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金顶朝佛（1）

    殷立大惊失色，抢滩登岸超上前，先它一步窜进了山洞。

    瞥眼急看，一群年轻貌美的女子战战兢兢的蜷缩在洞角，少说也有四五十名，殷立只觉头皮发麻，心道：“这么多女子，怎么救得了！”心语未泯，盲眼兽吭着鼻气也踏步进来。殷立忙往旁边一闪，脑子转得飞快，计上心来，急喊：“大家手牵手，我有办法救你们！”说话间，左脚踏步，右脚又是一计飞踢，盲眼兽反应不及肚腹中招直飞上顶，又重重摔落下来，碎石坠地，整个山洞都晃了晃。

    就在洞顶碎石掉落之际，殷立抓住一名女子的手，窜出洞外。

    众女子依照殷立之言手拉着手，都被带出了洞，无一落下。殷立脚步不停，冲出沙滩，领着众女游步海面，远看酷似一列急速行驶的火车，蔚为壮观。那些女子几曾见过这等阵势，个个都闭目尖叫，声音震耳欲聋，响切云霄。

    回眺岛屿，那盲眼兽怒吼一声，飞扑入海，急追上来。

    眼看海湾崖影可觑，家家亮了灯，不远处帆船上的渔民也在朝他招手，殷立长舒了一口气，正自欣幸，也不知是哪个脱力松了手，后方的女子跟着一排倒全沉入了海里。殷立转身过来救援，可是这些女子落水受惊就只顾拍水呼救，不听他指挥了，殷立搔头叫苦，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营救了。

    数十名女子齐放尖声，现场一片sao乱。

    盲眼兽追势迅猛，眼看就到跟前了，殷立空有一双好脚力，对这些近如癫狂不听指挥的女子也是施救无法，万般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朝盲眼兽迎上去。那盲眼兽耳鼻极为灵敏，知道他来，停在水里不动了，和适才雷霆暴怒相比要冷静得多了。殷立围住它转了两圈，脚尖在波上一踩，右手紧捏成拳瞄准盲眼兽的下颚凌空飞去。

    这一击去势如电，拳未及，风先到。

    盲眼兽静浮不动，抖着耳朵细辨声音，突地扭头一摆。

    殷立“啊”声惊呼，抽身已经来不及了，忙撤拳掩面，只听得“嘭”的一声两股力量相撞，气浪翻滚，殷立被撞击出去，飞了十数丈坠落海里。盲眼兽摆头还击还不是正面袭击，力道就已如排山倒海，殷立接下这一招，整个人都要散架了一般，身子入水就往下沉去，昏昏闷闷几欲晕死，呕了几口血出来，人才清醒一些。

    等浮出水面，盲眼兽叼起两名女子驮在背上去远。

    殷立心道：“它不是要吃人的吗，怎么扛了两个走了？”看见前方的十几艘帆船驶近，脚下催力，漂移过去跳上船。

    那些渔民都很怕他，个个慌张，仰身便倒，只有一个五十岁上下满嘴胡渣的灰衣男子屹在对面船头朝他打招呼：“小兄弟，怎么是你？”殷立不用猜也知道他是谁：“你是斯里达的阿爸吧，你的救命之恩容后再谢，现在最要紧的是救人，前面还有很多落水的，就交给你们了。”说罢，意欲跳船。那男子带着哭腔急喊：“等等，小兄弟，我刚看见怪兽驮的是我家露西，你这么有本事，就行个好救救她吧。”说到最后，声泪俱下。殷立说：“我这就去救。”迈了一只脚出去，回头又问：“她叫露西？”

    那男子抹着泪说：“是的。”

    海风猝起，盲眼兽忽隐忽现只剩下一个黑点了，殷立再不多言，起步追赶上去。

    他认为盲眼兽尚无行凶之举，施救就不宜过早，这海湾延绵十多里，几个村子，屯聚上千户人家，如果此时救人，惹怒了盲眼兽，整个海湾怕是都要遭殃了。所以他决议远远跟着，等离得村子远了，再行施救。

