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异族师傅

    吃饱喝足了的金世莱毫不介意别人的目光，只顾着自己享受许久没有得到的快乐。郁小闲等着他过来说话的时候，王顺子领着阿旺和一个一眼看上去就有维族血统的老头儿来到了郁小闲面前。阿旺哭丧着脸说到：“郁二爷给我一点银子去澡堂子赎马吧，那个澡堂子的老板太黑心了，我们两个洗澡，他居然要了五两银子，我们爷只给了一两银子，那些天杀的，居然扣下了我们家的马，还说一个时辰不赎就归他们了。”

    郁小闲看着阿旺着急的样子就安排粉蝶赶紧带着阿旺去赎马，扬州这个地方就算是小小的一个澡堂子，说不定后面都有大靠山，让粉蝶一个女子去办这件事，说些好话就不用去触霉头了。这两个人大约是因为身上的异味极大，得罪了澡堂子的其他客人才被罚。五两银子的罚款就算是欺负人，也要忍下来。

    阿旺离开的时候，那个维族的老头子没有离开，他用略微生硬的北方口音问到：“夫人好，夫人的祖先也是我们草原上的一份子吧？”

    郁小闲笑着点点头，她的样貌很明显就是有草原的血统，也许是好几个名族的混血儿，不过她实在不知道玉容的身世，所以也无法回答老头子的话。她对老头子用北方口音说到：“老人家，你身上有维族血统，还有俄罗斯族的血统，也许还有蒙古血统，我说的对不对？”

    老头子很惊讶郁小闲的眼光，他做了一个伊斯兰教的问候礼。说到：“夫人的眼睛很明亮，我是回人，祖辈一直四处经商为生。我母亲是维族，祖母是俄罗斯人。我祖父还有女真人的血统，再追溯到其他先祖，我身上还有鞑靼和汉人的血。在草原上。我们这些人被叫做杂种，我们没有部落作后盾，注定被各部落的欺负。十年前，我的商队被抢掠了，我一家人都被卖为奴隶。我年纪大了，在外面做些杂事，因为打碎了主人的一件瓷器。他就让人扒了我的衣服，推我进了粪堆，要不是金恩人救了我的命，我早就冻死了。金恩人说他有个meimei，也是胡人血统。我本来不信，现在看来你真是胡大派来的好人，既聪明，又心善。”

    郁小闲让人搬了椅子给老人坐，一番闲聊之后郁小闲得知老人名叫黑哈丁，是个跑商的老手，曾经跟着商队去过很多西域国家。当郁小闲问到那些金世莱带回来的石头的情况时，黑哈丁说到：“那些石头里都可能有美玉，我一共帮金恩人选了大小三十几块石头。郁夫人可以找玉匠来刨开，若是其中一块里出了羊脂白玉，那么至少能卖出几千两银子，也不算亏本。”

    郁小闲听黑哈丁这么说，立刻来了兴趣，她问黑哈丁说到：“老爷子。这些难道都是和田玉的原石？老人家您有鉴别和田玉的本事。”

    黑哈丁说到：“老奴确实在多年的买卖上学会了一些看玉石胚子的本事。那些石头都是我仔细选的，珍珠和珊瑚都是伊利不产的宝物，拿这些换玉石胚子，不换些好的，就不划算了。”

    郁小闲在现代的时候，喜欢跟着穆华珍混在一起，穆华珍的爹就是靠收藏发家的，家里的好东西有很多，其中就有和田玉。和田玉有，白、糖白、青白、黄、糖、碧、青、墨这八种大类的颜色，分籽料、山流水、山料这三种来源。籽料和山流水的玉是相对好分辨的，山料就难鉴别了。郁小闲一时间来了兴趣，她要去看看那些玉料，很快她就带着黑哈丁来到了放玉料的地方。果真这些全是山料，除了两块略微打磨了一遍的玉料露出了一些青色的玉石，其余的都是玉璞。

    黑哈丁指着一块看上去很是普通，大约有两块砖头那么大的石头，说到：“这块石头，我抱着很大的希望，里面很可能有上等的羊脂玉，郁夫人可以找人先把这块玉石打开。”

    郁小闲把那块石头捡起来，看也不看就交到了黑哈丁的手里，然后对王顺子等人说到：“把那两块露出了玉rou的石头，还有黑老爷子手里的石头拿去玉石行打磨出来，其余的用木头笼子装好，四个角用破棉絮垫着送回山里，放在山涧里，将来有机会再开。”

