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雨夜老屋
在任天行看来,草原作战首在士气。真正到了两军战前短兵相接一切的废话和计谋都没有用。 ‘轰!’ 两支军队在草原上猛烈相撞,抱月麒麟兽一马当先,任天行挥动长槊骑着战马冲刺,血光迸出,长槊刺穿了一名千夫长的胸膛,将他挑甩下马,任天行冷冷一声低喝,长槊左挑右刺,瞬间便将八人刺于马下。 长枪兴起时,正是槊消失于历史长河的宋朝,宋朝失去战马产地,没有优秀的骑兵部队,槊作为顶级骑士武器,逐渐退出,而宋面对北方强大的骑兵军团,最最常见采用就是长枪阵。一个杆、一个尖、一堆便宜流民,就是一只部队。 关键在于便宜、实用。所以可以这么说,你有钱就可以用槊,没钱就用枪吧!而练习枪术,就是形意拳的基本功。形意拳本身就是‘枪拳’,无论是崩拳、钻拳、炮拳、横拳、劈拳,无一不蕴含着枪意,练枪来体会‘五行拳’,也是最快的方法。 任天行几个月来,不仅刻苦修习箭法,更是将五行拳化进枪法。汝阳王的这根马朔有近一米八长,如今被任天行挥出,当真是如化作一条条毒蛇朝四周舞动。 忽然听见身后有风声刺来,他一闪身,一支长矛从他右肋下穿过,刺了一个空,任天行不加思索,拔出倚天剑向后劈去,青光荡漾,剑气弥漫,‘噗!’的一声,人头飞起,一名偷袭的百夫长被劈飞了脑袋,热血从脖腔喷出,溅了任天行一身…… 他挥动黄金马槊,俨如猛虎入羊群,一百斤重马槊在敌群中劈打砍刺,打得敌军血rou横飞,人头破坏。 阿大和神箭八雄的马远不及任天行的抱月麒麟兽,当他们赶到时,任天行已经杀出条血路两边死尸累累。竞雄的热血在他们心中沸腾,阿大大吼一声,杀进了敌群,这一刻他对任天行不再有任何芥蒂,他挥动大刀左右劈砍,片刻,他亮丽的银甲被敌军的鲜血染红了。 两人如猛虎一般,一前一后配合作战,神箭八雄护卫在他们周围大刀挥舞,杀得葛尔丹联军士兵哭喊哀嚎,他们所过之地,那些士兵望风而逃,后面的特穆尔勇士跟随主将,他们个个勇猛善战,又加上被逼入绝境以成衰兵能以一敌十,将敌军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这时,任天行已经看见了准格尔的王旗。他冷笑一声,直奔王旗杀去。 汝阳王远远地凝视着在万马军中大杀四方的任天行,心中无限感慨。对着一旁的赵敏道:“江山代有人出,我们这一代纵横沙场数十年,终于到了退幕之时,以后的天下是属于你们的。” 赵敏微笑道:“父亲正当壮年何出此言,可不要被别人比下去了,在女儿看来谁也比不上爹爹。” 汝阳王哈哈大笑道:“是,是爹爹错了,看到阿布尔斯郎的勇武,我是真的感觉有些老了。不过你说的对,爹爹可不能被那小子比下去,他日后说不定还要叫我岳父的。” 赵敏听后脸色变得红晕起来,不依的道:“爹,你再这么说女儿可不理你了。”不过显然她这句话没什么作用,只是引来汝阳王更大的笑声…… 其实草原游牧民族的战争,不像中原军队那样讲究阵法,用旗、鼓、金来指挥战争,他们是靠勇力取胜,跟随首领冲锋陷阵,并且军纪不严,一旦士气受挫,或者伤亡跨越三成,就会解体。 任天行就是抓住这一点,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但敌军太多,军力悬殊,他们打异常惨烈。咱们说的简单,只是两个回合冲锋此时战场上已是死尸遍地,血流成河,两千五百勇士已经死伤近半。 楚琥尔乌巴什看见任天行的勇猛,大惊失色。连连道:“拦住他,拦住那个拿长槊的。” 