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出城（一）

    出了齐玉娴的屋里，翠玉双手合十：“大夫人，您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大姑娘，平平安安。奴婢愿意减寿十年，为大姑娘祈福。”接着还跪在地上，不顾地上现在还湿着，莲香很快就要嫁人。奎生对莲香好的没有话说，翠玉看着很羡慕，也想过要嫁人，但是自己一旦嫁人，谁能在齐玉娴的身边贴身伺候。

    再说，也没有想到陈嬷嬷一声不吭的离开，想必陈嬷嬷老家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否则依照陈嬷嬷的性子，肯定不会舍不得齐玉娴。莲香嫁人了，齐玉娴曾经说过，就要让莲香跟奎生在一起，夫妻两个人不要分开。一起在德馨美容养生店好好的帮齐玉娴看着店就好了，奎生也是聪明人。

    想必也能明白齐玉娴的心思，也想让莲香好好的休息。一直跪着许久，翠玉才慢慢的起身离开，只是翠玉心里还有些疑虑，定国公府三房有一个翠姨娘，听说之前是齐玉娴身边伺候的大丫鬟。想问着陈嬷嬷，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询问，现在好了，陈嬷嬷走了，翠玉不好问着齐玉娴。

    紫云和紫兰只懂得保护齐玉娴的安危，这些小事情，她们不太懂。第二天一大早，晴空万里，齐玉娴早早的就让翠玉伺候自己梳洗打扮。昨晚弘一神医太晚了，也就没有来齐玉娴的院子。今日齐玉娴要赶紧去问着弘一神医，亲自去前线，感觉到底怎么样，还有到底具体是什么瘟疫？

    也分很多种，百姓的伤亡情况到底如何，不能光听梁明达和四皇子一面之词。弘一神医早就猜到齐玉娴会来找他，果然用完早膳听到丫鬟说齐玉娴在外面求见，迅速的起身打开门。“娴儿见过师父。”给弘一神医请安，弘一神医轻轻的笑着：“跟师父还多礼，走，陪着为师四处走走可好？”

    既然都已经开口，齐玉娴怎么会不答应。莞尔一笑：“师父，娴儿听您的，师父，您先请。”跟随在弘一神医的身后，翠玉本来要跟着齐玉娴一起来弘一神医的院子，只是后来齐玉娴让翠玉留在院子。不一会儿来到一处僻静的亭子处，齐玉娴忧愁的问道：“师父，如今到底怎么样了？”

    “娴儿，为师总觉得这一次带着你来江南甚为不妥。”现在齐玉娴和弘一神医都已经在江南，“师父，您怎么说起这个话来了，不是都已经说好了嘛，娴儿还想多陪着师父。难道师父不想娴儿陪着您吗？”撇着嘴有些撒娇的模样，弘一神医淡然的笑道：“真拿你没有办法，师父怎么会不想你陪着你。为师还是觉得你一个姑娘家，留在京城多好。”

    弘一神医有感而发的望着齐玉娴，目光中包含着慈爱。“师父，我就想陪着您，好了，您现在赶紧告诉我，现在河道到底怎么样了，还有附近的村庄如何？还有瘟疫到底是什么？”昨晚弘一神医跟着四皇子、梁明达离开江南总督府的时候，外面还下着大暴雨。可是雨势持续半个时辰之后，就停了。昨晚一直到傍晚，弘一神医还没有回府。恐怕四皇子也没有瞒着弘一神医，带着弘一神医四处查看。

    总要让弘一神医都知道，才能帮着治理江南的水患，这个可是头等大事。远在京城的圣上还在焦急的等待，东临国政府的大半财政收入，国库的钱财都来自各地的税收，农耕社会，治国最要紧就是百姓安居乐业，国家才能长治久安。老百姓主要靠种田来维持生机，就算有个别的经商，那也是少数。

    此次江南发生的水患，非常严重。圣上非常的重视，河水是灌溉的主要来源，一条好的沟渠能够或者堤坝就能造就一片沃土，更何况江南自古以来就是玉米之乡。东临国光是江南的赋税就占据全国赋税的三分之二，可想而知，圣上多么担心，恨不得可以直接亲自到江南来。奈何圣上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好，太后也不答应，京城的政事也不少。

