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心语
陶易挑眉，摇摇头。 “任务里，我没有遵守规定，遇到了意外的情况。 “目标是个吸血鬼，因为冒失，我被他发现了，危在旦夕。 “但她出现了。他应该是体术修炼者，并不认识我，只是想要救我。 “我没有他们的力量，当时唯一泛起的念头竟然只是逃跑。然后……” 申泽停了下，咽了一口唾沫。 “吸血鬼比她强大，她被那吸血鬼抓住，咬住了脖子。 “那个怪物，故意绕到了我面前，这样我可以清楚地看见她血液的流动。 “红色，从全身各处涌向脖子，然后进入那个怪物的口中。 “她很痛苦，却反抗不了，只能和我对望。 “没有害怕，除了痛苦，他的眼里只有一丝可惜，可惜没有成功救下我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三言两语间，陶易张口欲言，看着申泽迷茫的眼神，却是微微默然。 “然后，导师出现了。” 他脸上的笑容有些怪异：“在吸血鬼即将杀死我的一刻，导师出现了，动都没动，那怪物就倒在了地上。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明明可以早点出现，那她就不会死在我面前，但偏偏，就在一切发生之后他才出来，就是想提醒我任务中不谨慎的下场。” 所以，我最后才能一刀砍下去。 这句话申泽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中默念。 “然后，我二次跳转了。 “跳转后，我一直翻看实时新闻，心提着提着，一点不敢放松。 “后来的那几天，每天晚上我都会做梦，梦见她的眼神，和红色的背景混在一起。 “到最后，她的长相我反而记不太清，只记得那双青色眼瞳，和她当时的眼神……” 一丝苦笑浮现，陶易叹了口气，拍拍申泽的肩以示安慰。 “今天在路上，我听着声音有点熟悉，然后就看到了她的背影，虽然只是背影，但是我可以肯定是她，所以我一下子就…… “就慌了！” 说到这里，申泽轻笑了一声：“当时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上去确认真相，然后……我就被横摔在地上了。” 一旁陶易想到早上的状况，也忍不住嘴角微动。 通行器的速度渐渐缓下，距离基地已经不远，申泽坐直了身体，偏过头看着外面闪现的动态广告，在玻璃的反射中，他的嘴角微微的带起了一个弧度。 “说实在的，我不知道我怎么想的。” 陶易一怔，没有接话。 “我不知道我对她的感情是什么。感激？一见钟情？或者单纯的记忆深刻？我分不清楚。我没有谈过恋爱，自然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 “但是我知道的一点……” 通行器停了下来，左侧的门展开，陶易看到一个大大的露齿笑容。 “关你屁事啊！” 陶易眼皮耷拉着看着申泽一跃而出的背影，沉默了一秒，突然冲出一脚踹了过去。 “你妹，说了这么多你耍我呢！” 申泽一个侧身躲开了陶易的腿，捂着肚子狂笑：“听得这么认真，是想到克丽丝了吧！” 陶易闻言，对着申泽比了个中指，鄙夷的向外走去。 在后面弯腰大笑了一会儿，见陶易没有回头，只能停止笑声追了上去，眼中却闪过了一丝光芒。 就算说不清自己的感情，但有什么关系呢？ …… 方一踏入基地，他们就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太一样，紧张在路过的基地成员之间弥漫，多数形色匆匆，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务。 “滴！” 个人光频传来消息。 “集合要求，请于下午2:40前往B79号小型会议室参加会议，与会人员：李霖，申泽。” 一回头，陶易也是看着自己的光频：“我导师给让我去找他，待会儿再见吧。” 申泽一怔：“嗯，好！我导师也找我了。” “那晚点见。” “好的。” 两人分开，经过档案室的时候，申泽看看时间还没到，就进去找了个打开了基地光频。 输入了长南，爆炸两个关键字，光频开始了搜索，一长列信息从基地的光频上弹出，相关的信息多达千万条。 “筛选，基地内部权限信息。” 