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莽山，壮汉，偏离
和李霖说的一样，任务中虽然有数个A级能力者的存在，但真正与扰序团队面对面的，却只是几个高阶秩序者而已，其他的任务参与者，如申泽他们，任务强度其实是很低的。 上次和李霖的会面中，任务区域在当时还没有确定下来，而现在申泽所驶向的地点，是之前数个预测地点之一的莽山。 莽山，地处长南区南部，在亚洲联盟化之前，它曾是炎黄地域中面积最大，生物物种保存最完好的国家森林公园，然后当亚洲的国界消除后不久，多个森林公园被取消，列为少数居民独享地，同时颁布了限制大批量游客访问的法令，莽山就是其中之一。 虽然不明白这些法令的来源，不过正是亏了莽山不再是国家公园之一，周围人流才能如此稀少，方便了这次任务。 三个小时转瞬即过，通行器在彬章站停了下来，而申泽的任务正是将4个任务目标拦截在彬章县内，阻止他们向莽山前进。 经过在模拟程序中的训练，几个目标的出现时间和地点申泽都了如指掌，他所需做的，就是改变他们前进的想法，或者是在人烟稀少的拐角处偷袭，总之要拖延一天行程。 按照顺序，第一个目标的接触时间在下午1点半左右，而最后一个目标舒娇娇的接触时间则在晚上10点。如果一切顺利，八号就可以将所有目标完成，只需静静等待秩序者那边完成任务就行了。 提前到达了首个目标的必经点，将气态迷药装置，在一边的墙上安装好，便拐回路口的长凳静静等待。 十数分钟后，目标出现。 和资料中的三维模型一样，目标是一个魁梧强壮的光头大汉，五月天微微泛着凉意的日子，他穿着一件白色背心出现在街上。虽然身材高大，但这人有着近一米九的身高，相貌朴实，除了体修者的彪悍感，给申泽感觉更多的，却是一种老实憨厚的气息。 “看来资料上说的还真没错，这武壮还真是一个老实人。” 武壮就是出现的这第一个目标人物，25岁，广圳人，是当地一家武馆的学员，虽然看起来彪悍威猛，但是他的资料中总结出来的却只有四个字。 老实巴交。 不过武壮的性格再如何老实，任务才是这次旅程的真正目的。看着武壮走进那条已经预设好埋伏的小巷后，申泽起身跟了上去，吊在他身后低头玩着个人光频作为伪装。 临近布下迷药装置的地点。申泽微微抬眼，前方武壮的背影如同程式中那样松懈着没有多少防备。 其实作为一个体修者，武壮早就知道身后还有一个少年存在，但是思想单纯的他没有多想，自然也不会过多的提防。 分别掏出迷药触发装置和注射器，紧紧握在左右手心，申泽盯着武壮的背微微眯了起来，然后，闭合。 引导术，发动。 脑中精神体瞬间凝结，向武壮的方向猛然放射出去，精神力如水面的一层涟漪，迅速的荡过了近十米的空气，和武壮的后脑勺相触。 和之前在房间那次的意外破碎不同，现在申泽的精神体是完整一块，却是形状发生了变化，cao控力大大超过了之前。但是不同的是，如今的他却无法和之前一样，对一个区域内产生一种彻底掌控了解的感觉，那种三维立体的感知他之后没有再次拥有过。 不过这些都不影响他的引导术发动，无形的脑磁波瞬息便钻入了武壮的大脑，他整个人突然踉跄了一下，如何喝酒般变得恍惚起来。 “好困，站一下……”第一道简单地暗示从申泽的脑中传了过去，武壮微微迈了两步，马上就靠着墙停了下来。 “为什么要上山？猎兽锻炼自我吗？” “师父常说练武还得练心，要怎么练？” “武乃锻体之术，文属炼心之道。这句话好像听过……” “由文炼心，文是……” “文章即文，万篇文章成熔炉，而淬炼心灵。” “练武练心，我要练武……要练心。” “我要……看书。” 一波波的精神诱导从申泽的脑中传递出去，武壮上山的念头渐渐扭曲。 引导术讲究的是一个递进暗示，相互承接的引导语以目标原来的目的为种子，然后迅速扎根发芽，开花结果，但是果实却非原本之种，而为嫁接之实。 不过多亏了武壮心思单纯，这才造就了这次引导术的成功，不然这种恶趣味的逻辑递进，没这么简单植入常人的内心。 虽说引导术的发动有着多层递进，但对于思维的转动速度，完成在现实中也不过是一瞬而已。 