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痴心换情深
周日的比赛胜负并无悬念，但场面好看了许多。 自对方换上替补阵容后，程尘他们并非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绝对下风，不时也有精妙的配合打出来。加上程尘不时的来点小爆发，虽然于胜负已帮不上忙，但至少可以鼓舞士气。 等到全场比赛结束，来观战的92中同学，向校队的全体队友致以了热烈的掌声。 这一仗打得酣畅淋漓，虽败犹荣。队员们相互鼓励一番后，各自散去。 程尘这才拖着疲惫的步伐转身向周菁走去。穿过尚未散尽的人群，程尘总算来到周菁看球的长条座椅前。 “对手太厉害了，从来没像今天这么累过，我差点就......” 程尘的话音戛然而止，周菁身边赫然坐着一个自己此生最怕见到之人：陈可儿！ 刹那间，千万种刻骨铭心的思念一起涌上心头！ 陈可儿秀发间的余香，程尘记忆犹新！ 无数次在梦中苦苦追寻的伊人倩影，如今正活色生香的坐在咫尺之间，伸手可触。 程尘只想冲上前去抱住可儿，不管不顾的痛哭一场，将心中委屈与思念付诸恣意的眼泪，尽情的流淌。 可任凭内心百感交集，程尘却依旧木立当场，说不出一个字，连手指头也动不了一下，只是一脸震惊的盯着陈可儿，不知所措。 陈可儿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美丽容颜，此刻却像一把尖刀，再次插在了程尘的心上。 原本喧闹的球场，像忽然被人按下了“暂停”键的定格画面。程尘听不到任何的声响，眼里只有两位美丽的女孩，两位足以致命的女孩。 才一两个礼拜，陈可儿明显消瘦了一圈。 “她经历了什么？” 这是程尘条件反射的担忧，但他又迅速的痛恨自己为何还会有这种反应。昨日对周菁立下的誓言犹在耳边回荡，难不成我真的猪狗不如？ “程尘，你先回家吧。我和可儿也好久没在一起聊天了，今天我们俩想聊一些女孩子之间的事情。” 周菁开口打破了僵局。 程尘觉得自己好像点了点头，也许没有点头，反正一言不发的就转身离开了。对于刚刚的这一幕，程尘恍如隔世。明明就在眼前发生的一切，瞬间就分不清哪些情景是曾在梦中出现，哪些情景是真实的在眼前呈现？ 她们会聊什么？ 程尘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也许就像程尘日记里的诗句一样。程尘知道，却装作不知道...... 陈可儿还爱着自己吗？ 也许一直深爱着，也许已经不爱了。也许和程尘一样，明明深爱着，却假装不爱了...... 望着程尘离去的背影，两个女孩同样唏嘘不已。 “走吧，我带你去一个水吧，咱们去那里坐坐。”周菁建议。 “嗯。” 来到这个熟悉的无名小水吧，老板已经熟悉了每个礼拜天，会有一个美丽的女孩会来这里坐坐。所以看到周菁推门而进，像老友一样热情的招呼着。 “来啦，还是坐老位子吧？汤力水？” 周菁点点头，可儿顿了一下，也点点头。 “看来他把咱俩的习惯都改了。”可儿说到。 “我们认识多久了？”周菁直入主题。 “从小学就是同学，算来很久了。”可儿回答到。 “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吗？”周菁句句切中要害。 “是，当然是。” “我也一直当你是我最好的姐妹，我对你无话不谈。” “是的。” “你爱程尘吗？”周菁鼓起勇气，问出了这句话。 可儿浑身一震，不解的看着周菁：“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因为我爱程尘！”周菁坚毅的表情让可儿震惊。 可儿依旧不解的看着周菁，等着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我觉得你也许不像你以为的那样爱他，至少不如他爱你爱得那么深！”周菁平静的说。 “为什么？” “如果你真的爱他，就不会忍心伤他伤得这么深？” “可，可我也是受害者呀！” “不！你可以选择的，程尘却没有。”周菁说着声音开始有点激动。 “我能选吗？”可儿感到很委屈。 “为什么不能？那天早上，你遇见他时，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可你依然就这么离他而去！你，你已经作了选择。而你带给他的伤害，是你无法想象的。” “我......”可儿欲言又止，泪水顺眼角溢出，静静的滑落。 “你知道被你父母发现的那一晚，他其实差点出不了公安局的大门吗？”周菁的话语开始变得冰冷起来。 “啊？......” “他差点要蹲十五年以上的大牢，要不是好心人拼死相救，你和我都见不到他了。” “这......” “就因为那个坏蛋李建军，想打你的主意。他原本想去和解的，可一听有人打你的主意，才失去了自控，差点闯出弥天大祸......” “啊！”可儿万分震惊，几乎要失控。 周菁也开始泣不成声，继续数落着陈可儿的“罪状”。 “你知道申凯他爸来学校闹事吗？” “这个我知道。” “同样他也差点出不来了，因为人家警告他，再继续伤人就要抓他了。可他就算坐牢也非要这么做？” 陈可儿抓住周菁的手臂，失声问到：“为什么？他为什么非要这样？” 周菁忍了半晌，终于没忍住，有点声嘶力竭的说到： “因为他认为就是申凯父子害你们分手，他要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到他们身上！” 陈可儿如遭受电击一般木然看着周菁，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倾泻而下...... “看来你其实并不怎么了解他？”周菁稍稍缓和了一点语气。 “看来，看来我没有你了解他......”可儿断断续续的哭诉着。 “可儿，你错了，我不是了解他，我只是明白如果认定这是自己一生的幸福，我会全力以赴的去争取！” “我也争取过，连第一次，第一次约会也是我约的他呀......”可儿的话音有种肝肠寸断的感觉。 “是的，第一次约会后，你给了他勾画了一幅最美的愿景，那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然后你又带给他这辈子最深重的灾难，你知道吗，他，他几次差点结束自己的生命，只是欠最后一点的勇气而已！你给他的爱，太过自私了......” “......”陈可儿愕然的盯着周菁，一双杏目血丝满布，双手紧紧抓住周菁的手臂，想说什么，却终于没能说出口来。只是倒在了周菁怀中，任由眼泪肆意的流淌...... 周菁也轻轻的拥住怀中的可儿，陪着她一同无语的落泪。 “答应我，看在，看在我们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好姐妹份上，请一定答应我！”怀中的可儿泣不成声的说到。 “别，别，别说出来......”周菁明白可儿要说什么。 “帮，帮我，好，好好爱他......” 可儿说完最后一个字时，人已经哭得泪人一般。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从周菁的怀中挣扎着站起身来，掩面冲出了这间小小水吧的大门，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周菁没有去追，她也早已心力交瘁，只是顺着可儿消失的方向呆呆的发愣...... 自己与可儿两小无猜的友情，难道会就此画上句号吗？ 自己，可儿，程尘三个人，谁也没做错什么，为什么三个人却同时肝肠寸断呢？ 这原本无限美好的初恋情结，为什么转眼就变成了伤害呢？ 周菁的脑海中，有太多的困惑，得不到解答...... 黄凯芹温婉的情歌《雨中的恋人们》忧伤的旋律，被他绝佳的磁性声线演绎的淋漓尽致，歌声在小小的水吧内盘旋，令屋内的空气仿佛被这一份悸痛所凝聚。 周菁回到自家楼下时，已差不多快七点钟了。 刚下了出租车，跨进小区大门，看见程尘竟然坐在自家楼下花苑的石栏杆上，看样子是一直在等自己。 周菁快步走上前去，心疼的问到：“怎么不给我说一声，我也好早点回来呀。” 程尘看见周菁立刻堆出满脸笑意，“我原本已经回家了，可看不到你我心里空空的，所以就来你家楼下等你咯。” 周菁闻言心中倍感温暖，一把搂住程尘脖子，像个孩子一样的撒娇：“就知道说好听的哄我，只怕你是想打听她的消息吧......” 程尘轻拥周菁在怀中，无限温情的说到：“说了是因为想你才来等你的，干嘛不信，我有骗过你吗？” 周菁在程尘怀中继续撒娇，“有，你骗我的事情可多了......” “我什么事情骗了你？” “你自己说的，明明已经喜欢我了，偏要装作不喜欢。让人家心里难受得跟什么似的，你说这叫不叫骗我？” “这...好吧，就算吧，你要我怎么补偿你？” “我要...我要，我要你陪我上楼回家去。” “又要见你父母？不好吧！” “他们去上海了，只有兰mama在家。” “也不好吧，兰mama毕竟......” “毕竟什么？兰mama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的。再说，我也没打算对父母隐瞒什么......”周菁说到这里，已是满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