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七章 只言片语
******************** 好吧，或许她现在不该纠结为什么会在这里，这自称是执念的女人又怎么会潜藏在她灵魂的最深处。 她想她最该知道的是，这执念，她这个残魂，到底是谁的！ “仙有三尸，斩三尸而成圣，吾乃执念，汝为恶念。” “恶念？”……这名字可真难听，她恶吗？ 墨染衣快速思索着。 如果按照残魂这个线索来看，夜之女神的一缕残魂应该是其中之一，那么还有一缕就应该是…… 她自己！ 反向逆推的话，在加上一些假想和猜测，那么她是不是可以大胆的猜测，她本身的灵魂也是某个仙人分出的一缕魂魄。 虽然这个猜测让她十分不忿，她明明是完整的个体，却成了某仙的一部分，可思来想去，这个大胆的设想，才最符合逻辑，也和执念所言对应的上。 这样的话，夜之女神留下的暗之神格为何会择选她为传承之人，就解释的通了，她所召唤出来的召唤生物为何会异变成夜之女神下属的九具炼金魔偶，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这和她曾经的猜想有些出入，但大体还是一致的，正因为，她和夜之女神存在某种未知又密切的联系，才会有控制那些炼金魔偶的能力，作为分身的海莲娜，将她视作女神，也并非偶然，如果按照执念的解释，她们原本应该是一个整体。 夜之女神的魂魄本就是缺失的，说残也行。难道她也是残的？ 不对！ 执念是在她潜意识的最深处。灵魂的最隐蔽的地方，那么就是说，她才是执念，执念就是她，而所谓的恶念，应该是夜之女神。她接受了暗之神格的传承，同样也等于将夜之女神的一缕魂魄收归融合，也就是说，她现在是三尸其二。执念和恶念的融合体！ …… …… …… 这难以想象，又难以接受。 不过到目前来说，这都还只是推测，只不过这个推测将她过去所想全都推翻了。 真相，本就是在不断推翻又不断重建中显明。 至于执念和她的你我之分，也很好解释，她融合了夜之女神的恶念。却没有融合面前的执念。 三尸之中，还应有本念一尊，才是真正的圣者。 眼前再次飘出刚刚那一幕幕画面，墨染衣隐隐感觉，那所谓的千年雷刑，万年冰牢等等，都应该是本念之尊所承受的。 而本念，应未成圣，如果成为圣者。这世间，还有何人能够加诸如斯折辱在她身上。 由此可以推断，本念的实力并不足以登圣。 但能够分三尸，且其中恶念的成就不俗，本尊的实力必定十分强大。 “这不合逻辑，如果你是执念，为何孱弱如斯？” 分三尸者，等于一分为三，记忆共享。实力就算不如本念。也不至于像个凡人。 她自己人知自家事，除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游戏系统。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人物，哪怕有灵根，也是柴废一样的资质。 “仙之囚牢，已存在无数载，可追溯至远古，作为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从囚牢中逃脱的仙人，能保留两念，已是最大之幸。” 仙之囚牢？？？ 又一个传说中的存在。 她只是芸芸修真者中的一个小人物，这样连番被轰炸，很容易精神错乱的。 也就是说，本念，已经不在了。 在逃脱仙之囚牢的时候，彻底消无，只剩执念和恶念。 恶念逃往魔法星系，从底层一步一步走向神坛，神界最伟大的炼金术士，站立于炼金术的顶峰，可墨染衣知道，夜之女神的成功，不在于她对炼金术的理解，其根本，在于她对所学两种不同理念的融合，尤其是符箓的运用，简直出神入化。 她的起始点，便远超于其他人，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自然能摘取最顶峰的成就。 在夜之女神的身上，所谓相驳不容的两种属性能量，就像修真界最常见的水火之力，可以并用互存，她将这一特性发挥到极致，才成就了最顶级的炼金术。 这份成功，除了墨染衣，别人无法复制。 如果说夜之女神只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那么墨染衣便已经站到巨人王者的肩膀上，她前面有夜之女神留下的“遗产”铺路，注定要比前者走的更顺畅。 