揉揉隐隐作痛的脑门，他趁着武壮靠墙还在迷糊接受暗示的时候，收起了触发装置，举起了注射器对准了武壮按下了按钮，一道细不可见的影子从凹陷处射出，钻入了他的后脑勺。 按常理来说，记忆针的使用，都是在被注射者失去意识之后再行注射，如此下来，记忆针一方面注入既定的记忆，一方面产生意识诱导，指导目标向既定的方向产生行为。 但申泽不知道这些，从来只关心秩序者的他，在进入B区后根本没去查看这些基本知识，完全不知道引导术的使用和记忆针的注射在某种意义上是相互冲突的。 不只是记忆上的混淆，还有意识诱导的矛盾，申泽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预示着什么样的后果。 见记忆针射中，他迅速收起注射器，然后又掏出追踪器对武壮按下，一颗几不可见的微粒从中分裂，贴着前边的熊背，漂浮在身后的半空中，同时发射器也亮起了绿灯。 正常工序全部完成，他才收起手中的东西，若无其事的走过，离开了小巷。 离开武壮的视线范围后，申泽取出了芯片插入了个人光频中，激活了程序。只见光频上迅速的展开三维地图模型，中心是一个红点，是他的所在处，而另一个绿点，显然是刚激活的追踪器。 不一会儿，绿点慢慢动了起来，沿着原本的方向走出小巷，往彬章县的西边走去。 武壮离开，申泽从另一个方向绕回小巷，收起没有使用的迷药装置，摸着下巴笑了两声，心情愉快的掏出一颗口香糖丢进嘴里，哼哼唧唧着向下一个地点走去。 故技重施，接下来他每次都提前在任务目标的必经之路上做好手脚，将迷药装置提前布置，然后等待着目标的出现。 但后面的两个体修者显然心思更多，让他明白了并不成熟的引导术在武壮身上成功，是多么的幸运。 引导术失败，他倒也没有出手闷棍，之前的任务让他多了份保守，直接按下迷药装置的触发按钮，然后搀扶着他们在小巷中穿梭，将他们分别丢在了县中的两个酒店，点亮了请勿打扰，注射好记忆针并放置好追踪器之后，才带着微微汗意离开。 处理好第三个怒表，申泽再次扫向地图上代表武壮的绿点，停留地点竟然是在县图书馆，这让他不由得感叹着此人心思的单纯。 时间临近晚上九点，于是他提了口气，迅速地向舒娇娇的路径点赶去。匆忙赶到时，只剩下20分钟，他连忙在路上丢下迷药装置，然后在路边的风景带中隐藏住自己的身形。 不一会儿，一个娇媚的身形独自出现。 看着远远出现的美艳女子，申泽不由暗自腹谤：“天都黑了，还往山上走，也不知道她是要去干嘛。” 没由得他多想两句，舒娇娇就已走近。 也不知道她是有急事还是如何，走路的速度比之前的几人快得多，二百米的距离不过1分多钟就走完了，这速度倒是让申泽微微咋舌。 见目标临近埋伏点，他凝神闭眼，又一次发动了引导术，思维凝结，迅速的扩散出去。 紧接而来的，是意料之中的失败。 之前的两个体修者在引导术失败后，只是摇摇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而这次，无形的思维触角刚触及舒娇娇，立马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反弹回去，而女人也立刻警惕转头，目光盯向风景带的树丛。 心下一跳，申泽迅速收敛气息，一动不动窥视着对方的举动。 只见舒娇娇狐媚的双眼在风光带的树丛中左右扫视，似乎并未发现什么异常，终于扭动身躯，再次朝莽山方向走去。 意料之中的失败，紧随着意想不到的转变。 狐女舒娇娇的再次移动，让申泽脸色在顷刻间剧变。 之前的目标，路线都是在县中的巷道，无法进行过多变动，但此刻，两人却是处在县外的大路上，四周没有墙面阻挡，却是一条平坦宽道，哪怕是旁边的草地也可以踏足。 狐女再次回头前进时，路线直接和之前产生了偏离，虽然方向都是莽山，却恰恰错过了迷药触发装置的有效喷射范围。 迷药装置，瞬间没有了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