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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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这些安南士兵都是些新兵蛋子,全然不具备老兵油子的那种警觉性和灵敏性。麻痹松懈得连向他们勾魂摄魄的魔鬼驾临了都觉察不到,这可不像安南兵小心谨慎的惯有作风。 邓飞龙一直对安南人的胡搅蛮缠,背信弃义,恩将仇报的无耻行径耿耿于怀,更对安南人口口声声的辱骂我军“中国鬼子“的卑劣嘴脸深恶痛疾。 他是个“位卑未敢忘忧国“的爱国主义者,民族自豪感尤为强烈,想到这些国家民族的奇耻大辱,他的心就像千刀万剐的绞痛,对敌人就有刻苦铭心的仇恨。 一看到眼前这些正酣睡如死的敌人,炽烈的杀机就如黄河泛滥似的一发不可收拾。愤然的咬了咬嘴唇,他断然决定先把眼前这些酣睡如死的敌人送到奈何桥上再说。 五年前部队凯旋回撤时,途经牢街,生死至交方排长因突发善心,惨遭伪装成难民的安南特工暗算,临死前摧心沥血的留给了他一句警言:“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和战友的残忍,一定要谨记这个血的教训。“ 杀,杀,杀…… 对敌人要赶尽杀绝,彻底消灭,绝不能心慈手软,姑息迁就。 杀,杀,杀…… 战场上没有公平较量,凡是能致敌于死地的手段或技俩无所不用其极。杀之而后快,恐怕是此刻邓飞龙心灵的最真实写照。 当年战友们在安南的猛烈炮火下,地雷坟场中,毒竹签阵里,血rou横飞,粉身碎骨,肝脑涂地的惨烈画面正一幕幕的重现在他的脑海中,活灵活现的,就像刚刚发生的事实一样。 一双澄彻,墨黑,秀美的眸子里闪烁着森然的狞怖煞光。邓飞龙终于按捺不住火山迸发的炽烈杀机,便狠下心肠来。 他慢慢的把64式微声冲锋枪挎在肩上,轻轻的从嘴里取下81式军刺。 当他把尺许长的刺刀横到眼前时,浑身的血液便沸腾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残忍,眼神更越来越酷毒。是的,刀代表的是血性和刚勇,是寒森森的,也是致人死命的。 瘦削的身轻飘飘的摸到跟前的一个床位前,他毫不含糊的伸出左手一把捂住熟睡敌兵的嘴巴,握刀的手练熟的沿着敌兵的喉咙管轻描谈写的一划。 “噗…“利刀割裂皮rou的恐怖闷响一下子就灌进了他的耳膜。冷冰冰的锋锐刺刀轻而易举的就割破敌人的脖子,没有挣扎也没有喊叫,只是听见热血从裂口中标溅的嘶嘶声,还有雨点敲打在帐篷顶上嘀哒嘀哒的响声。 一条活生生的男儿汉就这么轻容易的葬送了,没有遗憾,没有痛苦,也没有眷恋。 这会儿,邓飞龙觉得自己杀人的手法越来越熟练,手脚更愈来愈放得开。看来,五年置身事外的清闲生活丝毫没有磨灭掉他的杀气和血性。时隔五年后他再次适应了血腥的杀戮战场。 眼前这个已经死翘翘的安南儿郎也是爹娘所生所养的人,也有妻儿老小在远方牵挂着他。就这样一刀就百了,想来也真够残忍的。回想战友们的惨死,邓飞龙丝毫没有杀人后的负罪和忏悔感。 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立马闪身摸到下一个床位前,先捂住敌人的嘴巴,然后沿着敌人的脖子手起刀落,随后就是鲜血迸溅,腥气扑鼻。 下一个,再下一个,机械的重复着同一个动作。他就好像是rou食公司的屠夫一样宰杀着一个个活生生的安南儿郎。 不大工夫,帐篷里酣睡的十个敌兵全部遭了血光之灾。在浑然不觉的酣梦中悉数溅血殒命,死得好不窝囊,好不狼狈,也好不冤枉。 宰完收工时,邓飞龙那湿漉漉的伪装披风上,丛林迷彩服上,脸孔上沾染着大把大把猩赤的血浆。他感觉到脸上热乎乎的,粘糊糊的,浓郁的腥气弥漫在狭窄的空间里,引得蚊蝇蜂拥而至,他竟然毫无反应,像是麻木了,闻不到了。 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渍,他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屠宰场一般的帐篷,手里的81式军刺还在滴溜溜的滚滴着血珠子。 