    奏折每天都堆积如山，圣上连休息的时间都很少。很多的人都觉得作为一国之君，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殊不知荣耀背后所付出的坚信。历朝历代有惨痛的教训，要是处理不好的话，就会引起农民起义，所以圣上这一次非常的重视。尤其不仅仅是水患那么严重，还伴随着瘟疫，是不是老天爷对东临国的警示，又或者是惩罚，圣上这些日子辗转难眠。

    “娴儿，我已经去看过了，现在河道决堤，不少的农田被冲垮了，秋天的恐怕没有半点儿收成了。百姓都指望田地里面秋天的稻子生活，要教地主的赋税，还要上交朝廷，真正能留在家里的稻子很少。秋天现在都可日无收，朝廷的赋税怎么办？”当弘一神医触目惊心的看到老百姓躺在地上哀嚎，老人和孩子更加让他看了心疼。

    这个时候弘一神医突然有些后悔，作为神医可以救病治人，恐怕也无法面对天灾*。昨日看到的一幕幕，弘一神医没有隐瞒的告诉齐玉娴。师徒两个人沉默许久，齐玉娴抬起头：“师父，那我们现在要赶紧想办法，不能干等着，师父，要不然这样，我们先在总督府门口施粥救济灾民，师父，觉得如何？”

    说出心里的想法，弘一神医摇摇头：“娴儿，你的想法平日还可以，只是如今恐怕不行。”被弘一神医否决，齐玉娴迅速的问道：“为什么？”“娴儿，你不知道，现在不少的人感染瘟疫，都死在城外，要是万一这些瘟疫带进城内来，你说如何？”后果那就不是齐玉娴和弘一神医能预料到的，“师父，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干等着，我们岂不是辜负圣上的期待？”

    齐玉娴只想着早些的解决问题，“娴儿，你关心百姓，师父可以理解。你让师父好好想想。”说着弘一神医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总想着匡扶天下，救济百姓。真的遇到棘手的难题，一时之间怎么解决，也是问题？齐玉娴刚想转过身回院子，也想想办法。梁明达一身白衣出现在齐玉娴的面前。

    “见过郡主。”轻轻的作揖给齐玉娴请安，“梁二公子，梁国公府的礼数也不过如此？”齐玉娴现在正在发愁江南的这些难事，瞧着梁明达的模样，恐怕早就在偷听齐玉娴和弘一神医的对话。躲在暗处偷听算什么英雄好汉，齐玉娴眼中的鄙视。梁明达有些着急的解释：“郡主，您听微臣跟您解释。”

    “梁二公子，本郡主不想听你的解释，告辞。”说着准备离开，情急之下，梁明达迅速的拉着齐玉娴的胳膊：“郡主，等等。”齐玉娴低着头，没有吱声，反而是梁明达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愧疚的说：“郡主，您就听微臣解释可好？难道您还不相信微臣的为人吗？”不说之前梁明达救过齐玉娴，光是梁明达是梁国公府的嫡出二公子，现在还在江南总督的后院。

    “好，那本郡主就且听梁二公子解释。”“微臣想找郡主帮忙，没有想到半路遇到神医和郡主，出此下策，还请郡主见谅。齐玉娴知道自己刚刚的口气不是太好，怎么说也要给梁明达一个解释的机会。只是江南的水患严重，农田被冲垮，百姓生活的村子不复存在，流离失所，还伴随着瘟疫。

    眼下事态越来越严重，齐玉娴的心情也好不起来，自然口气很冲。现在也过了那个时候，也慢慢的冷静下来。“不知道梁二公子想找本郡主帮什么忙？”齐玉娴不想追究梁明达为什么偷听她和弘一神医谈话的事情了，梁明达深吸一口气：“郡主，我想去城外，不知道郡主有没有什么好的方子治疗瘟疫？”

    “你想去城外？”齐玉娴吃惊的问道，还要去治疗瘟疫。就靠梁明达，可以吗？不是齐玉娴小看梁明达，不过梁明达还算有眼光，知道来求着自己。没有去找弘一神医，恐怕弘一神医现在也没有想到好办法。从刚刚弘一神医离开时候的神情，齐玉娴心中就有数多了。

    “郡主，微臣来到江南已经半月有余，百姓们流离失所，微臣想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帮助他们。还请郡主成全！”齐玉娴的医术，梁明达信得过。“梁二公子，难得你有这份心，本郡主要是不帮你的话，似乎也说不过去，可是一时之间，本郡主也没有什么好的方子。要不然，这样，梁二公子，你带着本郡主一起去，怎么样？”

