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三个女人
数日后，莫邪三人到溪城，简单休息了几日，奔向迂填，又走了几日。 一日黄昏时分，月亮刚刚升起，莫邪突然拉住缰绳，愣愣的停在那里。疑惑的眺望着远方的天际。琼心惊异的看着莫邪，她感觉到:莫邪的情绪在变化。这种变化只有女人能感觉出来，变得好细，好细。似乎在远方有份牵挂牵扯着莫邪的心， 莫邪表情随着夕阳慢慢的变幻着，是进还是退，是去还是停。不知不觉，莫邪引马默默前行，这是没有意识的前行，莫邪沉寂在回忆中，沉寂在彷徨里。 她为何会在这里，为何会搅的心神不定，远处的魔音太有魅力，勾动着莫邪年少的心，不由自主慢慢走着，也许上天注定，还要有这次邂逅，注定不能留下一份遗憾。 莫邪默默的前行，走得很慢，听得很细，他不知为何？一份不注重的感情，却偏偏感到疼痛，如根根细针随着凄凉的琴声，刺着心窝。 两位女子默默的跟着莫邪，她们不知莫邪为何会走得这么慢，但凭女人的直觉，两人感到莫邪心情的变化，听到莫邪的心错乱的狂跳。 三个人如此静静的走着，迎着皎洁的月光，踏着银辉轻洒的官道，眺望着灰白的远空。明净透彻的柔光，轻洒着素洁如水的光芒，飘浮在莫邪的脸上，透着丝丝的迷茫。 突然，如水琴音轻荡而来，披着月光，挥着繁星，引着童山濯濯，踏着流水潺潺，与皎皎明月相融，悠然而入耳，如细雾凝珠点点滴落，如波光粼粼寒泉潺潺叮咚。呢喃细语，幽情婉转；颤颤回音，肝肠寸断。 幽然间如思绪万千，娓娓道来，似千言万语，凝结指尖。 回荡间如秋后残花，凄凉孤寂，似忧恨生心，怨声连连。 琴音落处，秋雨霏霏，飘飘洒洒，如丝、如绢、如雾、如烟。似秋雨絮絮然然的飘落，遮蔽星月，缠绵环绕，渺渺惊寒。 琼心是拂琴高手，曾经一曲哀音，引来莫邪声声叹息。如今，琼心不得不惊心，此人琴境之深，完全在自己琴技之上，如果莫邪不是在前莫然而行，琼心真想冲过去，看看谁人月夜扰心魂。 琴音愕然而止，一声惊鸣划过月空。莫邪一愣，瞬间消失在月光中，十吸之后出现在四里之外。 一个小村外，酒旗在夜风中轻轻的飘着。旗杆下，一只木琴翻倒在地上。莫邪眼神变得凝重，一道残影飘入过，急速向山间小路移去。 数吸之后，凄凉的月光下，一片夜露霏霏的草地上。莫邪半衣冰冷，挡住一位踏着花尖的老者。 老者深吸了一口凉气，轻轻放下腋间的白影，从怀中取出一把尺长断刀。一字一句。“小…兄…弟…，让…开…路…好…吗……”？ 莫邪冷冷凝视着微胖的老者。“让路行，此女留下”。 “小兄弟，此女和我有些恩怨，我必须带走，是否可以开个条件”。微胖老者没有半分退让，声音变得十分的阴狠。 “放开她，我放你走，不放她，你永远就不要走了”。莫邪面色映着白光，像似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小兄弟，你可知，我是谁”。微胖老者气吸似乎被莫邪的话惊停了一吸，嘴角跳跳，牙间挤着狠音。 “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抓的人是谁”。莫邪脖子一梗，嘎的响了声，吓得微胖老者后退一步。 “这么说，没有条件可讲了”。老者手中断刀清鸣着，嗡声阵阵，如龙呤在天，划过月空，直冲九霄。 “周门主，怎么也学会晚上偷女人了”。一声冰冷的声音从远处飘来，震的老者向后退了两步。凝目望向灰朦朦的树影，脸上凝云密布。原来此人是断刀门门主周子通。 几吸后。一个黑衣女子踏着月光，飘飘而落。“怎么周门主，不认识我了”。 “扁乐，扁谷主”。周子通惊得脸上的胡子炸了起来，嗡嗡的抖着音。 周子通对身前这位少年心存顾忌。少年轻功太快了，周子通自认当今武林轻功少有敌手，在少年面前惊得心跳眼寒。数里地，少年几吸之间，超越了自己。如今又来了一个扁乐，周子通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周子通后退数步，几个闪身，消失在夜幕里。 莫邪未理会逃遁的周子通，移身到白影面前。看了半天，摸了半天下巴，不知如何是好。 扁乐走上前，随手点了数下女子身体，女子嘤的一声醒了过来。猛的一跃而起，看看四周灰淡的月光，盈盈向莫邪、扁乐一福。“秦姬多谢扁乐谷主、公子救命之恩”。 扁乐飘然而去，未做回应。莫邪木然的站着，转身欲走。“公子，请留步”。