光频上的信息数量骤减到寥寥数十条，其中首条的内容是： “长南爆炸案—西沪区调查报告” “经初步调查判断，长南爆炸案系观察者组织发动，时间变动点5月20日晚10:00前后。” “已派遣数名B级纪录员前往观测，长南爆炸案牵涉能力者4-7人，包含：B＋级以上扰序者，异能者（电能类），修炼者（炼金类），能力者（幻术/心灵cao控类）。” “调查结果显示此次爆炸案为多名能力者共同cao作进行，具体人数未知，犯罪目的不明，任务危险度判定：A＋” 看着报告，申泽心中暗道，果然是观察者所为，而且竟然还涉及到其他的能力者，根本就是一场有预谋的集团作案，A＋级别的强度更是让他神色一凛，参加犯罪的能力者果然不可小觑。 之前任务中遇到的吸血鬼，申泽后来才得知，对方不过是C－级的能力者罢了，而这次事件中，竟然涉及到A级能力者，且人数可能不止一个，这让他一阵心惊。 档案下面还有份附件，标题是“长南爆炸案事件推导模型”，是联盟对这次爆炸案作出的案情推导分析，可点击的时候，光频上却显示“权限等级不足，访问拒绝”。 E级权限能够接触到的，只有表面信息，再看其他资料，中间包括一些数据模型分析，对案件做出了十分详细的统计表格，不过他一看就觉得眼花，天生不喜欢接触数字的他对这些信息真是毫无好感。 但一瞥之下，倒是有几个数据抓住了他的眼球。 “爆炸发生点：137处。爆炸时间：10:13。平均爆炸误差时间：2.7s。” 总共137处爆炸点分散在整个长南区，爆炸时间却是前后不多余2.7s，可是预测牵涉能力者不超过7人，难道那个心灵cao控的能力者竟然可以远距离cao控了如此多的人？ 根据能力者手册上面的记载，心灵cao控的能力多数为单对单施展，当对多人施展的时候难免会效用降低，更别提多地点延时cao作了。 那个吸血鬼，明显也掌握心灵控制的能力，但一旦控制多人，很容易就会露出马脚，就好似那空洞的眼神。 当cao控效用降低的时候，被cao控者就会显示出恍惚状，在长南庆典开幕式这种有重要官员入席的场合，若是被cao控者表现出痴呆状，怕是根本入不了场。如果那个心灵cao控者能够cao控如此多的人而又不被发现，他的等级只怕早就超过了S级。 如此想来，心灵cao控者在这个事件中的角色只怕并不是重要点。 爆炸肯定需要触发条件，从这些能力者的种类看来，开幕现场的爆炸怕是那个电能类异能者的杰作。但是多点延时爆破，却应该是炼金师的杰作了。看起来应该是制作出了可以是电系异能者能力多点统一爆发的装置，在装置运输之前通过心灵cao控者的能力先一步进行安装并隐瞒，最后到预定时间点，只需开关一按…… 吐出口中的口香糖，申泽揉了揉自己的太阳xue，深呼吸之下，这才感觉心思平稳了不少。 这番推论下来，这场爆炸案似乎和那个扰序者本身的能力不是很挂得上钩，但其实，正是因为这名扰序者的存在，他们才能准确的确定各个爆破点的位置，人流密集度，重要官员上场时间这些重要信息，才导致了这场灾难波及了百万余人。 地方官员的死亡，长南区的管理层顿时断层，各种指令无法迅速下达，爆炸后死亡的3万余人，很大程度也是因此殉命。 说到底，破坏力最大的，果然还是这名扰序者啊。 不经意瞄了瞄光频的角落，申泽突然从座位上弹了起来：“糟了，到时间了！” 他连忙冲出房间，一路狂奔到会议室，按开了会议室的门往里面一望，果然李霖早已经在里面坐着，打开大型光频在看资料。 “嘿嘿，导师，你到的好早啊。”摸着鼻子，他小心翼翼的走进了会议室。 李霖没有理会他，继续在光频上划动手指。 轻轻舒了口气，申泽偷偷从李霖的背后看向会议光频，露出的部分屏幕上，显露部分文件信息。 “任务类型：秩序。任务人：李霖。任务阶位：A。” “任务时间点：5月8日08:00至5月10日。任务地点：长南……。” “任务说明：…… 顿时一惊，竟然是修复长南庆典的任务。 作为导师，李霖的能力评级已经达到A＋级，年纪不过27岁的他，是联盟瞩目的天才之一，同时还是联盟内十分出名的秩序员。 若不是每个B级以上的观察者都有三年导师义务，只怕他现在不是修炼就是执行各种秩序任务。 可是让申泽疑惑的是，长南和西沪根本就是两个区，为什么这个秩序任务却会让西沪的观察者进行。 似乎知道申泽在偷看，李霖面无表情的回头：“长南爆炸，知道吗？” 申泽心脏重重的跳了一下，连忙点头。 李霖的双手十指交叉撑在桌上，微微低头，半闭的眼睑遮住了他的目光。 “他叫张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