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人祸（十）

    玩电脑游戏的黄耀明听到客厅门响动，跳下椅子溜达出卧室。只见，小紫最先进来，雷扬跟随着，还有一个十六七岁女孩，满身脏兮兮紧紧抓着他的手怯生生走了进来。

    黄耀明惊诧出声：“我靠！这是从哪捡了个小妹子？！不知道粮食不够吃啊？！”妖妖见到雷扬后放松的心态被口吐人言的黄耀明一下子吓到了！惊骇之下她尖叫一声“妖怪！”随即身体一个前窜助跑，在雷扬“妖妖，别……”制止声中，在小紫“妖妖，不要动手……”娇喝中，把没反应过来的黄耀明踢进卧室了。

    雷扬惊诧的看着妖妖利索的收腿站立，他不明白是怎样的经历使得这个三年前还是哭哭啼啼的女孩，现在变得这么凌厉。小紫眼看着黄耀明惨叫一声飞进卧室，赶紧追了进去。妖妖听见两声先后响起的制止话语，心里明白自己可能闯了大祸了。她可怜巴巴带着眼泪哽咽道：“哥哥，我是不是做错事了，我不是故意的，它它会说话，我……”雷扬爱怜的看着眉梢眼角酷似九连山时候小紫的妖妖，仿佛那个小紫没有逝去，仿佛那个小紫长大了。或许心里他已经把妖妖当做了那个小紫的化身。

    “没事的，妖妖，别哭，没事的。”雷扬说着话轻轻抚摸妖妖那打了毡的头发，“哥哥，我身上脏，你别碰，看把你手弄脏的。”妖妖抽泣说着，身体往后退了一小步。“没事，妖妖，我给你放热水好好洗个澡，小紫jiejie会给你找新衣服的。”雷扬轻声安慰此时又恢复柔弱无助的妖妖。

    “我靠！雷扬！你个见色忘义的家伙！尼玛，她差点踢死老爷我！你还给她洗澡！”黄耀明在小紫怀里满脸痛不欲生叫道，看来这一脚着实踢得不轻。“明哥，好了，妖妖也是被你惊吓到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说了。”小紫低头轻声劝解道。黄耀明见自己莫名其妙挨了打还没人安慰，气的挣脱了小紫的怀抱，跳到客厅沙发上熟练的点了一根烟。

    雷扬一看黄耀明生气了，就赶紧说道：“明哥，是妖妖不对，我替她道歉。”黄耀明憋了一眼妖妖和雷扬，突然它发现雷扬手里塑料袋空的厉害：“哎？雷扬，今天的口粮怎么这么点？！”雷扬硬着头皮“嘿嘿”赔笑两声说道：“这个，这个，嗯，我给人分了点。”黄耀明当时就炸了：“我草！你脑子里长屎啦！我和你说明末时期发生的事情，你都当屎一样拉出去啦！”雷扬张嘴想混插打科蒙混过去，小紫抢道：“明哥，是我给的人。我看见抱着孩子的女人心软了。”黄耀明被这句话噎得眼睛圆睁，半响哀叹一声：“崽卖爷田心不疼……小紫你就善良吧。”

    小紫看着黄耀明甜甜一笑：“我就知道明哥对我最好了，嘻嘻。”黄耀明没好气道：“哼，我还是比不了你狡猾……”说到半截，黄耀明意识到自己要说漏嘴就把后半截话咽进肚子里。小紫纳闷道：“我怎么狡猾了？”雷扬替黄耀明圆话：“小紫，你还不狡猾呀，你利用明哥心地善良乱给别人食物就是狡猾。对了，小紫，你给妖妖洗个澡，我去做饭。”小紫看着脏兮兮的妖妖，柔声道：“这还用你说，对了，雷扬，必须做rou菜，做面条，那个快。”雷扬忙不迭答应。

