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约定
申泽脸色难看地盯着杨羽，发现那眼神中竟然带上几丝惊喜和狂热，分隔两个世界的隔阂感在刹那间消失了大半：“既然这样，你凭什么推断出我的能力和时间有关？” 杨羽闻言，眼中狂热顿时逸散：“当我发现能力者的存在时，联系你的第一次任务，我有怀疑过你是其他种类能力的拥有者，或者是被人用精神类能力控制的可能性。但是当我把你们组织的人划分出来进行对比时，却发现你们能力的性质和其他种类大有差别。” 手指微弹，那变化的监控录像突然变成了一张列表，申泽仔细一看，上面都是各种异能的名字和对应的具体能力体现，长长的表单在墙壁上流动。 “于是我采用了套用辩证法，将我探查到以及能够想出的能力，和你的模型一一对应。要知道，这是最有趣的一个过程。我套用了很多种能力，但是都存在悖论点。直到最后，我想，既然可以有异能，为什么不能有和时间相关的异能？” 监控影像在墙壁上再次出现。这次，本来按正常顺序排列的录像突然打乱，申泽暴露出来的跳转时间点录像，包括14岁时的那次都纷纷凸现出来。两次实习任务也对应了两个黑色视频段，其上标注着‘基地’两字。 “接下来就简单了。当我将时间能力套用到你们的模式上时，所有的点都通了，而且通过你们跳转时产生的神态以及身体变化，我甚至可以对你们的能力进行强度判定，同时可以将你们的跳转时间点一一对应起来。” 狂热再现，杨羽的语气出现了波动。 “可惜，这个过程只花费了我10分钟的时间。”一股轻微的遗憾透露出来，却让申泽眼色一阵古怪。 “不过，在那个时候我虽然对你们能力的种类已经有了90%的把握，但终究还是猜测，刚刚才确认。” 微微一怔，申泽反应过来先前杨羽报出他能力信息时流露出来的表情，竟然是在故意诈他，心悸之余不由也暗自有些恼火。 “既然你全都猜到了，那你把我迷倒弄出来，是想要什么？” 杨羽盯着申泽，嘴角突然再次扯动，却是一个怪异的笑容，让申泽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想和你做个约定。” “什么约定？” 似乎是从申泽的表情中察觉到自己的笑容有些奇怪，杨羽又回到了那种平淡的表情：“你要知道，在你离开之后，搜寻你的监控影像并非是我做的第一件事。” 一份资料在墙壁上显现，上面记载的是申泽的校园生活，一个普普通通的沪区学生。 “最开始，我的想法是直接从联盟资料库中搜寻你的资料，可是当我对这份资料进行了分析之后，我发现那些信息并不是真的，或者说并不完全。于是我信息的源头反向追查，却发现存放着你真实档案的背后，竟也是一个智能生命。” 申泽终于反应过来，之前和小铃铛的谈话中自己那一闪而过的念头所在——基地的母程序竟然是个数据生命？难道联盟不怕那生命拥有过多的力量吗？ 还有小铃铛，难道她也是个数据生命？ 想到这里，申泽的脸色微微有些奇异。 “那智能生命应该就是你们组织的基地程序，它拥有联盟全部的网络资源，所能cao控的力量大大超过了空，差点获知了空的源地址。” 数据生命‘空’一听这话，顿时不满的插嘴：“才不会被他追查到呢！我这么聪明，怎么可能被抓到？” 杨羽微微皱眉，那空似乎能看到他的表情，有些怏怏的低声嘟嚷了一句，不再争论。 “因为这个智能生命的存在，如果我想通过网络途经接触到我想认知到的所有真相，需要花费的精力与时间是我不能承受的，那么我只能寻找其他的方法……” “更现实的方法。” 说着，杨羽的眼神便落在申泽的身上。 感受着对面那带着热度的视线，申泽说起话来觉得头皮发硬：“所以我就是你的另一个方法？接触真相的捷径？” 杨羽微微点头，承认了他的说法。 “可是，为什么是我？那么多能力者，你为什么找上我？” 杨羽左手中间三根指头竖起。 “三个原因。 “第一，我们见过，可以省去建立关系的相识步骤； “第二，你的能力很特殊，这种能力是我见过的唯一一种纯天生能力； “第三，你是我的1号观测对象，所以我对你的研究是最全面的，不管是从你的心理还是能力方面，我都具有cao控性，并且我们之间能够产生互惠关系。” “纯天生能力？”