冷然的瞟了一眼旁边的另一顶帐篷,警惕的扫了一下周围的动静后,嗜血杀戮的快感和战友的血海深仇敦促着他马不停蹄的蹿进了第二顶帐篷。 捂住敌人的嘴巴,挥刀割破敌人的喉管,血浆迸溅,腥气弥漫………他照方抓药的重复着这个简单,直接,有效而残忍的杀人动作。 俄顷,又是十条生龙活虎,年轻力壮的安南儿郎被他一蹴而就的送进了地狱,就像是杀鸡宰羊一样的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结束手上的活儿后,他终于感到握刀的臂膀在微微发麻,原来这个着似简单而机械的杀人动作重复太久,其疲累程度不亚于流水线上的工人兄弟。 紫黑的干涸血块,猩红的新鲜血浆染得他全身斑驳陆离,仿佛是一个刚刚淋过血浴的恶魔。嗯,杀戮的快感将战场上的紧张感冲荡得干干净净。 帐篷里,浓稠的血浆就像洗脚水一样毫不值钱的泼洒溅扬,一副副死得硬棒棒的烂rou如同垃圾一般丑陋而恶心。 杀得好痛快呀!擦干刺刀上的血迹后,他大步流星的走出帐篷,贪婪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那滋味美得真令人心旷神怡。 不经意间,他看到了十米以外,隔着山油桶和轮胎的位置有一所亮着灯光的木屋。“cao蛋。“他如梦乍醒,一下子就从杀戮过后的快感中回过神来。 看了看腕上的防水夜光表。现在都4点过一刻了,时间只剩下不到两个小时,还没找到关押参谋长李辉的位置。他只顾了自己泄愤发标,差点连此来的首要任务都忘了。 警惕的环视了一下四周的动静后,邓飞龙隐身在一堆废轮胎后面,目不稍瞬的盯视着那所灯火通明的茅屋,心想:适才在山坡上看见这所屋的灯是亮着的,现在都快五更天了还是亮着灯,难道是敌人军官在挑灯夜读吗那些帐篷是敌军士兵栖息的寝室,就只有这三所茅屋最有可能是关押李参谋长的地方,只是这亮灯的一所可能性最大。
他蓦然想到了这一点,不管怎么样,得抓紧时间去一探究竟,否则天一亮就没机会了。 刚刚站起身,还没有走出两步,忽听一串急骤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他机警的缩回到那堆废轮胎后面,取下64式微声冲锋枪,探出半边脸向外搜视。 随着他的目光移动过去,一个身着便装,矮小瘦削的安南人步履苍劲有力的走向那所茅屋。他的身后像跟屁虫似缀了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 “嘎啦“的一声,茅屋的门锁被士兵启开了,等身着便装的安南人气势汹汹的走进屋里去后,士兵才紧随其后的进屋。 紧接着,茅屋里隐隐约约的传来了话声,像是有人在秉烛夜谈。虽然很模糊,但邓飞龙还是听出了几句他再熟悉莫过的中国话。 心中怦然一动,他当下就很有把握的断定的这是敌人在提审李参谋长。哈哈。机会来了,他心里一下就乐得开了花。 顺利躲过一拨巡逻哨后,邓飞龙用袖子抹了一把脸孔上的血渍,就像幽灵般轻捷的摸向那所亮灯的茅屋。 咦,这是一所标准的东南亚茅草木屋,屋下留有一层矮矮的空间。 悄然的潜到木屋前面后,邓飞龙身躯往地面上一躺,把军包塞在门口的木梯下,将两支枪抱在怀里,然后一个翻滚就迅捷的滚到了茅屋下面。 他仰面朝上的躺在地上,透过楼板的缝隙偷窥着屋内的一举一动。 屋里的陈没简陋而寒碜,两张铺着军用被褥的床,一张红漆剥落的办公桌和几把木椅子,如此而已。 屋顶上吊着一盏大瓦数的钨丝灯炮,雪亮的灯光照得屋子里通明如昼。 靠左边的床位上坐着一个人,因位置处在邓飞龙的视线肓区,他没看清楚此人的面容。他倒是把那个两个安南人看了个一目了然。 穿便装的安南人有三旬以上的年龄,肌肤黑黝黝的,瘦削矮小的身板,消瘦而腮骨突起的脸庞上挂满了阴沉老练的神色,全身穿着睡衣似的黑布农民装,脖子上围着一条白底黑格子的汗巾,脚上穿着一双用废轮胎改制的凉鞋。 只见他散漫的坐在办公桌旁的椅子上面,翘着个二郎腿摇一晃的,傲慢的模样一看就知道他是个老辣精干的特工。 在这家伙的旁边端庄的站着一名形色威凌,头戴丛林阔边帽,身着小翻领绿军装的士兵。 由于邓飞龙存身的位置刚好在安南士兵的站立的前方,连士兵脚上沾满泥水的解放鞋,倒挎在肩上AK-47冲锋枪都看得很清楚。 邓飞龙屏住呼吸,凝神静气的倾听着屋内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