    过不一会儿，盲眼兽游到岸边将身一纵，跃上高崖。

    殷立怕被发现，绕到山崖侧面悄步跟了上来。那盲眼兽未作停留，虎跃上山，在匆果林间朝北窜行，一口气翻了三座大山，奔行了上百里地。殷立始终不敢跟的太近，从山涧朝四周瞥看，荒野无边，正是下手救人的大好时机。他估算了一下，从盲眼兽后方满速偷袭，拧上两名女子往山里跑，应当十拿九稳。计议刚定，突见盲眼兽纵步下山，到了原野上，再想偷袭可就不易了。

    在山上跟踪，风吹叶响，他才敢稍稍靠近。

    眼下这片野地开阔，植被颇少，万籁俱寂之时，他再冒进弄出点动静，刺激到盲眼兽，随时可能吃了两名女子。再往前行了十余里地，前方远处是座小城市，盲眼兽并不进城，拐弯又上了山。

    这座山不高，有一条石梯路直通山顶。

    殷立倍感诧异，心道：“石梯修砌平整，难道上面有人居住？”思绪漂游，脚下不停，将到山腰之时，瞥见上头屋影连绵，灯光曳耀，立时想通了一些问题，心想：“看来这只盲眼兽是家养的，能从极乐之门带出来驯养，除了无色和帝季老先生，不会有第三人有这个本事。莫非…莫非无色就在这里？”想到这儿，激动起来。

    只稍稍的分了一下神，盲眼兽不见了。

    殷立靠近山顶仰望，屋宇成群，彩墙金瓦好不气派，墙上涂有佛雕，无疑是个寺庙。他翻墙进去，主殿熄着灯，偏殿有光，倚墙正想偷看，里面有两个和尚开门走了出来，殷立赶紧藏身石碑后面，看见他们打着电筒，绕过主殿去了后院，他又悄步跟着。只听得两个和尚边走边说话，胖脸的开口先说：“再去过几回，金顶湾的女人就要绝种了。”

    瘦脸的接过话来：“谁让他们不要求福的，活该！”

    胖脸和尚说：“金顶湾这帮渔民穷得叮当响，能养出几个好货色来，看着就糟心，不要也罢，依我看，越有钱的人家养出来的货色就越水灵。”瘦脸和尚嘴里嗒嗒：“有钱的人家都来求福了，又不能动。不过这几天，吭气兽逮回来的货色都还不错，有几个还怪sao的，真就奇怪了，往常有些时候，货色还没这几天的好，师傅都对上眼了，这次师傅硬就没看上，其实他看不上，可以赏给咱们，你说是不？”胖脸和尚笑说：“你就别想了，师傅自己都不敢享用，听说是给一个叫殷…殷先生预备的。”

    通往后院是一条长长的阁廊，殷立在护手外的陡坡边跟着，听的清晰，前面的话他都能辨个七八分，但听到“殷先生”三字，不由打了个寒颤，全然不懂。端听得那瘦和尚奇问：“这叫殷先生的是个什么大人物，还用得住师傅亲自替他预备？”

    胖脸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听师傅说选好了货色，隔两天就送上山去，估计这个殷先生是枯佛的贵宾。”瘦和尚yin笑一声：“难道枯佛也好这一口？”说到“也好这一口”五字，声线拉低，鬼头鬼脑左右顾望，生怕被人听去。胖脸的轻斥：“你尽胡说，枯佛从来不理人间事，他怎么可能好上这一口。”

    说话间，两人进了后院一扇石拱门，殷立也轻步闪了进去。

    石拱门里面是个窄小的石梯，沿着石梯往下是间地牢，殷立顿步在石梯口拐角处勾着身子探了探，看见里面有一扇牢门，少说关押着二十名女子。正要下去，只听得那瘦脸和尚的声音传来：“师弟，我们过来接班了，别睡了，要睡回去到床上睡去。”听到这话，殷立收脚退出石拱门，仗着黑往草丛里一躲。

    过了一会儿，有两个和尚带着一脸倦意出来。

    等他们离开了视线，殷立一步一顿潜入地牢。里面的说话声又起，开口说话的应该还是瘦脸和尚：“吭气兽刚送货回来，货色的sao味还在，他们也能睡着，真服了他们。我得仔细瞧瞧今天的货，对上眼的摸几把也好。”胖脸和尚说：“你悠着点。”

    殷立蹬在拐角处见那瘦脸和尚打开牢门，遂疾步而下欺到他身后扬手拍头将其打晕，紧着瞬移到胖脸和尚跟前拍击脑门，两个和尚霎时都翻身倒地。

    当真是溃敌于即倒，微秒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