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脱线感，异物初现
一个年轻男子在经过红衣女人的身边时，迅速的往她半开的手包里一探，摸出了一个管状的物品，然后若无其事的向店内走去。 虽然男人用身体挡住了自己的动作，但很显然女人是能够察觉到的，可她并没有任何反应，而是扭着腰带着人群走出了商店。 没有再看红发女人，申泽将目光投向后来男人的脸，准备将对方的面孔进行录像，但抬头看过去时，他的心中却涌起了一股错位的古怪感觉。 男人本身的长相并无怪异之处，但一眼望去，申泽总觉得有什么脱离画面的异常感。 仔细扫视了几眼，他终于确定了怪异之处：男子虽然行为举动与其他人无有不同，但看向他眼睛是就能察觉对方的精神状态不大对头。 那是一种如同木偶般的眼神。 皱了皱眉，随即将视线再次投向男人握拳捏着目标物品的左手，专心继续跟随起来，不一会儿男人就若无其事的走向出口。 申泽突然就停下了脚步。 另一个中年男人迎面走来，路过时，两人的手微微碰触了一下。 本来在这种行人密集的地方，这种情况实属正常，但申泽清楚地看见，那管状物体在碰触之下，已然易手。 这场转移，竟然不止经过两个人的手！ 抬头瞄了一眼中年男人，光头带着绅士帽，啤酒肚微微凸起，应该是个小有成就的商人身份。但细看之下，这个中年人和之前的男子竟然拥有一个共同点。 相同的眼神！ 两人明明都有着面部表情的变化，周围的人也都没感觉到什么古怪，可在仔细的观察下，却都有一种脱线的感觉。 申泽不敢放松，继续低头紧盯着男人手中的管状物品。 果不其然，在男人进入另一家店面的瞬间，物品再次易手，换到了一个眼神同样异常的贵妇人手中。 就这样，每换一个人，申泽都会观察一眼对方的眼神，短短30分钟内，物品易手13人，到达了一个年轻女人的手中，而无一例外，他们的眼神都十分空洞。 让申泽精神一振的是，这第十三个年轻女人拿了物品之后，并不像之前的人一般在商店中逗留，而是毫不犹豫的出了商店，走向了街口。 眼角的余光察觉到一个异常，在街口，有一个青年男子也带着兜帽，全身纯黑的皮衣，或许是女郎也是纯色的服装，这个男人在申泽的眼中也显得极其刺眼，而年轻女子前进的方向，正对着此人。 走到男子身边，那女子毫不羞涩的抱了上去，和男人拥吻了起来，周围的人都被这暴露的举动惊了下，但片刻就掩饰着扭头不再注视，只当是年青人情不自禁，毕竟这种事情也并不少见。 只有紧盯着女子手腕的申泽注意到，那试管状的目标物品在她抬手间，直接划入了男人的领口。 抬头，他瞄向这个男人的双眼，心中却随即一跳。 这个男人的眼神，丝毫没有那种空洞的脱线感，细看之下只觉得如同深蓝色的漩涡，好似暗藏着无比的深邃，并伴随着阵阵冰寒，映衬着脸上的那丝笑容，显得异常邪魅。 男人似乎感应到了打量的目光，一边回应着女子忘情的索吻，一边视线回转看了过去，冰凉的瞳孔，惊得申泽顿时收敛心神。 那种从砰砰直跳的心脏中传出的直觉告诉申泽，这肯定就是这次转移真正的收货人。 扫了一眼之后，男人似乎并没有对申泽产生疑惑，结束了和女人的湿吻，邪笑着在她的脸上轻捏了两把，靠近耳朵的位置似乎说了些什么，然后就摸了摸胸口直接离开。 年轻女人在听完男人的耳边呢喃之后，表情显得有些呆怔，片刻又清醒过来，似乎对自己的一些行为感到不解，脸颊上两抹绯红浮起，然后低头捂着脸就再次挤入人群当中。 女子离开的时候，她的眼神已经和最开始那种空洞不同，明显多出了灵动的神采。 即使女人的转变让申泽好奇，但既然试管已经易手，黑色皮衣男人才是此刻的关键，于是他变了方向，跟上了那个邪魅的男人，小心的一直走到了街口。 出了典安路，任务目标就算是完成了，抛去这块人口稠密区，外围的监控摄像已经可以满足后续的跟踪调查，申泽只需要坐上返程通行器，回到自己本来在时间轨迹上的位置后，便可以返回现实点。 但看着那皮衣男人的背影，之前那些人的空洞眼神开始在他的内心徘徊，无法消散。 好奇心一向就是内心无法掌控的一部分，最初李霖找上他时，也正是利用了他这种好奇，否则他也不会那么轻易的跟上一个陌生人的脚步。 而现在，那诡异眼神已经将他的好奇心不停地敲打得砰砰作响。 时间刚过下午两点，离预定的回程通行器的时间还有1个小时。申泽产生了个很简单的想法：继续跟踪半个小时，无论是否有发现，都直接回来结束任务。 光天化日的街道，理应没有危险可言。 典安路是西沪区的一个小型商业中心，而离开中心区后往外辐射，人流量就逐渐变少了。