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此为海尽，名为归墟

    距离石碑越来越近，苏然看到了石碑上正写着两个大字与四个小字。

    那些字一眼望去，苍劲有力，笔画犹如龙蛇飞舞一般，但是，却不怎么好看。

    “归墟，霸王之陵。”

    苏然的意识顿时被那石碑上的字给吸引住了，忽然，一股血腥之气迎面扑来，排山倒海一般，仿佛身处血海之中，霸道而又恐怖。

    “好强的气势！”他心中震惊无比，心中想着，石碑上的文字究竟是何人所写，光是看上一眼，被差点被这气势所摄。

    他连忙停下身子，潜意识告诉他，那石碑之后绝对有古怪，千万不能进入。

    正准备调转方向时，忽然感到身后那股妖气越来越近，仿佛只需眨眼功夫便能来到他身边。

    前方是未知的凶险之地，而后方是一位恐怖的妖将，两者之间，苏然已有决断。

    “既然退后必死，那不如闯上一闯。”他低头看了一眼白玉，心想万一有什么不测发生，他可以立刻借白玉之力离开此界。

    思考好了之后，苏然速度再次爆发出来，纵身一跃，从大船跳下，双脚踏着海水，足足跑了数百米的距离，这才沉入了海水中，快速游了起来。

    游泳速度自然大大不如奔跑的速度，与此同时，他已经看到了身后有红光闪烁。

    苏然双手摆动，四肢并用，原本浑身发烫的身体，在这时居然感到有些寒冷。

    “这他吗是到了北极吗？这水怎么这么冷？”苏然心道。

    自从来到石碑之后，天空不再是灰蒙蒙的一片，而是漆黑如墨，也不知哪来的微弱光线，将海水映得有些发亮。

    海水中再也见不到一具浮尸，那石碑所立之地，仿佛是隔绝了一个世界。

    赤毛狐来到石碑前，身子顿住了，双眉忽然一皱。

    他没有如苏然一般感受到哪血海之气，只是从石碑上的几个字中，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归墟？”赤毛狐口中低语道，心想难不成真有这个地方？

    “归墟”二字位于石碑正中央，而“霸王之陵”却是在石碑的右下角。

    赤毛狐仔细地看着这几个字，他忽然发现，“归墟”与“霸王之陵”两者间，居然略有不同之处。

    从笔画上看，“归墟”二字并不出奇，而“霸王之陵”四字却是让人看了不禁胆寒。

    尽管后者的书法是在模仿着前者的风格，但仔细观察，却有不同之处。

    所以，石碑上的字，分明是出自不同者书写。

    赤毛狐虽然不怎么懂得书法，但是他看到了苏然所看不到的，那就是笔画蕴含的气势。

    “霸王之陵是什么？”赤毛狐也是活了数百年的妖怪，此时脑海却在不断回忆着所有的记忆，确信自己根本没有听过什么“霸王”的名号。

    他楞在原地良久，此刻已经可以望到苏然的身影，正在海中游动着，但他并没有急着越过石碑，而是在思索着，同时也在观察着，看一看苏然进入之后，会发生什么？

    ……

    另一处，汜水悠带着狐灵儿不知游了多久，那股恐怖的妖气已经消失了，她这才稍作休息。

    狐灵儿被一个气泡所包裹，这是汜水悠使用的一些控水的小手段，避免她在海中游动的时候被水呛着。

    苏然离开之后，她有些不知所措，而答应苏然要去大海尽头寻找什么净灵神泉，也毫无头绪。

    她看了看怀里的小狐狸，此时已经昏迷不醒，而且呼吸极为微弱。

    而她之前听到了狐灵儿与赤毛狐的对话，这才明白了为什么苏然执意要寻找大海的尽头，他是想找到传说中的净灵神泉，帮助狐灵儿净化体中的剧毒。

    “可是，大海的尽头即便在白泸湾也一直是个传说，虽然相传长老们知道那个地方所在，可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位长老或是族长去过啊。”汜水悠心道。

    “但如果不找到长老与族长，我根本不知道大海的尽头在何方。”于是，她想了许久，决定游回白泸湾，小心翼翼地前进，深怕遇上那只妖将级的妖狐。

    可是，赤毛狐已经离开了，白泸湾却是一片生灵涂炭。

    此时，黑色的火焰依旧在燃烧着，即便是无尽的海水都无法将它熄灭。

    “呜呜呜……”汜水悠看着眼前的一切，眼泪大豆般地落下。

    多数人鱼已经被烧成灰炭，难闻的恶臭气息弥漫在空气之中，让汜水悠伤心欲绝。

    直到哭得有些累了，她忽然想起某些东西，于是潜入海中，朝某处游去。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汜水悠来到了一座海底山脉中，进入了山中的洞府，开始寻找某样东西。

    这里是汜水族的族长所居住的洞府，结构很简单，毕竟人鱼不像人类一般，对住房极为讲究。

    若是平时，像汜水悠这种级别的人鱼自然是不能够进入此地的，只有族中一些长老，在有某些事情需要决议时，才会聚在这里。

    而这时，她看见了一个木质小盒，从表面上看，极为普通。

    人鱼族没有任何生产能力，所以，即便是一个小盒子，出现在族中都是相当罕见。

    况且，这盒子常年被海水浸泡，居然依旧完好无所，而且不会上浮，其材质必然有些特殊。

    她将木盒打开，一卷兽皮纸出现在眼前，她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兽皮纸展开，画着一个人像，手持三叉戟，人身鱼尾，貌美如仙，气若神灵。

    “这……这难道就是海神？”汜水悠神色有些激动，原来传说中的海神，也是人鱼。

    兽皮纸接着被展开，她看到了两个妖族文字：“归墟。”

    这个词汜水悠是第一听说，于是接着往下看。

    “无疆浩海，有大壑焉，众水汇聚，其下无底，此为海尽，名为归墟。”

    意思便是说，浩瀚无疆的大海中，有一处深壑，乃是众水汇聚之处，深不见底，而这个地方，便是大海的尽头，名为归墟。

    汜水悠心中震撼，胸口不禁有些起伏，呼吸急促。

    而后，兽皮纸末尾画着一幅略微简易的海图，其上有一红点，便是归墟之地的地点。

    “原来，幽灵海的深处，便是大海的尽头。”汜水悠忽然想起，之前苏然所离开的方向，似乎就是幽灵海的方向。

    幽灵海自古以来便是人鱼族的禁地，直到现在汜水悠才明白，原来她们守护的，根本不是幽灵海中所埋藏的珍奇异宝，而是大海的尽头，归墟。

    汜水悠思索片刻，便将兽皮纸收好，离开了洞府中，朝着归墟的方向游去。

    她不知苏然进入幽灵海之后，是否可以找到归墟，但是，她如今可以做的，只有前往归墟之地，找到净灵神泉，然后驱除狐灵儿体中的剧毒。

    只要狐灵儿可以苏醒，只要她能够恢复修为，哪怕只是恢复一成修为，就足以将那赤毛狐斩杀，为她的同胞们报仇，为白泸湾的人鱼报仇。