沙武看到任天行眼睛也是一眯,暗道:“汝阳王手下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名猛将,我们的情报竟然根本没有这个人。”要知道战场上的猛将可不比武林高手。武林高手只是个人武力高,但是真的到了战场上,面对人数众多的包围,招式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取决定因素的是体力、速度、力量和战斗天赋。若是带军作战更要有高明的眼力,随机应变的技巧等等。 而眼前的人竟让他想起三国的赵云来,可见任天行在他心中已然成了劲敌。沙武一提手中又粗又长的金杵,一拉马绳向着任天行冲了过来。他心知如果不除去此人,别说以后会是自己的劲敌,就是今天这场仗都容易被人翻盘。 任天行听过汝阳王介绍,现在看到一英俊青年手提金杵杀来,知道眼前之人就是金轮法王的大弟子沙武。他双腿一夹战马,抱月麒麟兽向箭一样冲去,黄金马槊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迅猛劈向沙武。 沙武的金杵也有一百多斤,见任天行挥槊劈来并不惧怕举秤抵挡。 “当”的一声响亮,沙武只觉对方的马槊重逾千钧,手微微有些发麻。他心中大惊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二人变幻方位,任天行看着他点了点头道:“沙武将军果然厉害,不愧是金轮法王的弟子。” 沙武也笑道:“你也不差,今日咱们就一决雌雄。” 任天行看了他一眼,接着眼中带着轻蔑哈哈大笑:“雌雄你也配?说句场面话你还当真了。” 接着任天行叹了口气:“你说你师傅,要是知道你年纪轻轻就这么死了。会不会也跟着你一起去啊。” 沙武瞬间气得脸色铁青,他一向心高气傲,自己在同龄人中几乎没有敌手。心中也明白对方可能是激自己,但是对方那藐视的眼神却是让他无法忍受。 他大吼一声就要杀过去,哪想对方竟然更快,瞬间冲到自己近前。只见对方马槊一抖,直奔他肋下刺来。沙武失了先手,竟然不避举起金杵迎着任天行的脑袋砸了下去。任天行心知就是自己能刺死他,自己也要拉着垫背。无奈只得将马槊一抖,使出形意的钻拳劲力。马槊在中途忽然变向,正撞在沙武的金杵上。 “当”的一声巨响,二人的身子同是一震。斗了个旗鼓相当。沙武抬头傲然道:“想杀我,你还差的远呢。” 任天行斜眼瞟向战局,知道自己这么拖下去,部队就完了。当下又急攻过去,马槊在空中一抖好似如流水,延绵不断忽然又化为洪水涛涛,惊涛拍岸。真是重阳剑法中的“天水一剑”被他用马槊使出。 沙武哪里见过如此厉害的招式,只得使出平生全部力量来抵挡。但听的场中当当之声不绝于耳,接着是哧哧两声,两人错马而过。沙武不敢相信的看着左右两肋,各划开一个口子,鲜血正在流出。 如果现在他马上回去治疗还没有性命大碍,但是此时身子战场。任天行哪里会给他机会,他直冲过来右臂将马槊轮了一圈,带起强大的劲力直接就劈了过去。 沙武的眼中有了一丝绝望,知道对方不会让自己回去疗伤,他两肋留着血,现在要硬碰硬,伤口自然会裂开更大。倒时就是他不杀自己,自己流血都能流死。他心中大恨,举起金杵硬接。 “当”的一声,沙武差点兵器脱手。他明显感觉对方的力量又大了几分。 任天行忽然厉声“啊”的大喝一声,如同晴天打了一声霹雳。把沙武震的一呆,接着就看见任天行的头发一下子根根竖起,手臂也似大了一圈,气势大增。 任天行又是将马槊抡起沉重的马槊不停地砸在金杵上,兵器碰撞的当当声响个不停,回荡在这战场之上。