莫邪心神一紧，停了下来。 秦姬轻盈的走来，借着月光紧紧的盯着莫邪的眼睛，“你……”。 莫邪苦笑着。“秦姬小姐，怎么来到这里”。 “真是你，吴……”。说着，秦姬扑入莫邪怀中，嘤嘤的哭着。 一年前，秦姬将父亲秦强送回辽地，一直帮秦强准备防务，没想到断刀门、天湖山、玄剑门在双城、基城一战损兵折将，望风而逃。秦姬等了一月，见无量教已无战事，跟着哥哥秦风、秦海、秦忠、秦华进驻双城，重建双城和基城。 秦姬到了双城后，未留在残破的城池。进入断刀门、天湖山辖区到处寻找吴医师（莫邪）。秦姬以为莫邪精通医术，必然在断刀门几大重城内游医，秦姬整整找了半年，也未找到莫邪，秦姬什么方法都用上了，就是没有半点信息。 每月，秦姬都到莫邪救丁阳的小村住上数日，希望能等到莫邪。今日，秦姬来到小村，看着清清明月，不由心伤。半年多了，秦姬未找到莫邪，不由的暗然神伤，轻拂琴弦，表述心声。没想到，此琴音不但引来了莫邪，还引来了周子通。秦姬沉于哀伤之中，未注意周子通的幽魂似的身影，被周子通偷袭得手。 秦姬嘤嘤的哭着，哭得莫邪不知所措，更哭得扁乐和琼心眼睛都直了，盯着月下微颤身影，心里禁不住酸酸的。莫邪怎么这么多女人，走到哪里都有女人跟着。 秦姬那管那么多，趴在莫邪的身上哭的春风化雨，湿了一片天地。 “好了，不哭了，这不是见面了吗”？莫邪拍拍秦姬乱颤的柔肩。 秦姬抡着拳头一阵飞打。“你失踪这么久，我找了你半年了”。 莫邪苦笑道“半年，不是听到你的琴声，别说半年，一辈子都可能错过了”。 “不许乱说”。秦姬伸着手指压住莫邪的嘴唇，瞪着水汪汪的凤眼，细细端详着莫邪。 “好好，不说了，来给你引见一下，这位是琼心小姐，玄剑门门主琼寂的女儿”。两女听过对方的名字，人却没见过。这次，琼心听到秦姬的琴声，不觉得腥腥相惜。 “秦姬，我要去一个地方，可能很久都回不来，你去吗”？莫邪一一介绍完，小心的问道。 “公子，我跟着你”。秦姬爽快的应道。 莫邪点点头，没有办法，此去圣境能否回来，莫邪心里也没底。默默的带着三个女人行入密林山地。 莫邪四人穿过鬼异的山洞，来到一座光怪陆离的洞庭。洁白如玉色泽柔和的乳石，显出婀娜秀美的神韵。三个女人看着玉光闪闪的山洞，惊愕的瞪大着眼睛。 莫邪缠着中心大石头转了两圈。三指轻轻一弹，轰一块石头落下，一道白光从石**出，整个山洞变得更加奇丽。莫邪选选方向，又是数指，一块块石头随之飞落。莫邪不敢击的过大，怕不小心伤了阵体，那就白忙活了。几十指过后，白光闪闪的光屏露出石体，幽幽的放射着柔和的光芒。 三个女子，眼睛瞪着跟铜铃似的，这就是隔界阵。只见光屏没有明显的边缘，闪着柔和的白光，光芒慢慢的向外扩散着光环。白光内象云雾弥漫的窗口，不停着翻涌，旋转。 莫邪围着光屏看了一圈，又一圈。这个光屏怎么用？想了半天，看了半天也没弄明白。“秦姬、琼心过来看看，这个东西怎么进”。 扁乐三人围了上来，如今才知道，莫邪也不知怎么进入“隔界阵”。四人围着看了半天，一个个大眼瞪着小眼，个个是丈二和尚擦不到头脑。 莫邪拾起一块小石头投向光屏。咚，石头如同打在鼓膜上，反弹了回来，差点打在莫邪的头上。 莫邪郁闷的揉着脸，这事不好办了，师傅没说怎么进“隔界阵”。 公子，你看这几个小洞有何用。秦姬盯着光屏，指着光屏一侧的三个凹洞。莫邪等人忙围了过去。真有三个小洞，难道是用来开启阵法的？ 莫邪想起《古物论》，忙坐在光屏下，拿出《古物论》细细的查阅。三女人静静的围在莫邪身边，激动的心阵阵狂跳，心急如焚，不知莫邪能不能找到方法。 莫邪看着看着眉头挑起。猛的想起什么，从怀中拿出两个薄本，丢给扁乐和秦姬。“这是圣境神术，好好看看，到圣境不会这个没法谋生”。说完低头看起书来。 秦姬接过书低头翻着，扁乐等了很久，才若无其事翻了两下。这一翻，扁乐眼睛再也没离开过。她不敢相信这么好的术法，莫邪轻易的给了自己。 扁乐如今的想法，只有她自己知道，为什么跟着莫邪，也只有她知道。而此时，似乎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扁乐的心随着这本书慢慢消融着仇恨，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恨，只是把某些事物看得太重，看淡了，恨是可以消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