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七月,你心疼了,不是吗?
“连慕尧……”七月在抬起头,看清面前那张缀满冷汗的脸后,眼泪一下子就从眼眶里冒了出来,“你怎么在这,连慕尧……你……” 七月咬着牙扶他坐起来,他背上那一片焦黑令七月看一眼,就被吓得脸色惨白! “你……你怎么样……连慕尧,你别吓我……” 男人已经痛的快休克了,却还是艰难的伸出一只手来,七月看出他是想摸自己的脸,主动的攥住他的手腕,放在自己哭得一片潮湿的脸上。 掌心贴着她冰凉的皮肤,连慕尧忍痛朝她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声音却有些艰难沉重:“你……没被泼到吧?” “没有,没有,我好得很。你怎么样……别说话了,我送你去医院,我马上叫救护车……” 她像是才想起来似的,双手在地上到处摸自己的手机,看到被磕碎的屏幕,怔了一秒,却还是试探着打开手机。 屏幕一片漆黑,七月几乎绝望了,一手扶着连慕尧的身体,冲着早已怔仲出神的林秋娥大喊:“你还在发什么呆,打电话叫救护车啊!他如果有什么事,你是要坐牢的!” 林秋娥像是才回神,手里的瓶子“砰”的落地,摔成了粉碎。 半晌颤抖着手从包里摸出手机,手指已rou眼可见的幅度抖索着,根本拿不稳! 七月看不过去,直接起身,一把夺过她的手机,先打了120叫救护车,又打了110报案。 林秋娥似乎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看到她报110竟然一点没有惊慌,眼睛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伏在地上的连慕尧。 “为什么……到这种时候你还护着她……你明知道你们不可能了!” 她声嘶力竭的吼着,嗓音几乎撕裂。 七月蓦的转头,这也是她想问的。 为什么要舍命救她?那一瓶强酸,搞不好他会没命的! 而且,“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秋娥却是比她先想到:“你一路跟踪我?” 她刚刚引产,拖着蹒跚的身体离开医院的时候,他没有追上来;她一个人坐在面馆,接到家乡的电话,走投无路以泪洗面的时候,他也没有上前;甚至她在化工厂门口找一个工人买工业硫酸的时候,他都没有出现阻拦她…… 她以为他早就离开了,毕竟孩子都拿掉了,他的心愿也达成了。 “你既然跟着我,为什么不阻止我?”林秋娥不解的问。 连慕尧抬眸看着她,那目光依然是温温淡淡的,只是气息稍显虚弱。 一旁愣着的七月却是忽然明白过来了…… 昨天在这里,他抱着她说:希望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能为她做点事。 所以,这就是他想为她做的事吗? “连、慕、尧……你怎么这么傻,你这样做难道我们就能回到过去吗?” “别哭,七月……”他的手在她冰凉潮湿的脸上缓缓抚过,想装作语气轻松,可连呼吸都因为疼痛而颤抖起来,“你心疼了,不是吗?” 眼泪滂沱而下。 “是,是……我心疼,心疼死了!你满意了吗?连慕尧……” 他似乎松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连慕尧——” 七月紧张的抱紧了他,远处传来救护车忽远忽近的声音,她从没像这一刻那么害怕…… …… 明爵大厦。 霍靳琛早早的结束了工作,让秘书室都下班了。 然而等到六点,仍不见七月打电话来。 他回拨过去,电话关机。 男人眉宇的褶皱越来越深,最后,他找出苏景的电话,拨了过去。 “七月?不知道啊,她今天没来找过我……我帮你打打试试。” 片刻后,果然和他一样,提示关机。 他不再等待,穿上西装外套,直接拿了车钥匙下楼,先将车开到她的公寓楼下。 远远的,从车前窗看到她住的单元前围了一群人,霍靳琛推开门下车,竟是110在现场执行公务。 他走过去,这个点吃过晚饭出来遛弯的小区住户很多,全都伸长了脑袋在看热闹,人群里传得什么样都有…… “好像是命案……” “小偷偷了东西还刺伤人?” “别瞎说,都没血,应该只是一般抢劫……”
“地上那什么印儿?黑糊糊的跟烧焦一样,肯定不是抢劫,手机都掉在地上没人捡。” 霍靳琛循声望去,果然见一名民警手戴透明手套,将一只屏幕碎裂的手机塞进证物套中。 霍靳琛走近,认出那手机眼熟,下意识的问民警:“发生什么事了?” 正执行公务的民警回过头来,见他穿着矜贵气度不凡,下意识的问:“你是什么人?” 霍靳琛指着他手中手机:“这个手机可能是我朋友的。” 对方这才回道:“报案的是这个小区的住户,姓连,被人泼了硫酸,已经送进医院抢救了……” 几乎是瞬间,民警就感到周身急剧降低的气压。 姓连……被泼硫酸…… 他马上攥住了民警的肩膀:“哪家医院?” …… 医院。 七月焦灼不安的在急救室外走来走去。 林秋娥已经被警察带回去协助调查,就剩下七月一个人,几乎是六神无主。 她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几乎像个失了主心的陀螺,有人过来提醒她,去挂号办手续,她就马上拿着钱包过去,有人过来问她现场情形,她就语无伦次的回忆着,一个一个画面纷乱跳出,她说不清楚前因后果,最后只攥住了那人的手问:“他会没事的吧?不会死吧?” 那人尴尬的拂开她的手:“小姐,冷静。我只是警察,不是医生。等医生出来了你再问他。” 七月便徒然的松开手,滑坐在地上。 大约也是看她真吓坏了,那民警好心的拍拍她肩:“放心,灼伤的地方都集中在背部,没伤到脸部和眼睛,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就是要受点罪。” 后来医生出来,也是如是说,七月紧绷着的神经才终于松懈下来。 “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医生点头:“病人情况非常痛苦,你安慰安慰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