沙武只感觉对方每挥一下,力量就壮大一分。他的全身已经全部震得麻木,胸中气血仿佛要奔涌而出。 任天行见对方已经不仅肋下流血,五官七窍也流出鲜血。自然对方已经完了。他运起全部力量,由单手变为双手举起马槊,狠劈下来。只一下沙武的金杵就被劈飞了出去,他连人带马被任天行生生劈成两半。 特穆尔的勇士看见,任天行将对方的一名主将劈成两半。士气大盛,人人双目激动的通红,怒吼着厮杀。与之相反,准格尔联军看到自己将军的惨状,心中胆寒,更是不敌。 这时候阿大和浑身浴血的神箭八雄,都聚集到任天行身边。人人眼中放射出崇拜,刚才的战斗实在太血性了。 敏敏看到任天行竟然勇猛如此,将沙武劈成两半。高兴的抓住汝阳王的胳膊,摇晃起来,“爹爹,你快看,阿布太厉害了!太厉害了!” 汝阳王也被任天行的勇武震惊,缓过神来则是哈哈笑道:“好了,我知道他厉害,你要是再摇,爹爹的胳膊就被摇掉了……” 楚琥尔乌巴什一见沙武死得如此凄惨,又见任天行带着几个魔鬼向自己杀来,吓得他顿时吓的尖叫道:“快拦住他,快啊……” 任天行见已经离对方主将不远,大喝一声:“兄弟们掩护我。” 阿大和神箭八雄早就对他口服心服,听他命令,马上分散开来向四面八方杀去,掩护任天行,不让敌人靠近。 任天行奔跑到离楚琥尔乌巴什还有八十步距离,他快速他挂上马槊,抽出一支箭,张弓搭箭,战场上的喊杀声掩盖住了任天行弓弦声,当楚琥尔乌巴什突然发现眼前呈现一支箭时,已经来不及躲闪,‘噗!’强劲的箭矢射穿了他的头颅,他惨叫一声,仰面倒下战马。 主将阵亡使准格尔军一阵大乱,任天行的抱月麒麟兽仰天嘶叫一声,如闪电一般冲到准格尔王旗下,任天行倚天剑一挥,青光爆闪,劈断了旗杆,两丈高的帅旗轰然倒下,主将阵亡、帅旗倒下,使剩下的士兵再也无心再战,纷纷四散奔逃。 任天行看着逃兵溃散,将黄金马槊高高举起,大声喝道:“敌方主将尽皆阵亡,特穆尔的勇士们,随我杀光他们!” “杀” “杀啊……” 夕阳西下,任天行看着如血的残阳愣愣出神。敏敏走到了他身后,微笑道:“我们的大英雄你在想什么?父王已经接到大哥部下的汇报,再过一天就和我们相遇了,他带了四万大军,这次札达兰部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父亲让我叫你去大帐庆功呢。” 任天行转过身,看着名艳动人的赵敏,情不自禁的低头吻住她的红唇。赵敏显然是第一次接吻,惊得她全身都震住了。任天行抬起头来,对赵敏笑了一下,转过身向抱月麒麟兽的方向走去。 赵敏被他吻的半天才反映过来。见他没有向大帐方向走,连忙跟了过去。在后面喊道:“喂,你去哪啊,连宴会都不参加了吗?” 任天行没有答话,走到抱月麒麟兽近前,将汝阳王已经赐给他的黄金马槊从马上拿下,运力将它插在地上。接着翻身上马,对赵敏微笑一下,接着正色道:“敏敏对不起,我不是蒙古人是汉人。你对我如此信任我也不会瞒着你,这次我前来就是为了倚天剑,用他来杀一个应该杀的人。这剑本是岳将军之物,如今落到我手中也算物归原主。马槊我留下,告诉王爷阿布尔斯郎对不起他。至于你……你忘了我吧!” 任天行把话说完,双腿一夹马腹,头也不回的向远处奔去。心中的苦涩只有自己清楚,他连和赵敏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了,只希望尽快离开这里。 赵敏双眼渐渐的模糊,望着任天行远去的身影,想起刚才两人的一吻,语气坚定的道:“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