执念，就是她自己，还没有觉醒，修行的本身，也是对自我的一种探索，她的实力还没有达到能够触及灵魂深处的境界。 所以，她不知。 可现在，走火入魔竟然成了契机，让她接触到这份潜藏的隐秘…… 融合了恶念或许也是此番相见的因由。 “是谁，从仙之囚牢中逃脱的仙人是谁？！”墨染衣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她深深的感觉到，这个答案对她十分重要。 执念轻轻摇头，目光中闪动着莫名的星光，额间的仙印流光溢彩。 “记住这个仙印，汝便能知晓一切。” 她的身体渐渐淡去，眉眼渐渐朦胧。 “汝太过弱小……回去吧……” “回去吧……”声音不断回荡，渐渐远去。 ************************************************************* 墨染衣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虚弱的感觉笼罩全身。 这种支配不动身体，灵魂无比孱弱的感觉，已经好久未曾体验过了。 她明白这是魂力透支的一种体现。 刚刚那片刻的对话，已经是她目前的极限，再下去，可能真要成一具无魂的行尸走rou了。 可恨，她现在才弄清楚，没有抓紧时间问一些最紧要的问题，那执念也太过分，不能多讲一些有用的吗，一切都是她的臆测，猜想，大人物总喜欢弄些云山雾罩的把戏，真让小人物蛋疼。 感觉她是在那白蒙蒙的世界走了很久，其实也只有片刻的功夫。 在走火入魔的边缘，却安然平稳的渡过，不得不说，有秘密有来历的人就是比较幸运。 回神过来，首先便看到守卫在周围的巨魔泰坦和剩下四个脑袋的九头蛇。 巨魔泰坦无悲无喜，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刚正样，九头蛇的四对蛇眼中，流露出丝丝紧张和忧虑，在她睁开眼睛，目光清明的那一刻，又夹杂了几分疑惑和欣喜。 相对而言，巨魔泰坦给她的感觉可靠一些，九头蛇则识时务的紧，唯有六翼魔蛇，让她看不透，便很少召唤，不再像以前一样无知无觉的戴在颈间。 “我没事，他怎么样？”墨染衣问道。 九头蛇神色怪异，对于主人的变化，他还是有些接受不能，总是禁不住拿现在的她和以前的她做比较。 以前的夜之女神可是不会对他们交待任何事的，就算她重伤不治，马上就要挂掉，也还是一副雷打不动的阴森森模样。 “吸了噩梦迷雾，要生要死都在主人一念之间。”九头蛇谄媚的说道。 九头蛇的九个蛇头，以暗属性的蛇头为主，噩梦迷雾是它的招牌能力，九头蛇所在的地方，通常遍布这种迷雾，吸入者，会陷入沉睡，在噩梦中死去，陷入噩梦中的人，早死晚死全凭它心意。 “带上他，我们走。”墨染衣想了一下，死灵法师似乎已经察觉到一些东西，或许会成为不小的隐患，可她现在还需要他为她做一些事情，所以，他还不能死。 巨魔泰坦闷声不吭走过去将尼克勒斯扛起，九头蛇亦步亦趋的跟在墨染衣身边，探问道：“主人，我们回奥丁大陆吗？” 墨染衣笑了，九头蛇约瑟夫真的很聪明，在听闻死灵法师的话以后，她最想去的地方，一定是苍穹大陆。 如果是夜之女神，一定会狠狠的瞪它一眼，不会回答。 可墨染衣答了，且神情温柔和煦，让人如沐春风，“苍穹。” 声音很轻，却仿佛一股暴虐冰冷的寒风从九头蛇的脖颈间刮过。 九头蛇突然觉得，这样温温柔柔的主人比那个整天冷脸，动不动惩罚他们的主人更可怕。 ************************************************************* 两个作乱的两翼天使已经被仙族斩杀，可苍澜与苍穹却永远回不到过去的模样。 墨染衣麻木的晕染着血色的云海上行走，云层上所有的建筑都会销毁殆尽。 云海，已然千疮百孔。 透过这些空洞，能清楚的看到下面的深海，海水浑浊不堪，泥泞一般。 她怎么也不能面前的一切将记忆中的景象重合。 通过修补好的传送阵，墨染衣到了苍穹大陆。 空气中弥散着一股萧索的味道。 一路上，墨染衣看尽了这人间惨相，心中的悲愤不断积蓄，终于在抵达岐北山脉的时候，达到一个顶点！ 岐北山脉被从中横斩劈开，山峰尽坠，植被尽毁。 整片山脉，全无半点声息，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 她的心，就像被冻住，再被大力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