申泽对其中的一个词眼感到奇怪。 杨羽的表情突然有些奇怪，似乎带上了一些疑惑：“是的，以你为基点发散，我查出了无数种能力，但是在研究他们的时候，我发现你们这种时间跳转的能力和其他所有的异能都不一样……” 他突然住口，前倾又一次看向申泽的眼睛。 “你该了解的信息我也都说了，不如现在换你来说吧。” “你愿不愿意和我达成约定？” 望着那要把他看穿的眼睛，申泽知道自己不可能用谎言来哄骗这个男人。 “如果我不愿意的话……” “你会死。” 杨羽的语气极其平淡，似乎说出的话微不足道，但被绑的申泽一瞬间就湿了背脊。 这个人，那语气，那神情，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申泽闭上了眼睛。对面的杨羽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直视着他。 良久，申泽终于发话：“你刚才说，我们能产生互惠关系，是什么意思？你能给我什么？” 杨羽身子后仰，微微昂首。 “我能给你一切。” 申泽看了看青年的认真的表情，突然不可抑制的笑了起来：“一切？呵，如果你能给我一切，你还需要找我来合作吗？” 杨羽没有出声，等到那笑声终于停止，他才说道：“不必怀疑，我只是需要一个开始的方式罢了。再者，你想要的东西并不会过于特殊，因为我了解你。 “我看得出来，你对我的戒心很重，因为你能够看出我和你的不同。 “可你身为一个拥有异能的人，算是普通人中的超人，却如此忌惮我，很显然我在你们这类人群中也有着某种名声。 “或者，我也是你们中的一员，对不对？” “……”申泽看着杨羽，终于点头：“你真的很聪明，聪明的让我觉得可怕。” 杨羽却是没有觉得荣幸，而是眉头一皱，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低声喃喃自语了一声：“第二种么？” 申泽看到对方的异状，越是觉得不能理解对方的思绪。 杨羽就再次正色：“所以，你既然对我的能力有所了解，那么你就应该知道我能够达成什么样的成就，你所求的力量在和我的合作当中自然是更加容易得到。” 言语之中，有着无来由的坚定与自信。 却是，这个智商逆天的人，他缺少的确实只是一条途径罢了，这让申泽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那么，你怎么能够相信我会遵守这种口头约定？” “因为，我真的很了解你。” 这已经是杨羽第三次给出这个解释了。这次他没有马上住口，而是继续说了下去。 “你不是个守规矩的人，在你的第一次任务当中你进行了二次跳转，起始原因不过是因为你的好奇心。” 申泽脑中闪过那些监控录像，自己与陶易在同一个通行器中说话的画面。 “但你也不是个没有底线的人，无关正义，无关法律，你有着普通人的道德观，所以你异常在乎那个救你的女人。” 叶婉蓉持棍拦住那吸血怪物时的背影在脑海中闪现。 “你不是个放不下面子的人，在人流里被女人摔倒在地，你依然能够起身和对方认识，而非跳转时间去改变过程。” 校园路上五个少年男女认识前的尴尬画面。 “然后，你也不是一个看重责任的人，否则在山上时你也不会轻轻松松就放我离开。” 这是莽山上放弃杨羽去转移舒娇娇的一幕。 “最重要的是，你不是一个没有需求的人，你渴望着力量，渴望着探索，也和我一样寻求着真相。” 申泽静静地听着一句接着一句的描述，他微微垂下了眼睑，然后露出了一抹笑意。 “既然这样，你最好马上就给我些好处。” 杨羽盯着申泽看了一秒，伸手在光频上一点，绑住申泽手脚的绳索纷纷裂开，掉落在地。 揉揉有些麻木的手腕，申泽起身和杨羽相互注视了一会儿。 “平等关系？” “互助原则。” “底线呢？” “你来定。” “你确定不会最后把我给干掉？” “除非你想干掉我，不过我也会等到研究透你的能力再说。” 申泽笑了，然后伸出了左手。 “约定达成，合作愉快。” 杨羽看了眼申泽的左手，停顿了一下，也伸出了自己的左手，两人手掌相握。 “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