    洗漱间里响起了哗哗水声，还混合着两个女孩时有时无的说话声。雷扬犹如大厨般在厨房里忙活着，黄耀明叼着烟看着一脸高兴的雷扬出声调侃道：“喂，当气管炎感觉不错么。”雷扬一边和面一边笑道：“我怎么气管炎了？”黄耀明捏着嗓子：“对了，雷扬必须做rou菜，做面条那个快。”雷扬眼神一暗：“明哥，我想，我和小紫回不到从前了……你也不要和小紫说她就是那只小狐狸。”黄耀明赶紧假作无所谓语气岔开话题：“哦了哦了，和老太婆似的，说了好几遍了。对了，那个什么妖妖你怎么认识的？”雷扬和黄耀明述说了认识妖妖的经过。

    黄耀明听完经过，安顿了几句让雷扬好好做饭之类的话就回卧室打游戏去了。雷扬独自忙活了四十多分钟，把饭菜都摆在桌子上了。一道尖椒rou片，一道蘑菇炒rou，一只拆开的真空包装鸡rou。

    “哥哥，你做的饭好香啊。”妖妖的声音出现在饭厅门口。正在捞面条的雷扬扭头看见，妖妖上身穿着果绿色T恤，下身穿着白色短裤。丰满的胸部将体恤顶起，白皙好看的一双洁白玉腿修长圆润，粉色拖鞋前端露出的玉珠般的脚趾更是令人心神荡漾。“呃，咳咳，妖妖，去叫小紫姐和明哥吃饭。”雷扬短暂失神后尴尬说道。妖妖笑着回头大声道：“明哥，小紫姐，吃饭了。”说罢话就帮着雷扬盛面条……

    吃完了饭，妖妖抢着洗锅，黄耀明进卧室接着打游戏，小紫貌似想给雷扬和妖妖单独相处的空间，也进卧室休息了。

    “哥哥，真好。见到你真好。”妖妖躺在沙发上头枕着雷扬大腿说道，“呃，妖妖，这就是你的家，你别客气。”雷扬看着小紫所在卧室方向说道。“哥哥，我好久没这么安心了，哥哥，我一直都在害怕。可是，我记得你的话，面对耻辱，眼泪换来的只是更大的耻辱。哥哥，我自那以后就再没哭过。哥哥，我一直都记得你……”妖妖呓语着这句话，呼吸平稳的睡着了。雷扬轻轻拍着妖妖肩头，使她身体放松更好地睡眠。同时他看着妖妖胳膊，腿部等地方的伤疤，心里奇怪这个女孩经历过什么。

    八月份，一面黑色配有血红色万字符，在万字符中心是个两眼闪着蓝色鬼火，长着獠牙的骷髅头的旗帜在欧洲大陆竖起！在这面旗帜下，第三帝国重新崛起！在这面旗帜指引下，第三帝国再次迈开征服欧洲的脚步！这面旗帜所到之处，第三帝国的铁骑所向无敌，用敌人的鲜血洗刷二战失败所带来的耻辱！黑色旗帜之下，第三帝国重现辉煌！

    美国正和中国如火如荼的相互攻击对方本土，在非洲大陆暗自派兵战斗，结果被第三帝国在后院放了把大火，北约组织被第三帝国血腥杀戮搞得彻底崩溃！面对所料不及的状况，美国积极联系俄罗斯，想再来一次二战时期东西两线夹击第三帝国。没想到中国和第三帝国秘密签署平分世界协议，中国主动出兵威慑俄罗斯使其不敢动弹，同时中国和第三帝国输入武器给古巴，墨西哥等美国周边国家！一时间除了南极洲，北冰洋以外，整个世界陆地和海洋充满了战争！

    马波波抽着烟站在楼底下等待着雷扬和小紫回来，地上扔着三四个烟头，显然他等了段时间了。抬手看了看表，已经十二点多了。马波波抬头看着小区门口，暗自言语：这也该回来了。其实平常的话马波波不会这么望眼欲穿总怕见不到雷扬，但今天他是带着任务来的，一件极其重要的任务，也可以说是私下的任务。焦急，无奈的又等了二十多分钟后，马波波终于看见雷扬，小紫，还有一个他不认识的女孩拎着东西回来了。

