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隋末我为王在线阅读 - 第八章投军

第八章投军

    坐骑还是差了些,尽管为了买这匹马,花了陈应良变卖订婚玉佩得来的一大半铜钱,但冒着把这匹马跑废的危险飞骑赶到东都城下时,时间还是已经到了六月十一的正午,东都新城已然戒严,内外城门紧闭,挡住了陈应良进城投军的脚步。

    好不容易来到了这里,陈应良当然不肯死心,稍一琢磨后,陈应良围着东都绕了小半圈,转到了东都东北角的安喜门外,从城外建筑判断出安喜门应该是百姓可以出入的城门,这才下马步行,牵着马慢慢走近城门,结果刚靠近护城河,还没来得及走上护城河的石桥,城门上方就已经传来了大喝声音,“站住!眼睛瞎了?没看到城门已经关了,上桥想干什么?”

    陈应良循声看去,见在城墙对自己喊话的人是一名穿着明光铠的隋军将领,同时城墙箭垛后也亮出了一排拉弦欲发的弓箭,陈应良多少还是有些心慌,深吸了一口气后,这才大声喊道:“将军,不要误会,小生是大兴人氏,听说逆贼杨玄感造反作乱,威胁东都,特地前来投军为国效力,诛杀逆贼杨玄感,请将军收纳!”

    “投军?”陈应良的回答让那隋军将领一楞,居高临下的打量了陈应良几眼,这才大声问道:“你今年多大了?到二十一岁没有?”

    “小生今年十七岁。”陈应良如实回答,同时又有些疑惑,心说问我年纪干什么?

    “混帐小子,你消遣我?”那隋军将领大怒,咆哮道:“本朝律法,府兵必须年满二十一岁,十七岁的小娃娃,跑来搀和什么?滚!想加入我右武卫,满了二十一岁再说!”

    “隋朝当兵还有这规定?”这次轮到陈应良傻眼了,因为陈应良确实不知道隋朝军队有这规定。

    “快滚!不然放箭了!”那隋军将领是个急性子,催促道:“想当乡兵辅助兵,到洛阳旧城去,这里是东都皇城,不收乡兵,马上滚!”

    “军爷,你能不能让我近前说话?”陈应良开口哀求,想要近前出示房玄龄那道举荐信,看看东都城里有没有识货的人。

    “少废话!滚!”那隋军将领没搭陈应良的茬,喝道:“东都戒严,不许闲杂人等出入,想当兵吃粮,到西面的旧城去,或者到白司马坂去,那里在打仗,或许会收你!”

    “白司马坂在打仗?”陈应良一喜,忙问道:“将军,那白司马坂怎么走?小生愿去前线效力!”

    “哈哈哈哈!还真是个不怕死的小子啊!”那隋军将领大笑了起来,旁边的隋军将士也是个个哄堂大笑。——也没法不笑,要知道,就在昨天东都留守樊子盖决定出兵迎敌时,东都城中的将领士兵可是个个都害怕被挑中自己的队伍,结果没被挑中出城迎战的个个欢天喜地,被挑中上阵的个个哭鼻子抹眼泪,现在陈应良却楞头楞脑的打听那里有战场往那去,侥幸没被派上战场的东都守军真是想不笑都没办法了。

    大笑过后,那隋军将领抱着看好戏的心思,还真给陈应良指明了前往白司马坂战场的道路,还好心告诉了陈应良,说率军平叛的主将是河南赞治裴弘策,陈应良大喜再三拜谢,还真是立即上马赶往东面战场。看着陈应良欢天喜地的离去背影,城墙上的隋军将领士兵\u4e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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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个前仰后合,捧腹大笑,然而乐极生悲,正当他们笑得无比开心时,身后却传来了威严大喝,“笑什么?值守城墙重地,何故失态?!”

    听到这呵斥声,众人回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收声立正行礼,原来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竟然是带着大批督战队的东都留守现在东都城中的最高军事民政长官——樊子盖!

    年近七旬的樊子盖已然是满头白发,身上却依然穿着数十斤重的明光铠,甲胄整齐,苍老身躯站得笔直如松,神情威严无比,气势压人,喝问道:“出什么事了?为什么都笑成这样?”

    “禀留守,刚才有个小鬼想来投军,说是想要为国效力,诛杀逆贼杨玄感。”之前那名隋军将领如实奏道:“因为他只有十七岁,末将就没收留他,说是他如果想当乡兵辅兵,可以到白司马坂的前线去,结果那小鬼还真愣头愣脑的往前线去了,弟兄们觉得稀奇,就都笑了。”

    “这有什么可笑的?”樊子盖勃然大怒了,怒道:“看看人家的志气,十七岁就想为国效力,就想诛杀逆贼杨玄感,再看看你们自己,到底谁更可笑?!”