在跟着皮衣男人的脚步数分钟后，人潮就已经无法完全掩盖申泽的踪影。无奈之下，他只能增加两人之间的距离，远远的吊在后方，避免靠得太近而被对方发现。 大概是隔得太远，黑衣男子在一个街角一个拐弯，就从申泽的视线中消失了。 他顿时心中一急，加快脚步走向拐弯的地方。 刚要踏步拐弯，突然街角就走出一个人，以为是黑衣男子的申泽，顿时吓得停住了脚步，可抬头一看，发现是个陌生的男人，这才舒了一口气。 避过了出现的男人，拐弯进了小道，心中却生出淡淡的不对劲，可心思系在前边再次出现的皮衣男人身上，来不及思考异常。 小道上的人很少，放眼看过去三三两两加起来不过十来人，分散的都很远。申泽和黑衣男子之间已经没有了任何人的遮掩，两人相距着十来米，一前一后的在路上走着。 走到了路中央时，黑衣男人突然停下了脚步，申泽精神一紧，连忙点开天频，低头假装在查看信息。 看着屏幕，申泽的大脑终于有了短暂的空闲，然后，一层冷汗顿时冒了出来。 刚才的那个男人，眼神和之前的人一模一样！ 噗！ 申泽的肩膀被一只手轻拍，背上立马惊出了一层疙瘩。 努力压下心中的慌张，他抬头向前看去，可前方黑衣男人的身影竟然直接消失，而一回头之下，他立时惊得后撤了两步。 身后拍他肩膀的，正是前一瞬还在前方的黑衣男人，不过此时那兜帽已经取下，一头酒红色的长发披在了肩后，高挺的鼻子耸动了两下，面孔俊美至极。 “嘿嘿，我还以为是公爵家的狗呢，但你闻起来倒是一股香味，是人类？” 申泽紧张的看着对面咧嘴开笑的蓝眼男人，逐步后退着。男人的脸部很奇怪，笑的时候很夸张，嘴角咧的很宽，但脸部的其他肌rou却毫无变化，就似乎他面部的各块肌rou分属在不同的控制下一般。 见申泽不说话，男人挑了挑眉，嘴中却怪笑着慢步逼近：“人类，你跟踪我，难道是对我有什么企图吗？如果是的话，我可以试试成全你哦！哈哈哈……” 申泽根本没心思理会这奇怪的言语，内心不禁着急，伸头看看路上的两个口子，却发现两边街口远远的都被几个人影给肩并肩堵住了，而之前差点撞到的那人，依稀就在其中，这让他心跳再次漏了一拍。 知道自己是中了埋伏，他终于开口说道：“你，你谁啊，怪声怪气说，说些什么啊！” 男人饶有兴趣地再次打量了一番申泽，突然伸出血红的舌头，在唇角抖了一下：“明明是个普通人，在我面前还装？” 那根舌头很长，颜色鲜红，抖动的时候灵活得如同一个单独的生命体。 “你有病啊你。懒得理你。”说罢，申泽立马转头想要离开，脸色十分难看。 但见那个男人却是愈加的开心，笑声让背对着他的申泽毛骨悚然，不过让他奇怪的是，他似乎并没有阻挡申泽去路的意思。 可刚走了两步，申泽就知道为什么男人如此嚣张。 路口两端的“木偶”们，此时纷纷回过身来，慢慢的朝着申泽逼近过去，根本由不得他离开小道。 知道无法离开，申泽终于站定，再次回头看向男人。他掏出口袋里的最后一根口香糖，动作间有着一丝微颤：“你到底是谁？典安路上你拿的是什么东西？” 奇怪的男人见到申泽故作镇定的动作，倒是停止了怪笑，脸部恢复了正常的表情，一丝邪意的笑容挂在了嘴角：“哦，不装了？到是个有趣的家伙，不过果然是来跟踪我的吧！可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来跟踪我，是不是有点太天真了？” 哪怕是咀嚼的动作，此时也难以平静着他的心情：“那，鉴于，你是不准备让我走了，是不是也该给我补充一下相关信息？” “有趣。”男子笑着，一边把里面衬衫的领口解开：“你还真是出乎意料的有趣呢，不过……” “无知的食物更加美味不是吗？” 话毕，只见对方突然俯身，原本湛蓝的瞳孔瞬间变得幽暗的血红色，一条条暗紫色的血管从眼角部活物似的向面部涌去，而他露出的牙齿早已不是常人的模样，一颗颗都尖利无比，左右各有一颗尤为突出，黑色的尖部散发出了nongnong的血腥气息。 “吸血鬼？” 男人化作怪物，脸上露出不和谐的笑容，惊呆了的申泽立马冲男人骂了一句，转身就跑。 这时候对方的脸已经布满了紫黑色血管，连半片脖颈也带上了黑色。它没有对申泽的话有所回应，只是发出嘶哑的冷笑声盯着前面的的背影。 而跑了两步的申泽想回头看看对方有没有追上，但刚一回头，心中立马暗叫不好，视线之内，一双暗红色的瞳孔投射出两道妖异的光芒，完全占据了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