    “雷哥，小紫。”马波波紧走几步迎了上去，雷扬面无表情看着这个菜鸟民警：“有什么事。”马波波尴尬脸红道：“这位美女是谁啊。”雷扬惜字如金：“我meimei。”马波波强作笑容：“真好看，呵呵。”心里却是暗自揪着，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事，看见雷扬就会害怕，可能是那次冲突中的雷扬给他带来心理阴影了。

    马波波努力使自己放松给雷扬点了根烟：“雷哥，商量个事情。”雷扬眼神一凝：“什么事。”马波波眼珠左右扫视小紫，妖妖，示意想和雷扬单独谈话，雷扬冷声道：“我知道的，她俩也能知道。”马波波点点头，擦了擦脑门的冷汗说道：“雷哥，最近老是发生抢劫粮食的事情你知道吧。”雷扬吐了口烟雾：“小菜鸟，有话直说。”

    小菜鸟？听着雷扬按给自己的头衔，马波波哭笑不得，但一想那次冲突自己的表现的确配得上菜鸟称呼也就释然了。他点了根烟：“雷哥，我们管区，有一帮新疆人。他们占据一座废弃的烂尾楼作为栖身地点。经过我们侦察，一系列的抢劫都是他们做的。”雷扬冷笑一声：“和我有什么关系。”马波波被雷扬冰冷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赶紧如背课文一般说道：“雷哥，我们想和你合作打掉这帮新疆人。你在这片有影响力，有威望，可以组织起人手。”

    雷扬踩灭烟头说道：“别把我说的和教父一样，我就是个老百姓而已。”马波波苦笑一下：“雷哥，真的，你没看见现在这边本地人都以你为马首是瞻么。”雷扬冷声道：“哼，你们警察有枪，还有武警，解放军，对付几个新疆毛贼还用得着老百姓。”马波波半响没回话，而是腮帮子搓动一阵后下定决心说道：“雷哥，部队大部分被抽走了，留下的武警解放军也就是起个警戒作用。最主要是，现在粮食紧张，我们不想太多人分一杯羹。”

    雷扬心里说道：小菜鸟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脸上保持着面无表情：“看来这是你们领导想出来的主意，参加的警力只有你们所里的十几个人喽。”马波波点点头没说话。雷扬继续说道：“凭你们这十几个就会对老百姓吃拿卡要的狗皮就想和新疆人干？还领着一大帮老百姓？呵呵，你们领导是不是饿傻了，真的认为自你们这帮狗皮很厉害么！”面对雷扬不屑斥责，马波波不敢有一丝反抗，因为雷扬身体散发出来的气息很诡异，就好像一个嗜血屠夫才所有的气息。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马波波小心翼翼道：“雷哥，我相信你家粮食也不多了，我觉得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只要打掉新疆人，那里的物资就是咱们的。”雷扬冷笑几声，随即脸色冰寒：“马波波，我告诉你，警察，国家，政府，对我来说就是一帮人渣！我不会和人渣合作，也不会听从人渣命令！”马波波突然感到身体周围布满寒冷阴气，他不禁的后退两步。雷扬看都不看他，招呼小紫和妖妖回家。

    “警察怎么了！国家怎么了！雷哥，我们也是人，我们也有感情，我们也得为家人着想！”马波波发泄什么似的大声说道！小紫看着眼前这位身材瘦弱的小民警，想到那天他说过的话，心里有些悸动，转过头说道：“马波波，我们回家想一想再给你回话，你下午来好么。”马波波无奈应了一声就转身走了。

    雷扬低着头不知道想着什么走进楼道，小紫和妖妖紧紧跟着。三人走到楼梯的时候，小紫不禁小声问着妖妖：“你知道雷扬过去的经历么？我总觉得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妖妖看了一眼雷扬背影，轻声说道：“小紫姐，我和哥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是这样。浑身充满杀戮和冰寒。”小紫点点头不再询问。

    雷扬脑子里回忆起四年前冬雷震震里那场杀戮，那个四十多岁警察痛哭哀求：“别杀我……我上有老母，下有孩子……”。雷扬又想到了收费站，冬雨阵阵里，躺在湿漉漉地面上那几个年轻武警战士的尸体，面容是那么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