极拳，而是真正从古传今，经过十数代人不断改良的十大古武之一。” “十大古武？” “对的……” “咳！”林国淮突然出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小磊啊，你这位朋友是要决心习武了吗？” 楚丁磊似是反应过来什么，却是豪爽一笑：“林叔放心，小泽是肯定要进入圈子的人，不用在意。” 这下轮到林国淮神情一怔，不知道楚丁磊这般肯定的心思是从何而来，眼神再三打量，直盯得申泽浑身不自在，只能尴尬回笑。 申泽倒是开始有些明白林国淮的在意了，显然有些东西并不是普通人应该知道的，只有那些“圈内”的人才有资格获取这些信息，而这个“圈”指的，要不就是古武世家，要不的话…… 指的便是能力者的圈子！ 申泽现在只是刚经过锻体，身体素质虽远超常人，但还没高到特殊的程度，并不能让林国淮另眼相看，所以他才打断了楚丁磊的话语。 而楚丁磊却不同，他除了是古武术的修习者，同样还有着观察者的身份，自然十分清楚和他身份一样的申泽日后的发展方向，所以根本不曾有所隐瞒。 这时，周围的学徒已经悉数走出了武馆，武场上只剩下申泽几人还有那五个被点名留下的年轻人。 林国淮终于不再盯着申泽，虽然他不知道申泽的底细，但是出于对楚丁磊的信任，他默许了申泽的停留。 “好了，小磊，你和你表妹再来一次吧，婉容不用留手了。”对叶婉蓉微微点头后，林国淮又转向剩下的五个学徒：“这次你们师姐会演示出秘传功法，都好生看着。” 秘传功法？ 申泽心中一动，身边斯坦五人也是眼神一热，都盯着走向场中的叶婉蓉背影。 楚丁磊也听到了林国淮的话语，不由苦笑一声：“果然师妹已经领悟了百转内气，你可要手下留情啊。” 叶婉蓉嘴角一勾，长棍再指：“还是让我看看丁磊大哥的本事吧。” 楚丁磊微叹一声，神情一肃，举拳摆出了防守的姿势。 “开始吧。” 林国淮话音刚落，叶婉蓉的身影就宛如一道灰色烟气般向前飘去，手中长棍横扫而出，瞬间便击打在楚丁磊护臂之上。 “砰！” 仿佛承受了一股不可抗拒的大力，楚丁磊整个人向后飞去，在他接近周边墙壁的时候，他双腿一弯，踩在墙壁上缓冲了那股劲道，下一刻小腿一鼓，身体顺着被击飞的方向，以更快的速度弹射了回去。 叶婉蓉却是早有所料，长棍挥动，转眼十数声巨响迸发，两人拳棍相交便过了数招。 申泽发现，叶婉蓉长棍挥动的速度和力量远远超过了之前的表现，隐隐表现出了任务中他所见过的状态，而楚丁磊却是靠着那八极拳的精妙，堪堪与她相持，可力量却是明显落于下风，两人交手的位置已经沿着他的方向移动了数米距离。 但就是这样，楚丁磊的八极拳术才展现出了不一样的风采。两人力量有所差异，但楚丁磊却能借着以数拳荡开长棍的机会，揉身接近，贴身进行攻击，肩、肘、胯、膝，身体各个关节都能使出极其犀利的攻击，逼得叶婉蓉时而也不得不后退来拉开距离。 显然，因为叶婉蓉使用长棍的关系，她更加适应中长距离的比斗，而楚丁磊却是明显一直在拉近双方距离，自然是更擅长近身搏斗。 银白护臂又一次卸过棍尖，双手立刻抓向棍身，向右后一使劲，便将叶婉蓉拉扯过来两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半米之余。 机不可失，楚丁磊立马左肩突起，一个肩撞再次缩短距离，瞄准了叶婉蓉的肋骨撞去。 叶婉蓉也是微微一惊，显然这破绽非常致命。不过她却没有慌张，抓住长棍的左手突然一振，申泽便看见了一件奇异事情的发生。 眼看就要撞上叶婉蓉，楚丁磊还搭在长棍中间的双手似乎突然遇到一股无形的力量，不由自主的被甩开，本人也因此失了平衡，肩撞轨迹大偏，却是撞在空中。 更糟糕的是，他双手被震开，胸口空门大露！ 这一下，楚丁磊心中也是大急，只能脚跟一蹬地面，身体向后急退，在刹那间退出了那长棍的攻击范围。 可没等他一颗心落下，对面叶婉蓉在原地没有前进，却依旧腰身一旋，长棍在空气中一闪而过。 “噗！” 一道粗壮黑影倒飞而出，后背撞上外墙。 楚丁磊，落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