    在场的隋军众将士都哑口无言了,樊子盖却又喝道:“还有,别以为他才十七岁,就注定做不了大事!告诉你们,齐郡赞治张须陀,今年新收了一名小将叫做罗士信,才十四岁!这名十四岁的小将,在潍水战场上杀了多少敌人,你们知道么?说出来吓死你们!潍水一战下来,他一个人斩杀的乱贼将领就有三人,乱贼士兵二十五人!”

    “十四岁的小鬼,这么疯狂?!”

    听到这话的隋军将士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有人惊叫出声,樊子盖却重重冷哼了一声,说道:“刚才那名十七岁的少年,老夫虽没见到他的人,但就凭他的这份志气,老夫就敢说,你们错过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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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624d!将来有得你们后悔!”

    “留守大人,那要不要末将派人把他追回来?”之前那名隋军将领怯生生说道:“他才刚走,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不用了。”樊子盖摇头,道:“他既然往白司马坂去了,那就肯定是去投奔裴弘策,裴弘策在那里迎战乱贼杨玄挺,正好可以给他一个大展拳脚的机会,如果这小子真是个人才,老夫以后就一定还能见到他。”

    那隋军将领唯唯诺诺的答应,退到一旁,樊子盖却把目光转向了东面的战场方向,心中喃喃,“应该已经到激战阶段了,裴弘策,达奚善意,你们千万不要让老夫失望啊。”

    ………………

    还是折回来看看陈应良的情况吧,辞别了指路的隋军将领,陈应良本想快马加鞭的直奔战场,但跑出了两三里后,已经连续奔走了好几天的陈应良胯下驽马就有点吃不住劲了,速度越来越慢,还开始嘴里流白沫子,陈应良也没办法,为了不让这匹坑爹死贵的驽马累死,陈应良只得重新下马,牵着马步行一阵以节约马力。好在白司马坂距离不算太远,步行也能在天黑前抵达。

    心里琢磨着见了率军平叛的裴弘策该如何的阿谀奉承,陈应良不知不觉间已然走出了七八里路,见坐骑已然恢复了一定体力,陈应良便又重新上马,准备继续策马东进,然而上马后小跑了还没多久,陈应良就突然听到了前方喧哗声大作,一名穿着明光铠却没戴头盔的骑士策马狂冲过来,后面还跟着十来个拿着武器的骑兵,不断的大呼小叫,“追!追!抓住他!抓住这个当官的!”

    “出什么事了?”陈应良大吃一惊,下意识的勒住坐骑,赶紧拔刀在手。

    “咴!”距离陈应良只有十来步时,那无盔骑士的胯下战马忽然惨嘶一声,砰一下摔倒在了地上,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陈应良才看到那无盔骑士的战马身上带伤,马血还已经把一条腿染得通红。同时战马倒下后,还把那披头散发的无盔骑士压在了马身下。

    “哈哈哈!”追赶无盔骑士的骑兵狂笑起来,争先恐后的大吼,“抓活的!抓活的!”

    “小兄弟,救我!”那无盔骑士也大叫了起来,带着哭腔哀求道:“救救我,快救我!”

    “怎么办?!”在对情况丝毫不知的情况下,电光火石间,陈应良做出了决定人生方向的选择,“宁可雪中送炭,绝不锦上添花!救人!比帮胜利者收获更大!”

    决心一下,陈应良立即拍马冲了上去,到了无盔骑士马旁,跳下马把他拉出战马,又把他推上了自己的坐骑,后面的追兵见了大怒,个个破口大骂,“小子!你找死!站住!站住!不许跑!”

    后面有十几个追兵,陈应良当然不会不跑,二话不说就爬上坐骑,坐到了那无盔骑士的身后,和他一起夹马向西逃命,后面的追兵不肯罢休,继续紧追不舍。

    按理来说,就陈应良骑的这匹昂贵死马,载了两个人后很难跑得太快,但还好,后面那些追兵的战马体力可能也在之前的战斗中消耗了许多,所以陈应良与那无盔骑士同骑狂奔了两里多路,才有一名追兵勉强追到了陈应良的侧后,挥刀来砍陈应良,陈应良赶紧挥刀招架,使出死鬼陈应良记忆中留下的军队刀法,与那追兵横刀相碰,奋力荡开那名追兵马刀,那追兵咦了一声,二话不说又是一刀劈来。

    “娘的!拼了!”乱世之中,陈应良不想砍人,但也不想被人砍,见那追兵接连两刀都想要自己的命,后面的追兵也越来越近,陈应良也豁了出去,既不躲也不闪,大吼一声抡刀直接去砍那追兵的脑袋,用出了同归于尽的无赖打法。

    “***!”那追兵被陈应良的无赖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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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413了一跳,又胜利在望不愿与陈应良同归于尽,只能是赶紧在马上侧身,躲过陈应良的致命一刀,同时他砍陈应良的一刀自然也落了空,而那替陈应良cao纵坐骑的无盔骑士乘机连踢马腹,逼迫陈应良那匹死贵驽马加速,重新拉开了与追兵的距离。

    “站住!”又有一名追兵追近,挺矛来刺陈应良脊背,陈应良避无可避,只能是回身挥刀猛砍长矛,口中大吼,“死!”