    黑老爷子从来没看见过像郁小闲这般对待和田玉石的人，几乎所有的商人得到可能含有美玉的石头的时候，都是迫不及待地把石头开出来，无论有没有玉石都是一种解脱，这样视财富为平常事的人，简直是太难得了。

    郁小闲说到：“老爷子，我也是个爱财的，我觉得那些石头放在山里冲刷一段日子也许会更容易看出里面有没有宝玉，而且一夜暴富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不如把财富留些给儿孙，也许以后他们开出来玉石的时候，比我们现在开还顶用。”

    黑哈丁被这样智慧的话给感动了，他对着东方做起了一个古怪的仪式，然后对郁小闲说到：“胡大的信徒，尊敬的夫人，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做您的师傅，把我一生所学的都教给你？”

    郁小闲说到：“好啊，我这个人最好学了，只要有趣的事情，我都愿意学，如果你愿意把骑马，说各族的话，还有鉴别玉石，做生意的本事都教给我，从此我就是你徒弟了。不过我这个徒弟不会太听话，你老人家可不能把我管的太严了。我从此就喊你哈丁师傅吧，叫黑师傅不好听。”

    哈丁听完呵呵笑了起来，他在郁小闲身上看到了只有草原民族的女子才有的特殊气质，这个徒弟他很喜欢。郁小闲认真给黑哈丁行了拜师礼，然后又对黑哈丁说到：“哈丁师傅，我看要是你能再找几个像样的徒弟来就好了，一来你能有群伴，二来有更多的人可以陪着我说不同的话，教我骑马和武功，这样才好玩！”

    郁小闲的话让黑哈丁觉得太有意思了，这个女子现在难道想多收些草原各族的人陪她玩耍，这真是太有意思了。正在黑哈丁想说其中的不易时，金世莱跑来了，黑哈丁马上就给金世莱行礼，口称：“见过主人。”

    郁小闲听到黑哈丁叫金世莱主人，立刻不干了，她对金世莱说到：“我刚才拜了哈丁老爷子当师傅，你是他的主人，岂不是占了我很大的便宜，我不准。”

    金世莱没想到才一顿饭的功夫，黑哈丁就跟郁小闲成了师徒，他本来还想让郁小闲看看老头子是否能帮些忙，结果人家就成了师傅了。金世莱见木已成舟，就立刻对黑哈丁说到：“黑老头，既然我妹子认了你做师傅，那么你以后也别叫我主人了，叫我小金就成。”

    黑哈丁可不想这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于是他对着金世莱和郁小闲就是一个屈膝礼，然后说到：“我是两位的奴隶，不敢和两位平起平坐，我会把自己会的所有东西都教给两位。在外人面前，你们还是叫我哈丁吧。”

    郁小闲觉得哈丁说的很有道理，明朝是讲礼教的，自己要是公然把一个异族的奴隶当成师长尊敬，会引来很多探究的暮光，于是郁小闲对黑哈丁说到：“哈丁师傅，你说的很有道理，以后你就和王顺子他们住在一起，对外就说是给我们家养牲口的奴才。可在家里，要是谁要故意使唤你做粗活，我饶不了他。对了，哈丁师傅，明天我和金世莱都去玉石行解石，你也去看看，要是你看中的石头里真有好的羊脂玉，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黑哈丁答应了，然后郁小闲就安排他住在了家奴群居的院子，为了照顾他，郁小闲给他分了一间朝南的好屋子，还安排两个伶俐的小厮同住，给他拿了最暖和的被褥。金世莱也被安排去了南院的一间小屋住着，这一趟他可是吃了不少苦。

    次日早晨，金世莱就带着黑哈丁去了扬州的一家玉石行，这家的掌柜的和从前李员外家有些关系，到了扬州，郁小闲专门拜望过李家的几个大管事，还答应要是有上等的山货，依旧是先供应李家。这次在李家关照的玉石行开石头，还可以直接把玉石交易出现银子，郁小闲现在很缺银子当本钱。

    打磨玉石是件费力的事情，又金世莱和黑哈丁看着就可以了，郁小闲在小闲居里忙碌着，自己要离开一个月，也许来年的元宵节才能回到扬州，大小事情，新鲜的菜式，都要交待下去，实在忙不过来。玉石的事情，她只需要结果就可以了。三块玉石，合起来有五十斤，能够开出的玉石应该不会很值钱吧，至少郁小闲是这么想的。

    这一忙就到了吃完中饭，郁小闲还是吩咐人赶车要去看看，结果一进门就听到玉石行里有欢快的叫声，看来是开出宝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