    齐玉娴越来越觉得自己聪明，让梁明达带着自己去城外。不告诉弘一神医，就算弘一神医到时候知道也不会说什么。起码有梁明达保护自己，“郡主，万万不可，郡主千金之躯，断然不能去城外。郡主有什么想做的事情让微臣代劳就可以。”梁明达可不放心带着齐玉娴去城外，没有经过四皇子和弘一神医的允许，就算给梁明达一百个胆子，梁明达也不敢。

    “梁二公子，你要带着本郡主去，本郡主就把方子给你。”否则的话，难道齐玉娴还不愿意给吗？“郡主，不是微臣不愿意带着郡主去，只是太危险了，郡主还是留在总督府比较的安全，请郡主见谅！”

    说着梁明达给齐玉娴弯腰作揖，齐玉娴板着脸：“梁二公子，你要想要救治城外的老百姓，还有盛行的瘟疫，你就带着本郡主一起去，本郡主可以帮你想办法，怎么样？”齐玉娴走进一步，扑面而来是女子身上柔软的气息。梁明达低着头，咬着牙，脑海中也在思考齐玉娴说的话，要是真的能够解决水患和瘟疫，那此次四皇子的功劳就特别大。

    梁明达也好请四皇子说情，自己想娶齐玉娴为妻。“怎么样，考虑的怎么样了，梁二公子？”不想逼着梁明达，但是时间不等人。齐玉娴的玉手紧紧攥着手中的白色手帕，弘一神医不可能让齐玉娴去城外。接触老百姓，更别说瘟疫。“好，微臣带着郡主去城外。”

    梁明达终于做出了决定，“多谢梁二公子，本郡主不会让梁二公子失望的！”很慎重的对着梁明达承诺，两个人一起离开僻静的亭子。谁也没有预料到，背后有一双眼睛紧紧的注视他们，“四皇子，奴才瞧着清宁郡主和梁二公子是不是早就认识？”或者私下有什么私情，这个太监可就不敢胡乱的猜测，只能在心里猜想，不敢说出来。四皇子但笑不语，迈着大步离开。

    太监紧随其后，回到四皇子住的院子，太监被无情的留在门外。“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本王想一个人静静。”四皇子都发话，太监还能怎么样。“四皇子，奴才知道了。”刚刚说完，四皇子屋里的门就被关上。梁明达迅速要带着齐玉娴离开总督府，被齐玉娴叫喊住：“梁二公子，稍等。”

    梁明达迟疑的回过头望着齐玉娴，眼神中包含怀疑。齐玉娴还想怎么样，还是齐玉娴改变主意，不想跟着梁明达去。先前在跟梁明达开玩笑，试探梁明达。“梁二公子，你总不会让本郡主就这样跟着你去吧！”说着齐玉娴无奈的望着梁明达，“郡主，难道你不想早些的出城，要是万一给四皇子或者弘一神医知道，那可就不好了。”另外疫情也是刻不容缓，不知道为什么，梁明达心里总有一个信念支撑他，告诉他，齐玉娴一定能够缓解瘟疫。

    说起来也很奇怪，不免让梁明达觉得自己是不是中邪，还是怎么了？甩甩头，“梁二公子，我们现在这个模样，肯定出不了总督府，你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梁明达这时才意识到齐玉娴这身打扮，似乎不太妥当。“那郡主，微臣在这里等着你。”太吸引人的眼球，齐玉娴还是换身平常的衣裳好。“梁二公子，你有没有小厮的衣裳？”齐玉娴也不着急离开，询问梁明达。

    梁明达不可置信的望着齐玉娴：“郡主，您是打算？”“就是梁二公子所想的那样，不知道梁二公子有没有干净一些的衣裳？”齐玉娴也没有跟着梁明达不好意思，朝梁明达开口。“公主，您请稍等，微臣这就去拿给公主。”梁明达快速的离开，望着梁明达离开的背影，齐玉娴朝京城的方向望过去，内心在祈祷，江南暴雨连连，京城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确实如此，齐玉娴和弘一神医离开京城半个月了，京城隔三差五的会下暴雨，雷声大作，京城的老百姓都吓着不敢出门，纷纷闭门不出。之前热闹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顿时人烟稀少，圣上为此愁白了不知道多少根白发。“太后娘娘，您就答应让长平去江南，好不好？”长平郡主撒娇的缠着太后的手臂，太后沉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