    砰一声,让陈应良颇为意外的是,一刀砍在长矛上,他那把只能算是普通好刀的鞣钢横刀,竟然一下子砍断了矛柄,陈应良再仔细一看,这才发现那矛杆竟然颇为粗糙,乃是普通杂木削成的矛杆,品质十分粗劣,自然挡不住陈应良使出了吃奶力气砍出的一刀。

    “好样的!”那无盔骑士用眼角余光看到,忍不住大声叫起好来,“小兄弟,我的兵如果都象你,今天就不会输得这么惨!”

    陈应良根本无心理会那无盔骑士的言语,只是冲着路旁的一片小树林大喊,“弟兄们,快出来!我把人引来了,出来杀人抢马!快!出来杀人抢马!快啊!弟兄们!”

    “有埋伏?!”后面的追兵都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一起扭头去看小树林,不知不觉的放慢了马速,小心提防从树林里杀出的伏兵,陈应良则乘机用刀柄猛敲马臀,坐骑吃疼惨嘶狂奔,重新拉开了与那十几名追兵的距离。

    也不知道是因为陈应良的骗术得手,还是东都的城墙城楼已然遥遥在望,那十几名追兵见陈应良跑远后,终于没有再次追来,大骂着选择了掉头往来路返回,回头看到了这景况,陈应良和那无盔骑士都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敢驻步,仍然是继续催马狂奔,一起拼了老命的逃向东都。

    大概是命中的注定吧,那名无盔骑士控制着坐骑,竟然把陈应良带回了之前投军遭拒\u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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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84安喜门外,而在距离城门不到一里的地方时,陈应良的死贵驽马也终于支撑不住如此剧烈的载重狂奔,惨嘶了一声吐着白沫摔在了路上,带着陈应良与那无盔骑士也一起摔在地上,不过好在追兵已然远去,危险已经消除,所以无盔骑士和陈应良不仅没有惨叫恐惧,还躺在地上一起大笑了起来。

    无比庆幸笑够了后,陈应良从马身下抽出了腿,手扶地站起身,又一次把那名穿着沉重铠甲的无盔骑士扶了站起,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陈应良才发现这无盔骑士是一名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脸上除了汗水和泥土之外还带有鲜血,明光铠上也是血迹斑斑,象是刚经过了一场激战。除此之外,陈应良还细心的发现,这无盔骑士的身上只有剑鞘,宝剑却不见了踪影。

    “小兄弟,今天多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今天就死定了。”无盔骑士先拱手道谢,然后又问道:“对了,还没请教你的高姓大名。”

    “举手之劳,不敢言谢。”陈应良假惺惺的谦虚,又答道:“小生陈应良,大兴人。”

    “原来是陈兄弟。”无盔骑士点头,又好奇问道:“陈兄弟,你刚才怎么会往白司马坂去?你不知道那里在打仗?”

    “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才往白司马坂去。”陈应良如实答道:“小生受人举荐,本欲前往辽东投军为国效力,谁知到了渑池后,就听说了逆贼杨玄感起兵造反的事,小生气愤不过,决定投奔军队参与平叛,打听到白司马坂是交战前线,就打算那里投军,结果没想到恰好碰上了将军你不幸蒙难,侥幸帮了将军一把。”

    “你往白司马坂去,是打算投军?你不怕死?”那无盔骑士满脸的惊诧。

    “为国家效力,为皇帝尽忠,何惧之有?”陈应良恬不知耻的答道。

    “那你打算去投奔谁?”那无盔骑士问道\u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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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南赞治,裴弘策裴大人。”陈应良继续如实回答,“小生听是他是朝廷派出的平叛军主帅,就想去投奔他,到他麾下效力,参与平叛战事。”

    说罢,陈应良又灵机一动,忙又向那无盔骑士拱手说道:“大人,小生与裴大人素不相识,又出身寒微,即便前去投奔于他,恐怕也很难得到他的亲自接见,不知大人能否开恩,为小生引见一二?”

    “不必引见了,我就是裴弘策。”那无盔骑士苦笑答道:“可惜你来晚了一步,我的八千军队,已经是全军覆没,就剩我一个光杆主将了。”

    “啊!”陈应良这次是真的吃惊了,不是吃惊裴弘策的全军覆没,而是震惊自己能碰上这样的好运,去投军能够救下目标军队的主帅!

    震惊过后,陈应良赶紧向裴弘策跪下,必恭必敬的行礼说道:“小生陈应良,见过赞治裴大人,小生身无长技,惟有一心愿为朝廷效力,愿为大人效命,斗胆恳请大人收留,赴汤蹈火,粉身碎骨,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